外科风云之神光潋滟

　　几天后，正如庄恕所料，院里给了急诊两个副高名额。陆晨曦于是递交了申报材料。
　　“晨曦，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和庄教授吃饭。”急诊科主治医师邓伟对陆晨曦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陆晨曦笑道，“你这饭，我们最好不吃。”
　　“哎，非要我挑明么？”邓伟无奈地叹口气，“这次我能申报副高，不就是沾你的光嘛？院里想尽快提你，但如果只给一个名额，显得太直白……所以我才能蹭到另一个。”
　　“职称也能蹭呀？那陈绍聪和黄东东年资都到了，怎么没蹭到？”陆晨曦不以为然地说，“你提副高，是众望所归，跟我可没关系。”
　　邓伟瞅着她说：“说话这么官方？怕我抱你大腿？”
　　“我有多强壮的大腿让你抱啊？”陆晨曦失笑。
　　“你家庄教授的强壮呀。”邓伟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现在是只要庄教授肯点头，仁合胸外科主任的位子就被送到他屁股下了。鉴于庄教授的能耐和仁合历来由胸外主任做院长的传统，庄教授不就是以后的院长嘛？”
　　“你想得可真长远。佩服！”陆晨曦 正不知怎么接话呢，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了。
　　她向邓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然后边往外走边接电话。
　　来电显示是庄恕的姐姐Jessica打来的。陆晨曦疑惑地抿了抿嘴，有些紧张地按了接听键。
　　“姐姐，你好。”陆晨曦和Jessica视频过两三次，都是和庄恕在一起的时候。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准大姑子接触，加之她印象中的Jessica女王范儿十足，令她有些丑媳妇儿见公婆的局促。
　　“晨曦，你好。”Jessica的嗓音有点低，很好听；她的普通话也没有庄恕标准，带着美国ABC特有的腔调，“Owen的手机没人接，所以我只好打你的了。”
　　“我们这里的中心医院有个比较难的心肺手术，请他去主刀了。”现在这个点儿是美帝的大半夜，陆晨曦不知道Jessica为什么这时候急着找庄恕，只得说，“我不确定他什么时候下手术。要不等他下了，我让他给你回拨。”
　　“不了，给你说也一样。”Jessica轻快地说，“我现在刚到嘉林。你们空了的时候来酒店找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姐姐在嘉林？”陆晨曦意外地问。
　　“嗯。本来只是在日本出差，但临时有项目变更，所以来嘉林逗留两天。正好见见你们。”
　　“好的。等庄恕下了手术，我们就去找你。”陆晨曦殷勤地说，“姐姐，非常欢迎你！”
　　Jessica是庄恕的养姐，中文名叫庄慈，比庄恕大两岁，是华尔街资深的投资经理，有两次婚姻，和现任丈夫育有一儿一女。庄恕和她的感情很好，与亲姐弟无异。
　　庄慈的突然到来令庄恕非常惊喜，在去酒店的路上，他为姐姐买了一大束花。
　　陆晨曦酸溜溜地说：“我突然发现，你从没有送过花给我！”
　　庄恕一愣，然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歉然道：“对不起呀！在医院里有职业习惯，怕病人对花粉过敏，所以没想过给你送花。在家……咱俩还没恋爱那会儿就开始柴米油盐地过日子，我还真没好好送过你什么东西。是我疏忽了！以后，我天天送花给你！”
　　望着他诚恳的眼神，陆晨曦突然觉得自己挺作的。他俩在一起所经历的，岂是普通情侣所能比的？她何必把普通情侣玩的套路套在自己身上？即便终生没有鲜花，庄恕对她的感情也一定是深沉而隽永的。想到这里，她释然了，但表面上却保持小心眼，趁机要求更多的福利：“还要每天早上一醒来就给我早安吻，不许偷偷摸摸下床！”
　　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庄恕心中一阵悸动，顾不得两人正站在熙熙攘攘的马路边，倾身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然后在她唇畔低声承诺：“好！”
　　陆晨曦着迷地看着庄恕情深款款的样子，感觉自己心跳快达到120了。她发现，庄恕这次回来后有些不一样。在他心里压了30年的闷气彻底疏解了，他的抑郁症很快康复，还会偶尔“放飞自我”。虽然他大多数时候还是喜欢端着，但那些不经意间的性情流露，总是让她又羞又喜。
　　陆晨曦发现，她其实没那么了解庄恕。
　　比如说，她一直认为庄恕喜欢喝拿铁。但和庄慈见面后她才知道，原来庄恕在美国是喝单品咖啡。
　　“你什么时候改成喝拿铁了？”听到陆晨曦对庄恕习惯的描述，庄慈疑惑地看着弟弟。庄慈是个漂亮而精致的女人，模样和庄恕还真有几分相像。陆晨曦也和庄恕的养父庄爱华视频过，庄爱华就和庄恕挺像的，不知真相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血亲。
　　“进了仁合以后。”庄恕笑了笑，托起手中的咖啡杯，优雅地轻啜一口，“中国大医院的工作强度和密度是美国的好几倍，我实在没有时间把提神、补充糖分和蛋白质分开进行，只能混在一起喝了。”
　　庄慈从包里拿出两袋牛皮纸包装的咖啡豆，递给庄恕说：“印尼东林湖的蜜处理曼特宁。昨天现烘焙的，养两天再喝。”
　　“上好的曼特宁豆子，还真只有日本才买得到。”庄恕不客气地接过咖啡，“平时豆荒，只能买星巴克的商业豆将就。今天不仅有姐姐送的曼特宁，还有中心医院大外科主任送的肯尼亚AA，一下子竟然口粮满仓了。”
　　陆晨曦急忙问：“中心医院向你行贿了？”
　　“一包半磅的咖啡豆，人民币百来块钱，是行贿？”庄恕有些哭笑不得，“他们蔺主任以咖啡会友，我不好推脱。正好姐姐送来曼特宁，我拿一袋还他，也算礼尚往来。”
　　“一来二往，就把你挖过去了。”陆晨曦防备地说，“蔺主任的如意算盘可精了！”
　　“晨曦，不用紧张。”庄慈笑道，“Owen既然已经打算留在嘉林，多建立点行业人脉总是没错的。”
　　陆晨曦点点头，对庄慈问道：“姐姐，我其实一直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我明白。”庄慈笑道，“你特别想知道Owen曾经交过几个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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