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伤心人
好疼!
杨雁忍不住皱了皱眉,险些叫出声来,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口欲哭无泪。
“看来这丫头片子并不擅长包扎伤口啊。”杨雁无奈苦笑。
伤药没有涂匀,纱布又缠的太紧,勒得伤口发疼。
但是她只能忍耐。
因为一个良家女子,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早知道,就说是大夫的女儿了。
杨雁有点后悔。
正想着,便听到门外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大了。
“出什么事了?”
在屋内的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只听见外面杂乱的喊叫声以及兵刃相交的声音,没得吓得小玲往后缩了缩。
“女孩子就是胆子小!”
作为三人中唯一的男孩子,虎子毫不客气地嘲笑道,惹得小玲飞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外面的动静,杨雁猜想应该在莫陵他们开始他们的计划了。
制造混乱,伺机救人,这招虽然老套,却十分管用!
杨雁看看腿上的伤,一个计划在脑海里飞快地成形。
不错,她是故意撕裂自己腿上的伤口让自己看着严重些,但也只是看上去严重而已,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如果懂得避开肌肉下面的筋骨。
而且出门前她向父亲讨了一些秘制的药物,不仅能够在止疼,而且还能提高服药者的体力和内力,使其不受身上伤口所带来的影响。
不过她没有把握同时对付两个人。
于是她便不动声色地怂勇虎子出去一探。
虎子毕竟是个半大不大的孩子,虽有一身蛮力,却敌不过杨雁三方两语的怂恿,拿起一根棍子便冲了出去。
小玲到底心细,待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你......”
话音未落,便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杨雁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肘,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只小瓶子,倒了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不过片刻,杨雁便感到有股热力自丹田升起,伤口的疼痛也在逐渐减轻,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这是药物起作用了。
杨雁将小玲扶回了床上,轻轻说声抱歉,摸了摸缠在腰间的软鞭,方才放心地推门出去。
这时寨子里正是混乱,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多了张生面孔,杨雁一路找去,费了好劲才找到关人的地方,不过似乎来晚了一步,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因身上的伤只是暂时被止了痛,待药力一过只怕会更加严重,杨雁不敢逞强,转身便要离开,却不料被发现上当赶回来的人堵了个正着!
仇人相见分外见红,二话不说便开打!
暗暗叫苦地杨雁没有办法,只能抽出鞭子迎敌!
她平日时并不擅长使鞭,多以那对沉重的锤子为武器,无奈锤子过于庞大,不便带着,便拿了根皮鞭,加上对方不下五人,双拳难敌四掌,不一会便被打晕抓住,绑成一个粽子带到了土匪头子那。
刚醒来的秦织织面色苍白,看到杨雁的脸顿时想起了她是谁,火冒三丈地让人给她把人弄醒好让她出气!
听到老大这样说,那些人自然不会客气,提来一桶冷水便泼了上去!
被泼了个落汤鸡的杨雁悠悠醒来,抬眼望去,只见秦织织早已换下了那身嫁衣,杏眼圆睁地瞪着她。
“说,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秦织织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一气之下,伤口又开始疼了。
“听说,你抢来的压寨相公可以一点情面都没给你留,当胸就是一剑,哼,真是......”
有心气她的杨雁也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边上的一个大汉一脚踹翻在地,紧接着便是狠狠地几个耳光甩在脸上。
打她的人并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几巴掌下去她的嘴角顿时血流如注。
然而杨雁只是默默地擦了擦嘴角的血,仍旧笑靥如花。
这笑落在秦织织眼中,分外刺眼。
嫉妒、愤怒在她心头化作数万根尖刺,扎得她红了眼,也顾不得大夫的嘱咐,挣扎着爬下了床,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将脸对着自己。
呸!
一口唾沫溅在了杨雁的脸上,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老大,可从未如此失态。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一时间整个前厅安静的可怕。
强忍着恶心,杨雁笑得更加灿烂。
看来,这丫头是动了真心了。
只是,追男人追到这个份上,当真丢人。
杨雁不禁冷笑,只觉得她又可悲,又可怜。
“给我把她拖下去,我不想再看到这张脸!”秦织织气得一甩胳膊,手腕上那串细细的银镯子碰撞在一起,情思百转,徒添烦恼。
“老大,老大......那个人在山寨外,说要见老大!”
“什么?!”
乍一听闻,秦织织又惊又喜,只是这惊喜不过片刻,便随着锤子出现真实意图而沉入谷底。
前来报信的人见她脸色又青又白,生怕一句话又惹怒了自家老大,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要不,我赶他出去?”
“这王八羔子,”秦织织忍不住红了眼眶,强忍着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落泪:“让他进来,谁也不许拦他!”
不一会儿,便有人带了锤子进来。
只见一脸疲惫,衣裳褴褛,被抽打的肩膀、胸腹皆有新的血痕溢出,想来是刚愈合的伤口又再次崩裂的缘故。
杨雁又气又恨,无奈被人按住,只能狠狠地瞪着他,怨恨他为何要自投罗网。
“放人。”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秦织织更加的愤怒。
那身红衣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将她那点可怜的自尊碾得破碎。
“我秦织织最恨被人要胁,”仿佛听到了自己的磨牙声,秦织织将那柄放在身后,曾被她无比珍视的刀还给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除非你让我心服口服,我便放人。”
锤子沉默了一会,目光从她的脸上缓缓划过,最终落在那处伤口处,有迟疑,亦有愧疚,但这些情绪也是淡淡地,微不可察地便消失了。
明晃晃地刀尖在阳光下闪着寒芒,秦织织只觉地心一分一分地沉如谷底,两人武器在手,只等对方谁先出手。
“错了就是错了。”
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但又都十分默契地明白对方口中的错误,各有所指。
秦织织明白,正直如他,是怪自己不该劫掠粮草,掳人伤人。
而锤子却懂得,秦织织心碎在于,一片痴心错付于他这愚鲁汉。
咣,秦织织本能地举刀格档,从左手传来的剧痛震地她险些握不住刀,急忙将手往回一收,右手的短刀便劈了过去。
终究,还是出手了。
秦织织终究不是寻常女子,果断地回击了过去,两人现在皆负了伤,但却没有丝毫留情的样子。
一个力大,招招凶猛,一个灵巧,步步紧逼。
只是鸳鸯刀虽刀法精妙,却抵不上云清所赠的宝刀,精铁所铸,削铁如泥,更抵不上两个伤人心的绝情打法。
凡事都将有个结局。
而这场决斗,终以那柄长刀的断裂而终。
“我败了。”秦织织面如死灰,挥手放行。
看着地上的那柄断了的刀,锤子有些后悔,将刀拾起收好。
“终有一日,我会将刀修好还你。”
只是话虽这样说,到底能不能修好,他心中何偿有底。
“不必了,人都说覆水难收,当初爷爷传我这对鸳鸯刀的时候就说过,希望我秦织织能有个好的归宿,如今刀都断了......你扔了便是。”
说罢,便转身背对着他,直至他们消失在山门,再未肯回头。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