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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告白
约摸过了半刻钟,依霄内心那份躁动和欲望才渐渐的退却,整个儿人得以恢复清明。可药效过后,便觉着口干舌燥的厉害。于是,掀开被子,站起身垫着脚小心越过熟睡着的宇文皓辰。
接连倒了三杯茶喝下,才觉得好了些。她坐在凳上,理着思绪。此事,联系到艾嬷嬷今日的古怪,依霄便也就了然了。
可是,被下药之人不仅只有自己,还有皇上啊!她就不怕触怒了皇上,没好下场吗?依霄有些头疼,皇上若怪罪下来,她又该如何去保全艾嬷嬷呢?虽然对于艾嬷嬷此举,她是有些生气,可生气归生气,却挡不了她想要护短的心。
“怎么,不睡了?”宇文皓辰的声音响起,依霄有些讶异,只见宇文皓辰半支起身,略暗的光线里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皇上今日既有解药,大抵是早就知道了吧,可是那次艾嬷嬷给我们送燕窝之时便就已经发现了?”依霄问道,透过明暗的烛光,瞧着不远处的宇文皓辰。
宇文皓辰翻身下床,走近,“的确是那时朕...便知道了。”
“你,为何那时不戳穿,非得...如此作弄臣妾,皇上觉得很有意思。”
宇文皓辰低着声音,“好了,朕向你道歉。其实朕还有另一层考虑,不若借此断了艾嬷嬷的心思。免得它日,又想出什么花招来。朕也原本就想喂你吃解药的,只奈...对不起了。”
皇上竟向自己道歉。
“月儿,朕的心思,你也该是知道了吧!”
依霄对上宇文皓辰的目光,是真挚的,诚恳的,含有希冀的。可知道又如何呢,她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朕也知道,你容不下朕身边还有其她女人。可是朕现在还做不到,不过再一年,朕实权在握了,便会就只有你一人。到时,你的心里,可否容下朕的位置了?”宇文皓辰抓住的手,害怕会溜走似得,紧紧握着。
“其实,朕并不想罚你,也不想让你受任何的委屈。可是,若是朕待你好了,敬妃便就会想方设法的为难你。朕如今自身都难以保全,却又如何敢因着朕的一时贪心,而将你置于水火。自你落水之后,公孙昭说你有性命之忧,朕才觉出,这世上若无你,又有何意义。朕怕有一日,你会离开,可月儿...你非寻常女子,若是有机会,你必是想走的吧。”宇文皓辰的声音低沉而仓凉。
依霄一阵心虚,天哪,皇帝陛下是住自个儿肚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年之后,若你还想走,朕必定放你走。”
“说...真的吗?”依霄胆战心惊的开口问了句。
“但这一年内,你不准想着逃跑,不然被朕抓回来,就由你好看了。”宇文皓辰低哑着声音,似含蛊惑,又似是威胁。
“那就一言未定。但是,其间,有些是若我不愿,你不能逼我。”
宇文皓辰挑唇一笑,“怎么,怕朕欺负你。”
你欺负我的还少么?依霄抽回手,道:“艾嬷嬷你打算不追究了。”
“她是你的奴才,你自己管好就是。但朕提醒你一点,你是主子,断没有让一个奴才骑到你头上的道理。”宇文皓辰出言提醒。
“可艾嬷嬷自小养我到大,若非有她,怕是我也不能活到至今。皇上说她是奴才,可对我而言,她却好比是我的母亲。”
宇文皓辰满意一笑,“你虽失了忆,性情倒是未改。你可知,这样的话,你曾经也说过。”
依霄皱了皱眉,傅知月和她的想法及为人,似乎颇为相像啊!
“艾嬷嬷,你自己处理便好,朕不会干预。只有一事,朕要提醒你。”宇文皓辰忽然正了神色,有些严肃的说道。
“何事?”依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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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仓凉,巴瓦山,远远望去,及下而上,树木渐稀,山峦处厚厚的一层皑皑白雪。
公孙昭与公孙燕两人爬了整整一日,才走到了巴瓦山的峰顶。依崖而建,有一处被白雪覆盖的院落,院子由木篱笆围成大半个圈,正中心一扇罩顶木门。门前,错落着两排脚印,说明有人出入。
“妹妹,你去敲门。”公孙昭说道。
“做什么我敲,是你的事,我不过是帮你的。”公孙燕一袭红衣,精致的五官,娇艳了白雪。
“是谁说这太惊险太好玩了,非得撒着娇的求我让你去。”公孙昭道。
公孙燕双手屈在胸前,当起了甩手掌柜。
公孙昭作势要拍公孙燕的脑袋,却被公孙燕怒瞪了回去。公孙昭哼了声,用手去拍木门,老旧的木门晃动起来,吱吱呀呀,啪啪作响。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童出来开了门,打量了面前一白一红,有些古怪的两人,问道:“你们...找谁?”
“找颜圣手。”公孙昭客气道,而后拍拍手里拎着的袋子,“带了很多银子的。”
“打开我看看。”小童眼睛瞅着那鼓囊囊的袋子。
“你这小童还鬼机灵的,我骗你做什么。”公孙昭边说话,边打开了袋子,伸到了小童面前。
小童低头看了眼,随即让到一边,做了个请的姿势,态度比方才客气了不少:“两位大侠,里面请。”
室内,点着火炭,比室外温暖了不少。屋子的左边,铺着一个大大的床榻,上面点着深蓝色的一幕色床垫,正中放着一张小桌子,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跪坐在最里面,正喝着茶。
“想必您就是颜圣手了吧!”公孙昭作揖行礼。
“你是...”公孙昭虽然满头白发,但眼睛依然犀利,面部的皮肤看上去也不过五十几的样子。
“在下公孙昭。”
“在下公孙燕。”
颜圣手眼神微眯,闪出些许犀利,问道:“公孙昭,我看你与我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长得颇为相像啊!”
公孙昭猜了猜便道:“家父公祖陌,不知您可否认识?”
颜圣手身子前倾,眼里透出兴奋的光,“正是,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
“不幸,两年前死了。” 公孙昭目光微垂说道。
“死了!怎么死的?”
“大抵是逆天改命的后果,他于一夜间,无病无灾的便就去了。”公孙昭的眼里难见的悲凉。
“唉...他逆天改了什么命?”
“当朝朝势的走向,若非父亲相阻,黍黎国宇文家的国运这几年便会消亡。”
颜圣手面露悲伤之容,点头似乎了然,叹息道:“你父亲是个惜人恩情的人,他之所以能活着,便是受了宇文家的恩惠。他啊,有恩必报,谁知,这次竟是把命也给报没了。”
“我们姐妹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颜圣手竟然认识家父,还请助我们一臂之力。”公孙昭举手又是作揖,认真而执着的样子。
“你们竟然改了姓,怕是你父亲将他身上的重任托付到了你们身上吧?”颜圣手问道。
“的确。”
颜圣手无奈的摇了摇头,“故去好友的忙,我定是要帮的。说吧,什么吗?”
“把我妹妹改成图中女子的容貌。”公孙昭将拿出画纸,递了上去。
颜圣手瞧了瞧画中女子的容颜,又看了看公孙燕,道:“要改也不难。只是,为何要这么做?”
公孙昭却道:“现银在此,还望老者相助。”他将手中装银子的袋子一递,是不愿再透露详情的意思了。
“罢了。”颜圣手也不追问,豁达的摆摆手,而后道:“做出此女脸上的模子,再把她紧贴到你妹妹脸上,约需要半月时间。至于它日要取下脸模,我给你们一种药剂,你们自行处理便可。”
而后,公孙昭在巴瓦山待了一日,便起身告辞了,他还有其它事要办。公孙燕想随他一起走,却被公孙昭拦下了,这次,他却再怎么都不肯带上公孙燕了。
茫茫白雪间,公孙昭白衣胜雪,只头发是黑的,随着慢慢的走远,整个人似乎融进了雪里。最终,连黑发也凝成的一点,最终消失不见了。
公孙燕看着远去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不见,却迟迟未曾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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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敬妃忽然夜间发病,生命垂危。
依霄闻得消息,忙起身去了祥云殿。虽然,私下与敬妃不和,但她身为皇后,面子功夫还要做足的。况且倘若敬妃真的生命垂危,看看热闹也好。
待她赶到祥云殿,已经有住的近的妃子在那儿了。见她来了,俯身行了礼。
依霄走近敬妃床畔,见她脸色铁青,犹如一个将死之人。
刚要问跪在一旁的太监病情,外面响起太监的叫唤:“皇上驾到......”
皇上前脚刚到,皇太后也跟着来了。
不消片刻,宫里大大小小,该到的人也尽数到场了。
皇太后坐在床畔,摸着敬妃的手,担心的叫唤道:“凤儿,凤儿,你可醒醒啊!这手怎么这般凉...”
宇文皓辰立在床边,看看敬妃情形,便问一旁跪着的太监:“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忙磕头,口中喊着:“微臣无能,娘娘心脉都是好的,实在瞧不出病因。”
“没用!”宇文皓辰狠狠骂了句,而后厉声问道:“其它的太医呢?”
“昨晚微臣当值,其他的太医已经叫过来了,不久就能到了。”太医有些害怕的说道。
宇文皓辰随即在一旁桌边坐下,手靠在桌子上,撑着额头,懊恼焦躁的叹着气。
不久,太医们尽数到了。一个个都替敬妃把了脉,然后相互左看看右看看,却道不出个所以然。索性齐齐跪了下来,一起认罪:“臣等无能,都未能瞧出娘娘病因。”
“一群无用的东西,给朕好好想,敬妃的病瞧不好,你们一个个也被活了。”宇文皓辰盛怒了。
太医们听闻,一个个绷紧了脸色,开始小声讨论了起来。
忽然有一位年老的太医喊了起来,“皇上,臣有想法。”
此声一出,周遭立刻鸦雀无声,老太医见状,有些战战兢兢的接着说道:“老臣猜测,娘娘会不会是中了巫蛊之术。”
随即有人附和道:“对对对,巫蛊之术,蛊盅就是娘娘的病因,只要查到中蛊之人娘娘的病就可解了。”
“皇上,只要找到民间善此巫术的巫医,来瞧清楚娘娘到底被下了什么蛊毒,揪出源头娘娘的病便就可解了。”老太医接着道。
皇上吩咐道:“年得全,速速去宫外请来巫医。”
年得全领了命,小跑着走了。
太后起身,吩咐她的贴身总管卓丕,“卓公公,你领人去把后宫挨个儿查过来,一个墙角都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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