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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妈妈，国公爷回府了，派人来接咱们了！”燕茹推门而入，后面跟着的赫然就是刚刚在外面和临王府的人对话的卫南军一行人。
刘妈妈不经意的看了燕茹一眼，随后满是笑容的看向卫南军，一副激动难耐的神色，“你们……是国公爷派来接我们的？”
卫南军的那位副将朝着刘妈妈拱了拱手，“在下是卫南军副将，此次跟随国公爷一起回京，国公爷听闻小主子来寺庙的路上遇袭，雷霆大怒，此番定要为小主子讨个说法。”
刘妈妈面上是一副庆幸激动的神色，但是内心却是泛着阵阵冷笑。
老夫人和许氏的态度，国公爷未必不知情，他这两年虽然一直驻守南疆，但在此之前，他可是以养伤的名义在府上待了半年的时间，这个时候小主子可是已经被安排在了清澜小筑，身边也只有她一个伺候的，国公爷可是没过问过一句，只是让人送过几次东西过来，让她抱着小主子过去见了两次，便再无其他。
“国公爷回来，老奴这心里就有主心骨了，小主子路上受了惊吓，哭了好久，刚刚才被哄睡下，几位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否在此稍等片刻，等小主子醒了以后再回府？”
副将沉吟了片刻，“小主子既是受了惊吓，自当是好好休息，可府上国公爷和老夫人也都惦记着小主子的安危，待我让人回府先行禀告再做定夺。”
“麻烦这位副将了。”
江清月什么时候哭了，她怎么不知道，不是刚刚还好好的吗？
燕茹站在旁边，张了张口，正想说话，却被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江涵蓉看了一眼，顿时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她虽然没有看见江涵蓉是怎样动手的，但是那一地的尸首可做不得假，燕茹缩了缩脖子，乖乖的不敢去惹这尊煞神。
江涵蓉是听见刘妈妈的话才出来的，出来之前也叮嘱江清月在房间里乖乖待着，别说话别出声，出来之后还不忘把房门给关上，免得江清月从里间出来被这些人给看到了。
刘妈妈其实也是在借机拖延，趁着副将派人回卫国公府禀告这个消息的时候，赶紧考虑一下怎么说这件事，圆这个场子。
刘妈妈看了看江涵蓉，本来是想跟她商量一下，但是这位副将领着一帮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江涵蓉单独说话。
刘妈妈自然是不想也不会把江涵蓉供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手的？
只要是个人，肯定都会怀疑，而刘妈妈之所以什么都没有问，都是因为江涵蓉救了她们几个，如果不是她的这个身手，她们一行人恐怕早在殒命在了那些所谓的匪盗手中。
刘妈妈脑子里略过很多个解释，但都被她很快给否认了，这些解释显然稍加推敲就会发现很多漏洞。
刘妈妈这时候也把卫国公给怨上了，平素里他根本不关心小主子也就算了，怎么偏偏还在这个时候回来，要不然按她们原本的计划，就算是那些人有所怀疑，但是也没有任何证据。
江涵蓉看出来刘妈妈的那份焦虑，朝她安抚的看了一眼，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反正她并不在乎卫国公里那些人的看法，大不了就是离开卫国公府，凭她自己的本事倒是也不至于饿死，她之所以一直待在卫国公府，也是懒得再去找一个避风所，每日里吃喝不愁，又没有人整天关心她做些什么。
反正，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自己也能生活得很好就是了。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过去，江清月在房间里等着等着，倒是还真的睡了过去，直到被刘妈妈轻柔的声音叫醒。
江清月慢慢睁开眼睛，小手伸过来揉了揉眼睛，小脸上透露着一股迷茫，“妈妈——”
刘妈妈将人轻轻从床上抱起，小心的为她穿上外衣，“国公爷派了马车过来接小主子回府，咱们现在该回去了，万一有人问起路上的事情……”
“我不会把大姐说出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江清月小小的人却已经知晓不少事情了，不等刘妈妈把话说完，就抢着说道。
刘妈妈笑着点了点头，“小主子真聪明。”
江清月乐呵呵的笑了笑，由着刘妈妈给她穿好衣服抱着她出了寺庙。
江清月毕竟是卫国公府唯一的嫡女，这次有江昊在，她该有的排场可是都给置办上了。
鎏金的马车车顶，百年楠木的车辕，垂落在四角的琉璃宫灯，无一不透露着这辆马车的精致奢华，而这也让第一次看见这种排场的燕茹和燕芷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旁边有太多的人在，她们甚至都想跑过去用手摸上一摸。
刘妈妈瞪了两人一眼，才算是让她们显得不那么丢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江清月，虽然眼睛里也泛着几丝好奇，但是至少小表情还是显得很淡定，这让她心里颇有些满意，同时也有几分心酸。
明明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这些都应该是她从小就应该享受到的，去瞧瞧其他三家国公府的嫡小姐出行，哪家的排场不比这个大，也就只有自家小主子，这么多年，也就今天才算是光明正大的出了府。
刘妈妈抱着人准备上车，正好瞧见临王府一行人也从寺庙里走了出来，只好抱着江清月站在那里，跟着其他人一起向临王府的主子请安。
临王府是皇室宗亲，而且临王还手握京畿军，深受圣上信赖，不是普通的闲散宗室可比，国公府再是超品爵位，也不敢和皇室一争高低。
那几个卫南军也是站在那里，只等着临王府的人上了马车。
临王妃看到和卫南军站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微微挑了挑眉，她倒是没想到自家在路上遇到的就是卫国公府的人。
不过，倒是真没想到这几个人竟然是从匪盗手下逃出来的，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家没关系，临王妃也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周锦瑶还是被乳母抱在怀里，眼睛却直直盯着被刘妈妈抱在怀里的江清月，心里莫名有些震惊。
她没有想到自己路上一时心善应下来的这行人中竟然就有她那位素未谋面的曾祖母，但是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哪位才是江清月？
是被下人抱在怀里的这个人，还是之前在路上和她对视过一眼的人？
从感觉上来看，她宁愿相信是路上和她对视了一眼的那个人，因为那个人的身上明显让她感觉到了一股威胁感，一股来自上位者的气息。
但是，江清月毕竟是卫国公府的嫡女，若是她的话，那被这个下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儿又会是什么人呢？
“小郡主这是看见同龄人就想在一块儿玩了。”乳母看到周锦瑶略显好奇的神色，笑着说道。
临王妃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乳母一眼，卫国公府的那一烂摊子她可不想插手，不管怎么样，卫国公现在也算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还不知道圣上这次将人秘密宣召回京是为了什么呢，在这种时候，可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孩子和卫国公府弄得不痛快。
周锦瑶可不知道临王妃想了那么多，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到底哪个才是江清月，可是她又不能直接把这个问题问出来，但是她又担心错过这次机会，后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卫国公府的人呢。
“母妃，跟我们一起来的小姐姐——”周锦瑶小手指着江涵蓉，故意装出一副小孩子的口吻。
临王妃脸色微微变了变，她没想到周锦瑶会突然开口。
那位副将显然是听见了周锦瑶的话，虽然旁边还有临王妃在，但他还是开口询问道：“郡主是说我家小主子是和您一起来的庙里？”
听见他这句话问出口，临王妃就知道这下自家想要置身事外就有些难度了。
瞧见周锦瑶乖巧的点了点头，副将才看向临王妃，很是认真严肃的问道：“末将斗胆请问王妃可是知道出了什么事？”
临王妃正想说她也不知道，只是有人拦马车，她就心善带了一程，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一旁响起了自家女儿脆生生的声音。
“小姐姐好可怜，有坏人。”
周锦瑶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别的话也没有多说，但是副将已经把她没说出来的给脑补出来了。
定是那群匪盗在作案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临王府的马车，自家小主子一行人也是因此获救。
想到这里，副将就冲临王妃拱了拱手，“多谢王妃救命之恩，末将定当将此事禀告国公。”
临王妃眨了眨眼，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跑到这个方向上了，她明明只是将人载了一程而已，其他的事情可是与她无关，这卫国公府嫡女遇刺一事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日后的卫国公府免不了要是现在许氏所出的儿子继承，可没必要为了一个小丫头和卫国公府结下什么仇怨。
但是，到了最后，临王妃却什么也没有说，这倒是让刘妈妈暗暗松了口气。
不管临王府是什么目的，至少他们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让她不用再为自己一行人成功从匪盗手下安全脱身去编一个借口。
而江涵蓉则是多看了周锦瑶几眼，心里莫名的感觉愈发强烈，这个小郡主绝对和自己一样，“表里不一”。
“是还没好好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若非王妃出手相助，小主子恐怕就……”刘妈妈说着，还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江清月，伸手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临王妃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没想到这几个人还真的顺着杆儿就往上爬，为了避免后面还有什么事扯到自家身上，临王妃果断带着人上了马车离开。
周锦瑶这次倒是没说什么，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看起来比自己现在这具身体还要小上一点的人，才是她那位曾祖母。
但是，想到自己瞥到的那张单纯懵懂的小脸，实在是无法和后面那些传言联系在一起。
而且，如果这个是江清月的话，那么给她一种很强烈的危险感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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