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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郁杭发完就把手机扔一边，本来准备拆礼物，但是想到自己刚出了一身汗，他隔着盒子拍拍大黑熊的脑袋。
“等等啊。”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另一边，白煦看着那鲜红的八荣八耻图片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杭杭为什么给我发这图片？什么意思？
他疑惑地发了条信息过去。
【白煦：？】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回复，他一条一条看过去，一条一条对照己身，没有危害祖国背离人民，没有愚昧无知好逸恶劳，没有损人利己见利忘义，也没有违法乱纪骄奢淫逸。
白煦自认为还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但是杭杭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发这个图片给自己。
他结合上面的对话猜测，唯一靠点边儿的，可能是杭杭觉得从日本空运来的大黑熊太奢侈了？
白煦失笑，杭杭真是太可爱了，怕奢侈浪费，还这么婉转地提醒他。
等郁杭洗完澡出来准备拆礼物，就看到手机上收到了信息。
【白煦：？】
【白煦：已学习。谢谢提醒。】
两条信息之间隔了几分钟，郁杭看了很满意，看来白煦已经知道他的用意，以后应该会收敛点了。
把手机放下，全身已经洗干净，郁杭这才坐到沙发上开始拆礼物。
拆开蝴蝶结，打开塑料透明盖子，郁杭把熊本熊从盒子里抱出来。
这个熊本熊有一米多高，做工极好，毛绒软软滑滑的，郁杭把熊抱了个满怀，感觉全身心都被治愈了。
啊啊啊，好可爱！好开心！好满足！
他抱着大熊，一下蹦到床上，滚了两圈，然后看着大黑熊嘿嘿傻笑。
昨天才想要带回家，今天家里就有了一个，开心。
“给你取个名字吧，唔，叫什么好呢？”郁杭皱眉思索了半天，这熊这么丑萌，感觉其他名字都不相配，“还是就叫小黑吧。来，这是你哥。”
他又一把抓过一旁的小奶盖，小奶盖往小黑的怀里一塞，一起抱住，满足地舒了口气。
史睿生日的时候，郁杭给他提了辆跑车，是之前就订好的，史睿看中了好久的，办了临时牌照，一帮哥们儿约着去了郊区的温泉度假山庄给史睿过生日。
度假山庄里休闲项目挺多，他们弄了个露天烧烤party，吃吃喝喝玩了，又去唱K。
有两个哥们儿还把小情儿带来了，黏黏糊糊地唱情歌，喝个酒都要对嘴喂。
史睿看人家成双成对的，酸溜溜地挤到郁杭身边：“老郁，还是你好。咱俩单身狗喝吧。”
对于这种走肾不走心的关系，郁杭才不羡慕他们，他们都体会不到那种和爱人灵肉合一的感觉，那才叫爱。
KTV里玩了一阵，郁杭觉得有点儿闷，出去透气。
这度假山庄就建在山脚下，占地还挺广，前面酒店，中间露天温泉，后面是小别墅客房，旁边是一排KTV、棋牌室休闲馆，另一边还有个小型马场和射击场。
郁杭刚走出休闲馆，就看到前面站着几个人，好像在争吵什么。
他定睛一看，其中两个面对他的是白煦和姜磊，还有两个妇人，和另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其中一个妇人一直在抹眼泪，另一个妇人正指着白煦的鼻子骂。
“他们是你堂叔和堂哥，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居然报警！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吗？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着，那个妇人猝不及防地上前一步扇了白煦一耳光，速度快得旁边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白煦的脸被扇到一边，显然也很震惊，猛地抬头，却又一愣，看到了不远处的郁杭。
郁杭惊讶地嘴巴还没合上，就对上了白煦的视线。
郁杭：“……”好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
这令人尴尬的一幕，他出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赶紧转身又回了KTV。
史睿看着他回来，还奇怪：“不是说去透透气吗？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一个人太寂寞？走，哥哥陪你去。”
就比郁杭大了两个月，史睿时不时就以哥哥身份自居一下。
见他真的要出去，郁杭赶紧拉住他：“没有，现在不想出去了，来喝酒！”
史睿看着他奇奇怪怪的，环着他肩膀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还没等郁杭回答，旁边一哥们儿忽然“我靠”大喊了一声，把正在唱情歌的俩人都惊得唱不下去了。
“你喊什么？”另一个哥们儿问道。
刚大喊那人举着手机震惊地看着他们，说道：“出事了，你们快看群里，我转给你们。”
大家看他这样子，也都纷纷掏出手机来看。
“卧槽！”
“靠，这是真的吗？”
“太狠了！”
史睿也震惊地“卧槽”了一句。
郁杭看着群里分享的新闻链接，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刚才门口那一幕。
——白氏集团副总白秋明挪用公款被警方带走！
——白氏集团总裁白煦大义灭亲，其堂叔及其子被刑拘。
新闻里面写着，今天下午，警方到公司当着众人的面将集团副总白秋明和白秋明之子白俊豪戴上手铐带走了，罪名是挪用公款一亿六千余万元人民币，白煦亲自下令报的警。
新闻短短几分钟就看完了，包厢里再没人唱歌，只剩下伴奏，大家都被这新闻震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有人说：“妈呀，白煦太狠了，亲手把叔叔送进局子。”
有人反驳：“注意，这不是他亲叔叔，是堂叔。”
“堂叔也是叔啊，不都是亲戚。”
“挪用一亿六千多万，这是心大了啊。”
“你们不知道，虽说是副总，但是白秋明并不占多少股份，这公司当初都是白煦他爸一手建起来的，跟白秋明可没多少关系。让他做到副总这位置，也大多是看在亲戚份上了。”
“哎我感觉没这么简单，前阵子听我妈说了件事，可能才是这事情的起因。”一个哥们忽然神神秘秘地说。
“什么事？”大家都被他吊起来了，急忙问。
郁杭也竖起耳朵悄悄坐了过去。
史睿紧跟其后。
一群富二代围坐一团八卦的样子跟普通人也没多大区别。
“快说。咋回事？”史睿催道。
那人见大家都被吸引过来了，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白煦他爸和他哥不是去了吗，听说，白煦他妈不喜欢他，然后有意从他堂叔家过继个小孩过去养。就是白秋明他儿子的儿子，刚两三岁。”
众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发出了统一的疑惑声：“啊？”
“白煦都那么大了，他妈还过继个儿子？白煦能同意？”
“我要是白煦肯定不同意，这不是来争家产的嘛。”
“一个小娃娃能争什么，而且他想争也争不了啊，白氏现在全把握在白煦手里，你以为白煦是吃素的吗？他当年20岁还没毕业就能把集团撑起来，你以为他软柿子呢。”
“小娃娃还小争不了，小娃娃的爸爸、爷爷不是能争吗？”
这话一出，众人沉默了一瞬，随后还是那个爆料的哥们儿说道：“还有一件事，前阵子白煦不是在国外出车祸了吗？”
“还有这事？”
“有，昏迷了好几天，对了，就郁杭出事住院那段时间，白煦也出车祸了。瞒得好，没多少人知道。”
众人一致看向郁杭，郁杭皱眉：“看我干嘛？”
众人又把视线聚回那哥们儿身上，“对，你接着说。”
“你们想想，前面他妈想过继个儿子回来养，然后没多久他出差就出车祸了，还在国外，然后白煦醒了，回来后没多久，白秋明和他儿子就被刑拘了。你们品品，仔细品。”
众人前后联系一起想了想，不禁毛骨悚然。
“我靠！”
“不会吧，那对父子真这么……”
“那么大集团，说不想要，谁相信呢。”
“对啊，而且，你们看新闻，白秋明和他儿子肯定也不是现在才挪用公款的，持续多年了，但为什么以前都没爆出来，偏偏现在白煦报警了？”
众人只能想到一个原因。
那车祸有猫腻，白煦不想忍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在消化这个消息。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问道：“哎，你刚说白煦他妈不喜欢他？以前聚会上看到他们，不都母慈子孝的样子吗？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为什么？”
“对啊，白煦在我们这辈儿里，可数一数二的，我妈都每天揪着我耳朵让我跟白煦多学学呢。这么优秀了，为什么还不喜欢？”
这一群人都是从小长在白煦阴影下的孩子，对于白煦这样的优秀孩子都不讨他妈喜欢的事情有些好奇。
那哥们儿嗤笑一声，说道：“能为什么，因为白煦不喜欢女人。”
“啊？真的假的？”
“我去，这个真没看出来。”
“难怪从来没看他有女朋友，原来喜欢男的啊。”
那哥们儿又补充一句：“喜欢男的这也没什么，我们史睿和郁杭不也喜欢男的吗，关键是，他妈恐同！”
众人又一阵沉默。
“难怪说他妈不喜欢他了，还要过继。”
“哎，老韩，你妈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妈啥也不知道。”
“是我妈在美容院偶然碰见白煦他妈和他堂婶聊天说起来的。”
“他妈恐同，他是同，看来白煦也不好过啊。平常看他风光无限的，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现在觉得我妈对我还挺好了。”
“谁说不是呢。”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把白煦家的事情八卦了个彻底。
史睿撞撞郁杭胳膊，小声道：“白煦怎么这么惨，平常完全看不出来。难怪他总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我要是有这样的妈，我也笑不出来。”
郁杭：“……嗯。”
有人一拍大腿，“哎，说起来，白煦还是郁杭的老板呢。”
众人看向郁杭，似乎在问，你有什么感想？
这里的人，要说跟白煦接触最多的，还真得数郁杭，虽然他们也没见过多少次。
郁杭无语地看着他们，答道：“看我做什么？他家怎么样也不影响他是我老板，是白氏集团总裁，每天赚的钱都能把我们砸死。”
众人：“……”
也是，不论人家家里怎么样，人家本身的优秀都是不可否认的，他们这群人拍马也赶不上。
史睿看气氛有点沉闷了，站起来拍拍手，说道：“哎，不说他家的事了，咱们是来乐呵的啊，给我过生日的啊，歌唱起来，游戏玩起来，酒喝起来！这谁点的歌，死了都要爱，谁点的，话筒给他。”
“哎，我的我的，给我。”
包厢里又继续热闹起来，郁杭却觉得心里闷闷的。
前两天，他刚觉得跟白煦的关系缓和了一点，觉得跟白煦意外地聊得来，若不是白煦对他有点想法，这人还是不错的，多少可以算半个朋友了。
但现在就听到他家的这些污糟事，想到那清冷的身影，心里莫名就不痛快了。
“我出去走走。”KTV伴奏声音大，郁杭拉着史睿，在他耳边说道。
史睿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去吧。”
已经过去一段时间，门口的人早走了。
郁杭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他们还在门口的，他看了看四周，温泉区那边人多，他往马场和射击场那边走去。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经过射击馆的时候，听到里面砰砰砰地射击声。
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按理这个时间已经闭馆了，怎么还有人？
他好奇地走进去，前台只有一个工作人员，正在刷手机，看他进来，认出他来了，有些激动，但还是说道：“郁先生，现在闭馆了哦，还请明天再过来。”
郁杭问他：“我听到里面还有人，是谁在里面？”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怕他说别人可以进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便解释道：“是我们老板。”
老板？要是没记错，这个温泉度假山庄好像就是白氏集团旗下的？
郁杭挑眉：“白煦？”
工作人员点点头：“对。”
郁杭也点了下头，“也是我老板。”
工作人员笑了下，“对，我们的老板。”
郁杭看了眼里面，说道：“我找白总有点儿事，进去看看，行吗？”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这个，白总吩咐了，不让人进去。”
“没事，让他进去吧。”后面，姜磊走了过来。
“姜助，”工作人员见到姜磊有些犹豫，“可白总……”
姜磊：“没事，有我。”
他又跟郁杭说道：“去吧。”
郁杭朝姜磊点点头，朝里面走去。
白煦在三号靶位，用的小口径手枪。
郁杭站旁边看了眼旁边的显示器，五环、六环、四环……
还有脱靶的……
明显心浮气躁，不在状态。
郁杭也去拿了把小口径手枪，走到他旁边的四号靶位，戴上拾音降噪耳机。
瞄准、射击。
砰！砰！砰！
九环、九环、八环。
听到射击声，白煦往他的方向看过来，见是郁杭，有些惊讶。
郁杭取下耳机，指了指白煦的耳朵。
白煦也取下耳机。
郁杭朝他笑：“白总，来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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