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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怜
01
漩涡鸣人是个被遗弃的孩子。
可怜的、遭人厌恶的孩子。
——
但他不觉得自己可怜。
毕竟漩涡鸣人，可是要成为未来火影的男人。
他躲藏在脏乱的房间一角，偷偷幻想着被迎接被喜爱的自己。
02
父母牵引着的双手不得闲，他夹在二人中间昂起头看他们同路人问好。
老婆婆摸了摸他的头，对他说要不要吃东西她这里有新做的菓子，但是不能吃太多牙会坏掉的。
于是在他高喊要吃的时候被立在右边的女人敲了脑门，左边的男人却无奈地对老婆婆说不能宠他。
他们就继续在大街上走。
同龄人兴高采烈地奔跑，在路过他的时候停下询问要不要到公园玩。
他说身为未来的火影是不会跟你们玩这些幼稚的游戏的，我要去学忍术！
孩子们瞬间七嘴八舌闹哄哄起来，他们扮着鬼脸嬉闹地又跑了。
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蹲下亲了亲他，夸他可爱。
真的好漂亮。
「等我成了火影，我就娶你。」
他对大姐姐说。
大姐姐愣了愣，噗嗤笑了。
笑的样子也很好看。他想。
「好呀。」
弯起月牙的眼睛，她说。
03
然后梦醒了。
漩涡鸣人依旧蜷缩在杂乱的被褥里，他望着头顶昏黄的灯光，弱小的飞蛾在灯泡旁边绕圈。
这里没有打他的妈妈，也没有用大大的手包裹他的爸爸。
好饿。
所以他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出门觅食。
鸣人垂下他蓬蓬的头，没有人照顾的头发长得有点偏向于杂草。或者说是，暗黄的稻草。
从他身旁经过的路人不曾和他打招呼。
老婆婆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给他什么零嘴，反而是看到鸣人后加紧了行走的步伐。
大喊大叫的孩子们约莫是在进行什么扮演忍者英雄与邪恶妖怪的游戏，他们追闹着撞了不少人的身子，被袭击的路人挥舞拳头吼着看点路却又忍不住笑了。
他们也没有为了漩涡鸣人停下。
才、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难过呢……
身为未来的火影，就先原谅他们的无礼吧。
他竭力想要把泪水从眼眶中挤回去，鼻头酸涩的感觉让漩涡鸣人好像要流出鼻涕来了。在湛蓝清澈的眼眸中，水渍似乎滋润了表面，又似乎是在里面一圈圈的打转儿。
04
他不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漩涡鸣人见被他撞倒在地的女孩露出了无措的表情，她爬起来用随身的白底碎花小手帕给他擦眼泪。
没有哭啦！所以不要给我擦眼泪！
他很想对小女孩这么说，最终发现哽咽的嗓子根本不适合说出这种话。
在刚刚把注意力集中在不争气的眼泪上，漩涡鸣人遵循身体的本能踏向能让他填饱肚子的、熟悉的路。殊不知他在外人眼里已经是奔跑的速度。
然后，他就无意识的把无辜的人撞倒了。
紧绷的精神在那一瞬间解放，就如同溃堤般涌现而出的泪水糊满了他的脸。
无缘无故倒地的女孩子还没来得及呼痛就被眼前哭哭啼啼的鸣人吓坏了，她顾不得脏兮兮的裙子赶忙起来帮他擦泪水。
这是个比她矮小的男孩，她发现男孩有一双漂亮的，好比是天空的眼睛。
“有这么好看、像是蓝天一样的眼睛，就要一直开心保持漂亮的颜色哦。”
“阴沉沉的天空和暴雨的天空都不好看呢。”
好像是有效的，男孩顿了顿泪水。
哪知她半道松气的时候，他哭得更凶了。
05
“呜…呜……我…嗝……”男孩本该耀眼的金发看起来非常乱糟，他边哭边想开口说话，结果就是嗝嗝嗝。
女孩焦急地等他要说的话，又被他可爱到了忍不住循循善诱地、好心摸了摸他的头发。
——果不其然，应该是软乎乎的手感实际上又干又硬。
大抵是因为她的动作受到鼓舞，漩涡鸣人憋住气。
“我…呜…我……饿、我……”
我饿了。
可怜的男孩豆大的泪水不停歇的往下滴，小小的鼻子一抽一抽。稚嫩的小脸上划出几道脏兮兮的痕迹，不太合身的白色T恤大他一些，所以他也很顺手的用略长的袖口想要去抹脸。
“哎，不要用衣服擦眼睛。”
漩涡鸣人的手被制止，他睁大呆愣愣只是不停流泪的蓝色眸子感受柔软的布料在眼角慢慢擦拭。
没有爸爸，没有妈妈。
没有友好的村民，没有让他注意牙的老婆婆。
没有朋友，也没有漂亮的大姐姐。
他从未填满的心脏装作充足的样子在梦里自欺欺人。
受人排斥的、总是经人议论纷纷的孩子摒弃了一切。
我才不会寂寞…！
那断续的抽噎吞回肚里。
“抱歉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这么难过吧？”
“哭吧，等之后擦干净眼泪，我们就去吃饭好不好？”
温暖于此萦绕，熠熠生辉的青色眼眸没有躲闪地对上了狼狈的他。
止步嗓子眼的泣音再度恢复，由小声啜泣转变为撕心裂肺地大哭。女孩捧着他的脸颊用他未曾体会过的和煦专注地、专注地…即使泪水混合灰尘弄脏她的巾帕，即使他的哭声如此吵闹。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目光。
鸣人空无一人的世界里，突然斜斜地落了点光芒。
06
「我好孤独。」
她看着眼前大哭的孩子，读出了他无声的倾诉。
07
其实鸣人跟着女孩进她家的时候就在犹豫，他把人家撞倒了还把人家的手帕弄得满是他的泪水，仔细瞅瞅，她的裙子上也沾染了少许的污垢。
看起来优柔的女孩十分强硬地推他进门，尔后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短裤跟上衣交给鸣人，她告诉哭得有点头昏的男孩浴室在哪里，洗完澡后就可以吃饭了。
这份善意是他接触不到的。
昭示蓬勃生机的绿眸如同青翠的叶片，漩涡鸣人接下来想说的话经由这双眼睛之后便说不出什么，他乖巧地、甚至于拘谨地遵循她的话，去洗了个澡。
沐浴露、洗发露的香气掺杂衣物好闻的皂角味道包裹住漩涡鸣人，他衬拉着还是有些显大的上衣在浴室门口不知所措。
女孩亲自牵住他的手带他去餐桌吃饭。
一桌美食散发的气息勾得他更饿了，鸣人还是想矜持会儿没想到的是肚子首先暴露了他。
不是泡面，也不是喝着有点奇怪味道的牛奶。
他的嘴里全部、全部都是令人落泪的、可以让心脏融化的温暖。漩涡鸣人只能拼命的扒饭，将自己填得满满的尝试着让身体记住这次难能可贵的善意。
——要告诉她名字吗？
没有人会因为他停留，只有害怕跟厌恶交织的隔膜彻底把他迈向人群的道路切断。
如果告诉她的话，肯定也会露出那种眼神吧？会讨厌他后悔自己帮了他。
赶走他。
鸣人麻木的咀嚼吞咽，米饭滑入食道的感觉已经丧失了根本的意义。他晃悠着离地的小短腿，小心翼翼地从发隙间瞄到对面的女孩。
她一直在微笑，青绿的眸子还漾着波澜。
年仅5岁的孩童在经历属于大人的冷漠以及世界的排斥后对各式各样的事件都会极其敏感，他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好像只要那样他们就不会从鸣人身上转移到他处去。
也肯定……不会笑了吧。
重新埋首于饭碗里，他紧贴碗边拼命把好不容易喊停的泪水再次收回。
08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错。
09
“不要干吃饭，和菜一起。”
与声音同时来的是横插入漩涡鸣人饭碗前夹了菜的筷子，陷进无限自我厌弃的孩子傻傻地点头嗯了声。裹粘油星的蔬菜透亮好看，就像是主人看他的眼神。
亮晶晶的，跟他躺倒在林子里望着光穿透树叶打在身上一样。
“我……我叫…”嚅嗫字句，鸣人张嘴半天也只是小小的吐出几个音节，他借由沉默的档口又不动声色地去看她。
是不是在看他的手…
没人指导他用筷子的正确用法，大把抓着筷子使得夹菜很别扭，在意识到对方可能在看他的手法，他羞赧地缩了缩手指。
漩涡鸣人鼓起腮帮子细细咀嚼起来，蔬菜的筋络狡猾难缠，对他现在的牙口来说不好对付，和着偏软的米饭倒有些直接咽下去的想法。
和懦弱的眼泪一起咽下去。
他赌气地想。
碗里的菜源源不断地增添，鸣人也一声不吭地全部接收。他甚至还想如果自己永远不会饱就好了，这样就永远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然而满腹感已经逐渐提醒他，你马上会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跟杂乱的家具还有紊乱的作息共同生存。
所以在这之前……他总算是搞定嘴里的美味，故意放大声音清嗓。
“我、我叫漩涡鸣人哦！是未来的火影大人！”
他咧着嘴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右手抓着筷子骄傲地向上举，嫌气势不够恢宏又拍拍桌子没曾想他的动作险些让碗跌下去。
“呜哇啊啊碗！！”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小男孩手足无措地抱住了差点身亡的饭碗，不知如何交谈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已是不易，内心瑟缩害怕的心理反应到他大海似的眼睛。
终于说出来了。
也终于要结束了。
“鸣人是吗？”
“很像英雄的名字，以后肯定也能成为一个受人敬仰的火影。”她说，“我比你大，要叫我姐姐。”
往往在他说出梦想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全部是嘲笑打击。
“——那么在成为称职火影前，我先教你怎么用筷子吧。”
她笑盈盈地开口。
10
自此，漩涡鸣人0家人的数字上跳到了1。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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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女主视角，短篇男主鸣人。
最少下章完结最多五章搞定:D我承认养成好吃所以我试试水，没想好结局所以小心作者突发奇想。
想要评论阿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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