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看上我儿子了

　　骤雨初歇的午后，A市的华夏商厦里，由于刚到下午班时间，所有人都还没清醒过来。

　　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一切，被旋转门的转动惊醒。

　　推门进来的女孩子一副大学生模样，穿着清新的薄荷绿裙子，小巧的脚丫上跨着一双红色细高跟。整个人最出彩的要数那对大眼睛，有了这对眼睛，她都不太用开口，对面的人大约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比如此刻，她站在R集团的前台，支吾了两声，微红了脸，前台小姐见了，却立刻明白她的来意：“是来面试的吧？”

　　女孩点点头。

　　“什么名字？”前台小姐垂下浓密的加长睫毛，翻着手上的文件。一眼望去，名单上还只剩两个没有做标记的，于是挑其中女性化的那个名字念出来，“林曦小姐？”

　　“嗯。”来访者笑得露出六颗牙齿，点了点头。

　　“直接去二十七楼吧。”前台小姐笑了笑，“这次面试我们顾总亲自执行。”

　　“哦。”答应了一声，这个叫林曦的，便开始往电梯方向走，走了几步退回来，对前台方向笑了一笑，“谢谢。”

　　这里的两位前台人员点头微笑答应。待她走远了，便轻声交谈起来，“长了一张聪明脸，举止却有点呆。”

　　“这么不灵光，顾总是不会喜欢的。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她还是宋经理推荐的呢。”另一个拿出小镜子开始补妆，用粉扑将肤色重新扑匀，“也不想想，咱们顾总是那种养闲人的老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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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话，林曦都没听见。她进了电梯，挨次数过，按下二十七这个数字，便乖乖等待目的地到达。

　　到了十一楼时，叮咚一声响，进来一个西装男，林曦朝他笑了笑：“几层？”手指悬那排数字键旁边，意思是要帮他按。

　　男子本来在看文件，听到这句，抬起头来打量了她一眼，又望了望她手旁边的数字键，“不用了。”

　　林曦便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背着双手靠在电梯上。

　　不一会儿便到了。

　　西装男率先走出去，脚步迅疾地消失在转角处。

　　林曦站在那里有点尴尬，有点为难。这个顾总的办公室，到底在哪个方位啊。好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走过，林曦赶忙叫住人家，“你好，请问，顾知恒的办公室在哪里？”
　　套装女怪异地看她一眼，这妮子好没眼色，咳嗽一声，日行一善：“我们顾总，不喜欢别人直呼他的大名。”

　　林曦点点头，“请问，顾总的办公室在哪里？”

　　那女子一笑，在楼下被放行的，应该是有过预约的，不出意外还是今天来面试的，顾知恒天威难测，谁知道会不会脑洞大开选这个冒撞鬼做秘书，还是不要得罪总裁身边未来的左膀右臂为好，因此抬起一根手指，朝左边指了指：“左拐弯就是。”

　　旋即来至一间办公室门前，林曦抬手一敲门，里头一个男低音便回答：“进来。”

　　林曦深呼吸了几次，又理了理自己的发梢和裙摆，这才推开门，走进去。先微微鞠了一躬：“顾总您好。”

　　顾知恒抬头一望，正是刚刚电梯里的那个女子，眉头微微皱了皱，“面试？”

　　林曦笑了一笑：“嗯。”

　　“宋嘉推荐的，林曦？”顾知恒确认了一下。

　　“是我。”女子点头，笑起来唇边有两个小梨涡。

　　顾知恒两道浓眉狠狠皱起来：“宋嘉什么意思！”

　　林曦隐隐感知到这个人不大高兴，便问：“哪里不对吗？”

　　“宋嘉是你表弟吧？我和他说了，要找的是私人助理，生活方面的工作更多一点，”顾大总裁将手上的手机一扔，靠在座椅上，不耐烦道，“最好找男的，如果是女的，最好年纪大一点，学历低一点也没关系。他怎么把你给送来了？”

　　林曦眨巴了两下眼睛，“没错啊，我学历很低的。”

　　顾知恒怪笑起来：“你今年大几？”

　　“我没读完，没毕业，辍学了。”林曦笑得甜美。

　　顾知恒一愣，抬手抚了抚眉心。

　　“我年纪也不小了。”林曦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徐子慕你知道吧？”

　　徐子慕？那个新晋二线小明星？顾知恒记得R集团名下有两个服饰品牌是找的这人做代言，广告成片他还看过。阳光小生吧。虽然不知道这女的提起他是几个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有印象。”

　　林曦甜甜地笑起来：“他是我儿子。”

　　“什么？”顾知恒一脸震惊。

　　“我是说，徐子慕是我儿子。”她又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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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突然接到来自老友的电话，有点意外。毕竟顾知恒是个别人不去联系他，除了有紧急公务，从来不亲自主动联系别人的人。而他此刻正好在出差的路上，按道理，不应该接到传召。

　　因此带点惊异接起来：“顾总？”

　　“宋嘉，你和我开什么玩笑？”顾知恒的声音蕴藏着怒火，“我是让你帮我找个年纪大点，生活经验稍微丰富点的，不是让你给我找个小神经。”

　　“小神经？”宋嘉愣了一愣，想起来林曦那张脸，噗地笑出声，“哦，那个啊，她不是神经，只是有点记忆错乱了，顾总，和她一起生活的人，都说很愉快，生活质量稳步上……喂，顾总，顾总……？”

　　得了。挂了。真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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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顾知恒黑着脸，对眼前一脸傻白甜相的二货冷笑了两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装疯卖傻来引起我的注意。但是林小姐，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现在请你回去。面试结束了。”
　　林曦本来期待他打完电话，回来继续，谁知道已经有了结果，听起来，还是个负面结果，有些黯然，不过工作这种事情，就跟谈恋爱一样，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好勉强，因此没再多说什么，刷地站起身来。

　　同手同脚走了几步，歪了歪脑袋，才又换过来。

　　顾知恒看得眉头几乎打了一个死结。宋嘉这是哪里找来的外星人？逗比吗？
　　好在这个吉祥物顺利出门走人。他舒出一口气，复又坐下来，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助理，再慢慢找吧。急不来的。

　　然而，文件才读了没两行，门又吱呀一声推开了。他抬头去看时，正是那个薄荷绿裙子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一沉。

　　林曦挪进来，对着手指嗫嚅道：“那个，顾总，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顾知恒打叠起最后的耐性，点头：“看在宋嘉的面子上，你说。”

　　“太好了，”她仿佛很惊喜，双手一拍，“顾总，麻烦你，看在宋嘉的面子上，借我十块钱好吗，我包不知道落在哪里了，没钱坐地铁，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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