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

　　那晚过后，何慕与苏言的关系却好像依旧如前，一起打球打游戏讲讲荤段子。依旧是熟人的关系。也只是熟人的关系。
　　做何慕熟人苏言早习以为常，心中藏了个秘密甚至让他心身愉快，笑也比平常多了。苏言其实长得不错，只是从前太腼腆所以和他关系很好的人不多，如今他性格开朗了，自然比以前受欢迎了。比如隔壁班的班长，近来就很喜欢约他一起去打篮球。
　　在苏言觉得自己与何慕之间也就止于此的时候，何慕又找上了他。
　　依旧是上次的宾馆，见面后苏言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何慕就扒下了他的裤子。
　　不同于上次的温柔，何慕这次有些粗暴，扩张一半便挺了进来，痛苦与快感交织，苏言眼前逐渐模糊。
　　“苏言，苏言……”恍惚间有人叫他的名字，“不可以和别人睡，你只能是我的。”带着何慕特有的慵懒的声音传入苏言的耳朵，苏言点点头，然后睡了过去。
　　再醒来，枕边已经没有了人。
　　回到学校后却瞧见何慕已经收拾整齐，正与一帮人一起准备去吃早饭，神清气爽，与苏言夜不归宿的颓废样颇为不同。
　　“呦，又一晚上没回，看来是有情况了啊～是哪个妹子啊？哪个学院院的？”大周见了苏言立马凑上来打趣，苏言瞟了何慕一眼，见他神色无异，便低眉没说话。
　　众人挖不到八卦，也不纠结，继续去吃饭。苏言回寝室，路过何慕时，何慕递过一瓶牛奶:“好好休息。”不等回答便离开。
　　苏言有些惊讶，看着何慕离开的背影，指尖传来牛奶的温热。
　　苏言和何慕的关系好像变亲近了些。虽然仍是在一大帮人混在一起时两个人才会多说一些话，但是两人的之间的空气搀了些暧昧，总是与从前不同了。另外还有就是睡觉，每个月两人肯定会睡上那么几次，时间何慕说了算，苏言也从没想过拒绝。
　　两人保持着恰好的距离，除了睡觉，谁也没想过要将关系更进一步，这种类似炮友却包含着苏言真感情的关系，就这样微妙地维持着，然后就是毕业。
　　苏言不是本地人，他家在老家也算有点权势，若是毕业后回去发展必然也是一翻风顺的。
　　“你就不要回去了。”何慕说，“你回去能做些什么？”
　　“其实……还是能做一些……”
　　“好了，就说定了留下来，陪着我。”何慕嗓音沉静，拍定了整件事。
　　苏言便留了下来。
　　何慕毕业后去了他爸爸的公司里上班，作为董事长继承人且能力又强，自是混的风生水起。
　　苏言在经历了无数次面试失败之后，终于进了一家外企，工资虽不高，但总算是在W市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然后又过了4年。

　　“恭喜你升职了。”何慕的声音在电话里仍似清风，与初见无异。
　　“谢谢。”苏言是真心开心，4年从小职员到经理，苏言其实挺有实力。“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明天？明天不行。”何慕拒绝，并不透露原因。
　　“那好吧，你忙吧。”苏言也不追问，稍微寒暄几句就挂了电话。
　　其实原因什么的也没必要问，最近各种何慕公司要与柳氏集团合作、何慕与柳氏集团千金柳娅频繁共同现身的新闻充斥在无数杂志新闻上，明天好像是柳氏集团董事长生日，想也能想到明天何慕要做什么。
　　从大学开始，何慕身边的桃花就没断过，何慕并不会来者皆拒，有了苏言以后仍是如此，苏言只是他桃花里小小的一朵，却也算是花期最长的一朵。苏言默不作声地看着何慕的身边人来来去去，换了又换，却从未说过一句怨言。
　　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

　　参加完公司同事组织的庆祝会，苏言回到家已经是12点了，打开灯却见到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人，是何慕。
　　“你喝酒了？”何慕走近他，轻皱眉头，声音不悦。
　　“嗯，公司的人非说要庆祝庆祝，就去吃了顿饭，少喝了点……”后面的话被何慕的吻堵在喉咙里。
　　何慕解开苏言衬衫，嘴角轻贴苏言耳垂，声音呢喃:“以后不要回这么晚，我说了，你只能是我的。”苏言来不及回答，被一个缠绵而热烈的吻搅乱了意识。
　　何慕的动作与平时不太一样，主动热情异常，他狠狠地顶撞着苏言，似要将苏言融入自己体内。不知道到底做了几次，苏言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何慕已经离开，苏言看了看自己身上，吻痕如花。
　　虽然昨天睡得很晚，但班还是要上的，苏言到了公司，去冲咖啡时看见几个女同事正聚在休息室聊天:“命好就是好啊，能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还愁什么啊？”
　　“得了，人家柳娅本身就是千金大小姐，就算不嫁给何慕人家不是照样一辈子不愁？”
　　“你们在说什么？”苏言声音颤抖，在女人的碎碎念里显得有些突兀。
　　“就是那个柳氏集团的千金柳娅与江澄集团的大公子何慕订婚了啊，经理，你没看新闻？”
　　苏言有些握不住手里的咖啡杯，脚底虚浮，花了全身的力气总算走回了办公室。
　　打何慕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这一天苏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家，何慕的电话依旧打不通。
　　第二天苏言请了假。
　　苏言忘了自己在家呆了几天，窗帘从未打开过，房内亦无灯，只有电视闪着幽幽的蓝光。电视上的“才子佳人”正笑靥如花，手上的钻戒刺得苏言眼睛生疼。
　　那个我一直联系不上的人，在电视里笑得可真好看啊。苏言闭上眼，终是只能苦笑。
　　良久，苏言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打开窗帘，阳光正好。他收拾好房间，洗了个澡，把自己拾掇一番，出门喊了个出租车去公司。
　　走到总经理办公室，苏言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总经理，我听说我们公司今年选几个人去总公司工作，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把我放入考虑的范围内……”
　　苏言公司的总公司在纽约，从大学一直到现在，苏言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何慕转，何慕何慕何慕，一切都是为了何慕。
　　是时候做出些改变了。

　　“谁准你去纽约的？”订婚消息发出一个月以后，苏言总算再次见到了何慕，苏言去总公司的事情也已定了下来。
　　“我自己想去，也不需要别人准不准的吧。”苏言摩挲着桌上咖啡的杯沿，面朝咖啡厅窗外的车水马龙，并不看何慕。
　　“你在生气。”何慕眯起了眼。
　　“刚开始有点，现在已经不气了。”苏言语气淡淡的。
　　“好了别闹了。”何慕站起身，抓住苏言手臂，逼他看着自己，“订婚的事我是应该早点告诉你……”
　　“只是早点告诉我而已吗？”苏言目光冷淡，语气有了平日没有的咄咄逼人，“告诉我干什么？告诉我然后让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吗？让我看你们在神前许下誓言然后送上我虚假的祝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苏言冷笑，想了想，又认真问道:“何慕，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就离不开你了？”
　　……
　　咖啡馆服务员疑惑地看着床边那位穿着昂贵却一脸颓废的客人，自他对面的那位客人离开后他就再也没动过，不续杯也不买单，只是静静坐着，像失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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