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你的心

　　华灯初上，熙攘的大街上行人纷纷回家，天色愈渐愈黑，林莫莫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凌冽的风中走着，瘦弱的人影显得极为渺小，小脸上露出愁苦的神色。医院再次通知，如果在交不手术费，他们就拒绝为妈妈治疗，她的病再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是没钱，自己该怎么办。
　　偷，这是林莫莫从昨日想到今天得出来的最好办法，只有这样才可以凑齐手术费用。虽然那样是犯法，她也知道，如果被人发现送到公安局，后果不是她能所想象的，但时间太短，已经找不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主意打定，她开始观察周围身边的人，哪个可以下手。终于在前方的不远处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他步履从容，选中他作为目标是因为他的口袋很浅，一伸手便可以拿到里面的钱包。
　　林莫莫整了整衣衫，故作轻松的走到前面的男子旁边，“哎呦”一声，跌倒的他身边，灵巧的指尖夹出钱包，藏进自己的口袋，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就往右边的小巷走去，男子摸着略扁的衣袋，好看的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现在的小偷胆子真是大，连警察都敢偷，毫无疑问他跟上前面的那个娇小的身影。
　　确定四周没人之后，林莫莫颤抖的将钱包拿出翻了翻，才几张纸币，剩下的都是银行卡，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人吗？出门不带钞票一张卡足以刷遍整个商场。
　　她不小心把钱包掉到地上，弯腰捡起后，借着路边的灯光，小脸霎的一下白了，毫无血色。
　　黑色的表面上，印着烫金的花纹，她的手颤抖着险些拿不住那东西，上面赫然标明被偷男子的身份，姓名顾铭恒，身份警务工作人员。
　　警务工作人员那是什么？警察！她居然敢偷警察的钱，这不是找死吗。
　　“现在发现了，是不是很后悔。”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她应声而答，“是”。
　　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立刻将身体转过来，面向那人。
　　顾铭恒好笑的瞧着林莫莫，他长得很恐怖么，脸白成这样。
　　“你……你……”其实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猛咽口水掩饰自己的心虚，他竟然跟了过来，不会是想把自己抓到牢里吧。
　　二话没说，她抓起顾明恒的手将钱包塞回去，直接就跑，快得好似一阵风，留下了没反应过来的顾铭恒，就这样跑了，他还没训话呢？
　　清俊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笑意，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他还会与这个奇怪的小偷见面的。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就被证实了，在他所管辖的区域内有人报警说发现了个小偷，赶过去一看，群众正挟制着她，女孩儿脸色涨红，也不知是羞愧还是其他原因。
　　“警察同志，你可来了，”没等顾铭恒开口，被偷的大妈说道，讲述案情原委。
　　“这个小偷想偷我钱包，幸好被我发现，真没想到现在女孩子都当小偷，真是世风日下。”
　　“好，我明白了，”顾铭恒伸手拉过林莫莫，“人交给我处理吧。”
　　一路上林莫莫低头不语，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声音，这让她本来很红的脸变得更红了。顾铭恒神色一动，把她带到一个餐馆，点了几个菜，自己要了杯咖啡。
　　她沉默着，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样子，顾铭恒被林莫莫磨的没耐心了，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做小偷呢？”
　　见他开口林莫莫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会将自己直接抓进警察局，她苦笑着，“需要理由吗？”今天早晨医院打电话催款，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来到商场偷，没想到又被发现了。
　　“不需要？每个人做坏事都会有苦衷的，你的原因又是什么？”他问道。
　　林默默摇头，她不想回答，就算知道又有如何？他又帮不了她。
　　见她不回答，顾铭恒也没继续追问，林莫莫见状转移了话题，“你为什么不把我抓进警局啊。”
　　“想知道？”又是一阵咕咕声，林莫莫立刻涨红了脸，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幅模样，真是丢脸死了。
　　顾铭恒道：“你先吃饭吧！”
　　见林莫莫没动，他拿话激道：“不敢吃。”语气中带着关怀的意味，可在林莫莫耳中却听成了嘲讽。
　　“有什么不敢？”倔强的性子被挑起，三下五除二就将盘子里的菜吃了个精光，速度快的让顾铭恒有些惊讶。
　　反正不花钱，不吃白不吃，抹抹嘴，林莫莫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偷东西的事情，我承认，昨天你的钱包也是我偷的，你把我抓回去吧。”不就是坐牢吗，反正也判不了死刑，就是放不下妈妈，没了自己，她该如何生活。
　　林莫莫眼里染上几分黯然。
　　低沉的声音响起，“谁说我要抓你的。”
　　“嗯，你不抓吗？”
　　“如果要抓，昨天就逮住你了，你哪有那么容易跑掉，念你是初犯，我才手下留情，不过还是早点改邪归正吧，当小偷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否则下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林莫莫暗自腹诽：如果真的有办法，她又怎么会自甘堕落，当那种人人喊打的小偷呢。
　　好像是觉察觉到了她苦涩的心情，顾铭恒敛了敛神色，教导的话又退回口中，拿出一叠钱推向对面，“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说完就走了，留下了林莫莫一人。
　　攥着那些钱，她心里五味具杂，他是在可怜自己嘛，好像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想着曾经言笑晏晏，如今一提借钱就冷言相对的亲戚们，突然觉得一个陌生人还不如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林莫莫骨子里透着一种倔强，这钱她一定会还的，不论顾铭恒要不要也罢，她必须偿还，她从来也不欠别人的。
　　到了医院林莫莫立刻将钱交到收费处，医生轻蔑的扫了一眼收费单，“就这么点儿钱，连零头凑不够，还有五万多呢。”
　　她没有答话，眼睛里是对母亲的担忧。
　　没有理会医生的冷嘲热讽，她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病床上，靠输液生活的母亲，眼中点点泪光在打圈。自从母亲出车祸以来，灾难不断降临到她的家庭，父亲带着家里值钱东西走母亲躺在病床上，无人问津，亲戚像躲瘟神似的纷纷搬家。而她也不得已辍学回家，现在能做些什么呢？疲累困倦缠绕着林莫莫，好想睡过去一了百了，永远不再起来，与这个世界永世隔离。
　　用力的摇了摇脑袋，她在想什么，怎么能这样想，赶紧成医生没催费用出去赚钱吧。
　　再次望了望床上的身影，她转身离开。

　　找了几家公司都不收人，原因就在于她没有文凭，最低学历也要本科，可自己连大学都没有上完就辍学了，哪有什么学历？好不容易找见一家建筑工地扛水泥的，可那人一见她骨瘦如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直接摆手道：“我找的是扛水泥的，不是绣花的，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别扛几天就出事儿了，走走。”
　　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开，林莫莫眼睛闪了闪，流露出脆弱的神情，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心头涌上一股绝望，难道她真的就没办法了吗？算了，还是回家看看有什么东西，卖了还可以抵挡一阵子。
　　上了公车，人群拥挤，时不时会被人踩到，她走到后排，在发呆之间，不经意从半透明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小偷正在女乘客的口袋里翻钱包。
　　她心里一惊，急忙看去，那小偷仿佛是感应了她的视线，冲她摆出凶恶的表情，接着将手收回去。林莫莫心里一颤，立刻将头扭回来，那人的目光好可怕。
　　过了几站地，口袋里好像多了些东西，一摸鼓鼓的，像个钱包的形状，突然一个女声在尖叫：“抓小偷，我的钱包不见了。”
　　公车上，立刻乱作一团，林莫莫似乎看到那个小偷在对她阴险的笑。
　　猛的急刹车，她一下没站稳，直接在向后倒去，兜里的钱包掉了出来，失主看见钱包立刻像见了金子一样一般扑了上来。
　　“钱包找见了，”之后翻了翻，发现没丢东西，焦急的脸渐渐有些缓和，随后又换上愤恨的神色，冲摔在地下的林莫莫就是一巴掌，“该死的小偷，居然敢偷我东西。”
　　群众赶紧拉住那个失主，“大姐你消消气，咱们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把她抓起来。”
　　“我不是小偷 ，”林莫莫辩解道话语像烟尘消散在车厢内。
　　“打她一顿，看她下次还敢再偷，”人群中有人提议。
　　林沫沫看清楚是那个真正的小偷在起哄，他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
　　“我才没有偷，”她扶着旁边的栏杆站了起来，忽然向人群中挤去，抓住了小偷，剧烈的把他衣服往下扯，几个钱包掉落。
　　“他才是。”
　　人群中立刻有人冲上去捡起钱包。
　　怀疑的眼神从林莫莫转移到小偷身上。
　　“不是我，肯定是她栽赃陷害。”
　　就在人们不知如何是好时，有道清丽的女声响起，“把他们两个都抓到警局算了，警察是可以分清楚的。”
　　一个娇小的人影从人群中挤出，看着二人道：“我哥哥是警察，他一定有办法审问出来的。”
　　众人正愁没办法，少女的这句话，立刻就解了燃眉之急，下了车林莫莫和小偷以及几个失主一并来到派出所，少女熟门熟路地敲开了一个办公室的门，短短几分钟后一个男人跟着少女出来，高挑的个子，清俊的五官，正是顾铭恒。
　　顾铭恒看着低头的林莫莫，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凶着脸来到她的跟前，“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林莫莫辩解道，指的小偷，“是他诬陷我的。”
　　“胡说，就是你。”小偷反驳道。
　　“哥，你认识她？”少女好奇的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你先回去。”顾铭恒道，看这丫头的眼神，就知道她在乱想。
　　“哦！”
　　“回去！”冷冷一声，让少女收回八卦的心思，离开时还不忘朝林莫莫看了一眼。
　　失主们七嘴八舌的将经过说了一遍，顾铭恒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既然钱包已经找见，你们先回去吧，这两个人，我自会处理。”
　　人群散去，留上林沫沫和小偷，顾铭恒叫了个警察将小偷带走审问，而他自己把林莫莫带到办公室，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坐吧，不用紧张，如果钱包不是你偷的，一会儿你就可以走了，先来做几个简单的问题。”
　　“名字。”
　　“林莫莫。”
　　“性别？？”
　　林莫莫撇了他一眼，顾铭恒咳嗽两声，“抱歉，这只是按照记录上来念的。”说完，还拿起手中的记录表扬了扬。
　　“年龄。”
　　“21。”
　　“很小嘛，应该还在上学吧！”他道。
　　“没有，我辍学了，”林莫莫眼中露出黯然的神色。
　　“为什么？”
　　林莫莫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记录上应该没有这个问题吧，调查户口都没这么麻烦。”
　　顾铭恒被话呛了一下，无奈轻笑，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继续问道：“为什么要偷东西？”
　　“我说了不是我，”林莫莫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怒的说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怀疑她，连他也是，不是说警察办案都很厉害吗，连这点小诡计都看不出来！
　　“你误会我的话了，我是想问你前两次为什么偷东西？”顾铭恒道。
　　“呃，”她不好意思坐下，没了刚刚的激动，“当然是需要钱了才偷，不然闲的没事干做这恶心的事干嘛！”
　　顾铭恒正视她，充满正义的眼睛像阳光似的照进她的心里，让林莫莫不得不说出她的苦衷，“我的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多少？”
　　林莫莫意外的看他，他问这做什么，眉间掠过一丝疑惑。
　　“五万。”
　　毫不犹豫的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顾铭恒递给林莫莫，“里面的钱足够你付医药费了，密码是xxxxxx，拿去用吧。”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表情中带着惊讶 ，看他像看精神病患者似的，“你脑子被门挤了吧！”才见了几面不到就借她这么一大笔钱，绝对是有病。
　　“我不需要，之前的钱也会还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林莫莫起身便走，顾铭恒急忙拦住。
　　“等等，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她问道。
　　“你现在还是嫌疑人，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那边审的怎么样？”说完就走了出去，林莫莫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不甘的坐下，这是警察局，她不能怎么样，只好等着，渐渐的有些困了，靠在椅子上，林莫莫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没想到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早晨。
　　醒来时就看见顾铭恒斜眼瞅她，林莫莫“啊”的一声，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站的那么近想吓死我。”
　　“呵，”他笑了笑，坐到办公桌钱的椅子上，“审讯室传来消息，那个人是无辜的，他一直说你是小偷，所以你走不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胡说，我是冤枉的。”林莫莫当即发怒，大声辩解。
　　那个人当然是小偷，没问几句就什么都招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想逗逗她，这个本该在温室长大的小孩，不应该露出悲凉的目光。
　　“你先别着急，也不一定是你，公车上还有些嫌疑人，我们都一并抓来了。”
　　“真的？”她怀疑道。
　　“当然，”才怪，这只是骗她而已，“你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是对是错，跟其他人的口供一比，就知道你是不是小偷。”
　　见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林莫莫也不好在说什么，于是将公车上的事情说了一遍，顾铭恒拿着笔认真在本上写着，可本子上连一个字都没有，很显然，他只是在装样子。
　　“过程很详细，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无辜的。”
　　“我本来就是无辜的，”林莫莫道，颇为气愤的看了他一眼。
　　“肚子饿了吧，给你。”顾铭恒从茶几上的塑料袋里拿出几个包子还有一杯豆浆递给她，林莫莫纠结了半天接过，大口的吃了起来，连嘴角都沾上碎屑。
　　顾铭恒看得好笑，拿出手巾给她擦了擦，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是多么暧昧。
　　林莫莫身子僵了僵，然后夺过去使劲儿的抹了抹，等吃完后，林莫莫站起身，对他完了弯腰。
　　“虽然我是被牵连进来的，但还是感谢你查清楚真相，没有冤枉好人。”
　　他看着林莫莫离去的背影，心头划过惆怅之感，她母亲应该是在中心医院住院的吧！

　　找到工作已是一个星期之后，费劲千辛万苦找的工作是在花店打扫，虽然薪水不是很多，但积攒起来一定可以交住院费。
　　正忙着浇花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医院，又要催缴费用了吗。
　　“是林莫莫吗，你母亲的手术费已交齐，如果您想立刻手术，请速来医院签字。”
　　什么，她的脑子里充满疑问，钱是多会儿交的，自己怎么不知道，向老板请了假之后，她赶到医院，不管钱是谁的，给妈妈做手术才是要紧的。
　　签了字之后，她这才问道：”是谁交的钱？”
　　“咦，林小姐不知道吗，是你男朋友啊，长得还挺帅气的呢！”
　　她一负债累累的低层社会女青年哪来的男朋友？
　　“他长得什么样子？”
　　“就是很帅的我那种，”护士花痴的说，“这是他留下的电话号，你可以问问。”
　　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喂！”
　　“顾警官，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伯母身体怎么样，手术成功吗？”
　　“那钱，是你交的！”
　　“对呀，想感谢我，可以，来x楼x号找我吧！”
　　还没等林莫莫答话，他就挂断电话，这人，怎么这样。
　　愤愤的放下电话，护士看她脸色不好，问道：“林小姐，怎么了？”
　　“没事。”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手术室的门开了，林莫莫急忙询问情况。
　　“手书很成功，再观察几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向医生道谢后，她回到病房，因为麻醉的原因，林母还没有醒，等睁开眼后，已是傍晚。
　　手术做完，病人只能吃些清淡的食物，林莫莫喂了些白粥，林母的脸色依旧苍白，可比之前好了许多，她询问起手术费来源，林莫莫支吾其词，嗫嚅道：“朋友借的。”
　　“哪个朋友？”
　　“就是……说了你也不认识，妈，你放心，我会还的。”
　　简单的嘱咐几句，她陪了林母一夜，第二天回到花店继续打工，此后她一边打工一边照顾林莫莫，虽然辛苦，但见林母一天比一天好转，心里是高兴的。
　　星期天正好休息，林莫莫按着顾铭恒给的地址，来到一个高档小区，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少女，正好是那天在警察局遇见的少女。
　　“你找谁？”少女显然没有认出她来。
　　“我找顾警官。”
　　“哥，有人找。”
　　“你来了！”顾铭恒穿着普通休闲服，显得十分清爽，给她倒了杯水。
　　“哥，她是谁啊，难道我有嫂子了？”少女嬉笑的说。
　　“你出去，我有事要谈。”他对少女说道。
　　“咦，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看到他充满危险的眼神，少女怂了，“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少女走后，客厅一片沉寂，林莫莫深吸一口气，“关于手术费，我想和你谈谈。”
　　“哦，你说吧！”
　　“非常感谢您救了我母亲，那些钱我会还你的，但现在还不起，可不可以通融一段世间。”林莫莫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对面那人不同意。
　　顾铭恒点头，“可以，不如这样，你干脆来我家打扫抵债好了。”
　　环顾四周，干净整洁，哪里需要打扫？
　　像是看到她的疑惑似的，顾铭恒解释的说，“你不要看这表面干净，其实里面很脏的，如果你会做饭，可以把早午晚餐包了。”
　　林莫莫考虑了一下，“呃，只能做晚餐，其他时间我要打工。”
　　“好。”顾铭恒欣然同意。

　　就这样，林莫莫开始三头跑，医院，花店，顾家，整个人犹如高速度旋转的陀螺一般。
　　林母的身体逐渐好了起来，看到女儿这样的辛苦，心里不忍，毅然地卖了房子，还了债。
　　在还钱的时候，顾铭恒的表情十分受伤，带着淡淡的不舍。
　　林莫莫再度重返校园，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
　　日子随流水般过去，已经三年有余，林莫莫也步入了职场。
　　这天她正在街上走着，低头一个黑色钱包，款式略眼熟，捡起后，她四下环顾，寻找失主。
　　“林莫莫。”
　　她像是条件反射道：“不是我偷的。”
　　回过头，顾铭恒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笑意，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你偷了。”
　　“我偷什么了？”林莫莫激动道，十分无辜。
　　他双臂一伸，楼住了她，嘴唇擦过耳畔，温热的呼吸打在林莫莫的脸上，使他不禁脸红心跳。
　　“你，偷走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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