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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第四十一章
十二月缓缓而至。
临近元旦，冬宴工作室的员工们都异常繁忙。
陶思和严巧书共同设计的黑白吞噬风格宣传图终于通过了终审，就等元旦版本更新的时候换上。
除了宣传图，陶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新游戏demo的场设上。
经与策划组讨论，陶思最终决定先画两个场景：战场和村落。与之相对应，组长赵安全做了契合背景的人物设计。
陶思越来越享受在冬宴工作室工作的感觉，忙碌、充实，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和心爱的人并肩作战。说到心爱的人，陶思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许宴了。他去参加首都的一个会议，预计要一周后才能回来。
这日，加班后，陶思回到家里，已经快九点了。
刚出了电梯，陶思就看见自己家门口有一个晃荡的瘦削身影。她先是警惕起来，再走近一看，竟是许宿。
许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险些热泪盈眶，“小姐姐！”
“小宿，你怎么等在这儿？”陶思看着可怜兮兮的许宿，忽然联想到了他的网名——无住处的猫。
许宿睁着忽闪忽闪的星星眼，恳求道：“小姐姐，我有事想求你。要不我们进去说话？”
陶思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为许宿拿出了本来属于许宴的拖鞋。
许宿换了拖鞋后，跟着陶思进了房间。
陶思扫了一眼，发现赵如如还没回来。她放下长链背包，招呼许宿先坐下歇会儿。
许宿卸了沉重的背包，开门见山，“小姐姐，这周六你陪我去Y城参加机器人比赛好不好？”
“这周六？”今日就已经周四了，那不就是后天？突如其来的请求，让陶思有些不知所措。
许宿连忙解释，“你也知道我哥出差了，我又不想让爸妈知道我参加比赛。而且，我——我还未成年——大赛要求得有成人陪同。”
陶思明白了，她想到是自己建议许宿参加的这次机器人大赛，她应该善始善终负责到底。
“好，周六。我和你去Y城。”
“那个——”许宿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周日，周六是初筛，周日才是决赛，可能要住一天。”
陶思点点头，“没问题，我帮你订酒店好了。”
“那个——”许宿声音又迟疑了，“能不能订三间？你一间，我和其他三个兄弟，两人一间——”
陶思听说同去的还有组里其余伙伴，便问：“他们的家长呢？”
“他们家长都反对他们参加这个大赛，所以都没敢和家长说。谢谢小姐姐！”许宿弯了九十度的直角腰，态度十分诚恳了。
陶思都答应了下来，谁叫这是许宿呢，心爱男人的弟弟，她总要认真照拂。
然而，许宿还是一副犹豫的样子，“那个——”
“还怎么了？”陶思发现许宿今天的脸皮好像比平时薄了。
“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许宿嘿嘿笑了。
陶思也不由得笑出来，怪不得脸皮变薄，原来都是因为有求于自己。片刻没耽误，陶思点了一些外卖，也帮赵如如带了一份夜宵出来。
半个小时过后，赵如如也回到家里。赵如如看见许宿，热情地寒暄了一会儿，又问：“诶，最近没在培训班见到你啊？”
许宿有些害羞，他挠挠头，“最近在忙别的事情。我本来也不怎么去，上次遇见你，是去陪妹子上课去了……”许宿以为陶思应该已经将事情告诉赵如如了，便如此坦言。
然而赵如如并不知情，她听见许宿这么说，倒是惊讶，“诶唷，小小年纪，可要分清主次啊。”
许宿憨笑道，“赵姐姐放心，放心——”
自打陶思知道了许宿和同校妹子暧昧后，就持续不断地检查起他的作业。有一天，许宿玩累了，直接睡着了，就忘了给陶思发作业照片。要不是他梦中有感，起来夜尿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发现陶思在催他，他可能已经被自己老子许红正胖揍至死了。
三人吃完饭后，许宿没有多留，他又叮嘱了一下陶思去Y城的事情，就离开了陶思家。
晚上十点钟，陶思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话的声音。
陶思接起来，懒洋洋地喊了声，“许宴——”
许宴看着屏幕上陶思眯着双眼的样子，笑道：“这么累吗？是不是加班时候没有我，少了很多乐趣。”
“没发现你这么自恋的。”陶思打趣他。
屏幕上，许宴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改变，还是那么英气逼人，陶思又看着右上角小框里的自己，不由感慨：“你好上相啊。”
“嫉妒么？”
“你把手机往下挪挪。”陶思忽然指挥许宴。
“怎么了？”许宴不解，却还是乖乖照做了。
“再往下一点儿，镜头再往下——你下巴上好像有胡子没刮到。”陶思乐此不疲地吩咐着。
许宴信以为真，他还伸手摸了一下，可是下巴上除了硬一点，并没有明显的胡茬啊。
就在此时，陶思挑准角度，咔擦一下点了截屏，然后发给了许宴。
许宴看着陶思发来的照片，上面的两个鼻孔格外抢眼，许宴哭笑不得。
“现在就不嫉妒了。”陶思笑得意犹未尽。她也顺手保存了这张照片。
许宴也顺势逗她，“你看你的小心眼，这么喜欢看我丑照，用不用我多拍几张给你啊。”
“说正经的，你弟弟今天刚来过，说要我周末陪他去Y城参加机器人比赛。”
“这小子，他应该先跟我说一声的。居然直接来麻烦你。”
“没关系，Y城也不远，这周末我也不忙。”
“注意安全啊。有任何事，随时和我联系。”许宴悉心叮嘱。他看着屏幕里她的薄唇一张一合，俏皮可爱，他的心有些痒了。
良久过后，他喉咙里含糊一声，“我想你了——”
陶思听见他低沉着表白心迹的声音，也不由得沉下嗓音回应，“我也是。”
***
周六上午九点，陶思和许宿一道从静园公寓出发，在地铁站和他的其他三个兄弟汇合了。
陶思认出了这三个人，好像就是之前路过校门口，后来又和许宿一起打了篮球的男生们。
陶思毕竟是美女，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长相在青春期男生们的眼里很有辨识度，三个男生也认出了她，都纷纷向她打了招呼，“许宿的姐姐，你好啊。”
陶思一一认识了他们，她看见男生们面前摆着一个大件纸箱，便问，“这里是机器人？”
几个男生一脸自豪。许宿拍拍胸脯，“陶思姐，下午你就等着看我们的机器人大放异彩吧。”
“上次你说篮球飞出围墙很烦，所以想做一个捡球机器人？”陶思还记得。
许宿嘿嘿一笑，“是，是捡球机器人。”
寒暄一阵后，检票时间到了，四人又一同上了高铁。
然而，就在高铁自动门就要合上前，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冲上了车厢。
许宿他们坐在离门很近的座位，几个男生都看见了这个匆忙上车的男人，不禁面面相觑。
“魏——魏老师？”许宿不得已，打了招呼。
陶思正在低头翻书，她一听见许宿打招呼的声音，立刻抬起头。果不其然，她见到了她很讨厌的那个男人——许宿的班主任魏时岸。
许宿对身旁的三个兄弟挤了挤眼睛，意思是在问他们，魏口水怎么也来了？
魏时岸将小行李举到行李架上后，对几个男生说，“你们四个小崽，参加了这么好的比赛，也不早点告诉老师。”说完，魏时岸看了一眼陶思，他对着陶思点头问好，并没有再说其他。
陶思见魏时岸对自己的态度还算正常，就没多心。
魏时岸匆忙下只买到了站票，四个男生谁都不想给他让座，于是他只能一个人走到车厢中间去放风了。
魏时岸走后不久，许宿问，“你们谁告诉他的？”
其中一个男生忏悔道：“宿哥，我错了，我之前以为找不到监护人陪同，就跟魏口水说了。后来听说陶思姐要来，我就告诉魏口水说你姐陪我们，他不用过来，谁知道他——”
许宿摆摆手，“算了算了，这下嗨不了了。”
约莫两个小时后，高铁到达Y城。六个人一起下了车。魏时岸作为唯一的成年男子，主动搬起了装着机器人的大纸箱。一路上，陶思和魏时岸都没有说什么。
到了酒店后，魏时岸补订了一间单人房。
都安顿好后，六个人又在酒店附近一起吃了简单的午饭。魏时岸主动掏了腰包要请客。陶思本来也想掏钱，她不想欠魏时岸什么，但是许宿拦下了她。
下午，机器人大赛初赛开始后，陶思才第一次见到这个让许宿忙了将近一个月的成果。
几个男生将拆解的机器人组装好后，又在电脑上调试了程序。等到他们觉得差不多了，他们才叫来陶思观看。
陶思看着这个半人高的机器人，先是看见了机器人的四面上各有一个摄像头。陶思能理解，这应该就是用来锁定篮球位置的。那么怎么捡球呢，带着问题，陶思却怎么都找不到对应的部件。
陶思不由得好奇了，“那它如何把球捡起来？”
许宿指着机器人的底盘，“呶，就在底下。”
陶思一看，这个底盘应该离地只有六七厘米，地盘上的确有个孔。
“可是，这么小的孔怎么捡篮球？”
许宿耸了耸肩，最后道：“嗯——其实是捡乒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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