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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第三十五章
赵果噗嗤笑了，他解释道：“爸妈确实给我起名叫赵果果，但是男生叫果果——后来我就硬是要求改了名字。”
气氛轻松了些，陶思又和他多聊了些别的。
赵果忽然提到了钱的事情，“那个，我姐和我讲了，是你借给我们钱……”
陶思没想聊这个，她也不想让赵果难堪，便随意应着：“哦，赵如如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问题。希望没影响到你和我姐的关系。”赵果放下筷子，认真了几分，清澈的眸子坚定不已，“我之前太着急了，想着借点钱去赌博试试，结果被放贷的骗子给骗了。其实我对赌博没有瘾的。”
末了，赵果又诚恳地补充：“希望陶思姐不要看不起我。”
陶思迎着赵果毫不闪烁的目光，听着他郑重其事的解释，选择相信他的说法。
陶思也不想过多判断赵如如的弟弟，她没有这个资格。她只道：“既然来X城了，就认真找工作吧。如果你需要用电脑，可以游客登录我的，网上找工作会快些。”
赵果感激地望着陶思，“谢谢陶思姐。”
继而，赵果继续讲起他来X城的缘由。
赵果说，出了赌博欠债被追的事情后，老家小县城里人人都看不上他了。他就算想重新开始，都寸步难行。他才二十岁，就体会到了举步维艰的困苦。不得已，他才来到X城寻求生路。
陶思觉得赵果的这番话很戳心。
每个犯过错误的人，都应该有重新悔过的机会。
去工作室的路上，在许宴车里，陶思感慨着，将昨晚和今早的事儿讲给了许宴。
许宴听说有个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男孩住进了陶思公寓、并且成功获得了陶思的同情和关注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准确的说是既嫉妒又担心。
陶思向许宴解释道：“他说找到工作后就搬出去。”
许宴帮她分析，“X城里想找个临时工作不难，想找个稳定的工作很难。他如果没有稳定收入来源，也不能反复就要求住进你和赵如如家吧？”
陶思理解许宴的担忧，毕竟他说的就是现实，她也辩白不了。
***
周一全员会议上，陶思将昨天和许宴讨论的想法汇报给了策划组。
她展示了两张昨天画好的画。一张是横版山水图，山峦溪水阔地和林木此起彼伏，富于变化。另一张是她粗略勾画的古战场图，战马战车军旗血迹斑斑的广袤土地，气相苍凉壮阔。
大家都惊叹于陶思的画功，也被她笔下的场景吸引。
策划组也表示，他们愿意考虑这个场景设计提案，打算再组内考虑一下如何实现游戏策划后，再做决定。
陶思并没抱过多希望，她也是尽自己职责，参与了新游戏设计的头脑风暴，也顺便靠画画解了自己的手瘾。
中午，和沈娇吃午饭的时候，陶思收到了赵如如微信。
赵如如在微信里发了几个谢谢，还有一串感叹号。
陶思一头雾水，她回复问赵如如怎么回事。
赵如如立刻给她拨了一个电话过来。
“美思，我弟他找到红正集团的工作了，虽然是大楼保安岗，但至少算是体面稳定的工作了！赚的钱也够养活他自己了。”赵如如兴奋异常。
陶思立刻恭喜：“这么顺利，真好。恭喜咯。”
“美思，和我就别装傻了。我知道是你拜托许宴的吧，否则红正集团哪会主动找上我那弟弟？谢谢你。”赵如如直言。
陶思还是不明白。第一，她确实没有拜托过许宴。第二，就算她拜托了，许宴哪有在红正集团安排人的本事？
下一刻，陶思想到，或许是许宴找了唐正帮忙。
吃完午饭后，回到工作室，陶思找到许宴，直白问他：“赵如如的弟弟找到了红正集团的保安工作，是你帮忙的？”
许宴正在看策划提案，便简单应道：“嗯。”
据陶思所知，许宴和红正集团几乎从来没有来往。工作室的代表一直都是唐正，同事们也都说唐正和红正集团有特殊关系。
今天早上，她才刚和许宴讲了赵果找工作的事情。中午赵果就收到了红正方面的主动联系。这背后若不是谁有和红正之间紧密的关系，哪会有这么快的结果？
陶思见他不提唐正，便自然得出结论，道，“原来你也和红正集团那边很熟。”
许宴听到这里，终于抬眉看向陶思，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讲出来。
但是当下也不是恰好的时机，他只好找了掩盖，“是唐正，他帮了点忙。”
陶思听了，总算是理解了始末。
她笑着替赵如如姐弟向许宴道谢，“多谢许大老板，也帮我转达，多谢唐正了。”
陶思离开后，许宴还在出神。
他想起之前陶思提起她父母是离异关系的时候，他也简单讲了自己的家里情况。就这个话题，两人聊了很深。陶思当时说，她觉得婚姻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人步伐不同。如果一方领先一方太多，这样的不平衡结构迟早会被柴米油盐拖垮。
那时候，许宴就意识到，如果自己的家世让陶思知道，她理智的感情观，可能会让她主动离开自己。
不得已，他只有暂时选择隐瞒。
借着这个事儿，许宴又想起他还没回应唐正上周发出的请求。他拨了唐正的内线电话，叫唐正来了自己办公室。
唐正进办公室前就大概猜到了许宴要和他聊的东西，只是他不知道结果如何。
进了办公室后，唐正也不坐下了，直接站在了许宴的办公桌前。
许宴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说：“我试着联系了红正那边，但是原画组不管哪个组，组长位子都没有空位，现在拨严巧书过去肯定不可能。”
唐正万万没料到许宴上来就泼了一大盆冷水。听上去，许宴的话意暗示着，这件事没有一点点回旋的余地。
唐正的确失望，他也不顾忌，直接在许宴面前长长叹了口气。
许宴替唐正分析着，“我的建议还是，如果严巧书同意，我可以想办法让她进红正原画组。她可以随意选她感兴趣的组别。”
唐正苦笑一声，“她点明了要做小组长，我猜她不会接受的。”
“以她这两年的经历积累，相信过不了多久就有升职可能。现在日夜无尽这款游戏的原画做得差不多了，以后也就是宣传图更新和局部小修，沈娇陶思和老赵那边完全可以胜任。如果严巧书愿意接受这个提议，我愿意帮她进红正，也好解了你的困境。”
许宴看着唐正依旧愁眉苦脸的样子，只好补充说：“我确实尽力了，但我毕竟不是红正内部的人。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也是清楚严巧书水平够做个组长。只是现在四角齐全，没办法插组长进去。”
唐正点了点头，他拍了拍大腿，“哥们儿的难处我理解。好，我去和严巧书谈谈。唉，怎么就一时没把持住。酒后乱性害人害己啊。”
唐正感慨完，也谢过许宴，然后径直去了严巧书办公室。他想今天就把这个事情解决，一想到严巧书正怀着他的孩子，他片刻也多熬不了了。
***
陶思刚从许宴办公室回来没多久，就看见唐正又风风火火地进了严巧书办公室。
严巧书办公室的门本来是大敞着，唐正进去后就被紧紧关上了。
陶思也不知道两个人什么情况，只觉得最近的一系列事情有些奇怪。她点开绘图软件，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几分钟过后，严巧书办公室里似乎传来了争吵声，隐隐约约，不甚清楚。
陶思也不确定，她在迟疑要不要过去看看情况。
忽然之间，紧锁的门后传来了严巧书低喊的一声：“你放开我！”
隔壁办公室的沈娇听见了这声低呼，她凑上前来，站在陶思的门前，指着对面办公室，问：“是里面的动静？怎么了？”
陶思也纳罕，她犹豫着叩响了严巧书办公室的门。
当当当，紧锁的门后，世界忽然安静。
在陶思和沈娇接连几次叩门后，门才被人解了锁，缓缓打开。
严巧书站在门口，目光冷冷，语气更是冷冷，直问她们，“有事么？”
沈娇不敢说话，她看见房间里唐正的背影，他双手压在办公桌上，似乎在按捺怒气。
陶思习惯了严巧书冷淡的样子，她问：“你们没事吧？”
严巧书闪避着陶思的目光，“没事，不需要你们操心。”
沈娇一贯和严巧书不熟，她听到严巧书这样不客气，自然也懒得理她。沈娇转身就走开了，她不忘回头拽着陶思，“咱们就别多管闲事了，到头来还是让人家嫌弃。”
这时候，房间里背对着三个女人、一直沉默的唐正忽然转过身来。他三两步就走到了严巧书身边，“你不就是逮着我唐正要面子么？行。今天我就不要了！”
唐正的声音足够大，一时间吸引了很多同事。
严巧书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情绪激动的唐正就在自己身边，她迅速思索起万全之策。
几秒后，趁唐正继续胡说前，严巧书压低了声音，对唐正说：“我没有怀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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