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情话

　　踏进齐家的大门，恰逢全家人的早餐时间。齐氏的掌权人齐老夫人罗婉玲正捧着一杯温茶嘬饮，照例每天暖胃润肠的功课。女儿和女婿坐在旁边翻阅着当天报纸的主要内容。

　　齐芫疏扬扬手中的食盒：“早啊，各位，有香滑的海鲜粥供应。”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眼睛一亮，一致地将视线集中到那个不大的盒子上。

　　程奕枫惊喜地刚要接过，在罗婉玲一声轻咳下停止了动作，讪讪地收回手，尴尬地笑笑。

　　罗婉玲狠狠瞪了程奕枫一眼。敢和她争？随后转向齐芫疏，悠悠地开口；“丫头，这么早来我这里报到，还熬了粥来贿赂，这不是你的作风。有什么事，直说吧。可别指望着一会粥下肚了，造成木已成舟的事实。”眼光朝越哀蝶移了片刻，顺带打掉齐暄偷偷摸向食盒的贼手。

　　“奶奶，您可别拿生意场上的算计来冤枉我。我呢，只是借花献佛，有人光喝别人做的鸡汤，不肯领我的情。您要怕有文章，尽管别喝呀。”齐芫疏把越哀蝶推到前面，干脆让家人看个够。

　　“我还真不怕你激。”罗婉玲挑高了眉。

　　“好，这可是您说的。有件事情需要麻烦您出面。”齐芫疏抿唇微笑，给老太太碗里倒满了粥。

　　罗婉玲满意地吁口气，选择对女儿女婿的垂涎视而不见。

　　“是有关你身边的漂亮的小姑娘？”越哀蝶在凌厉的注视下有些心慌，飞快地把头低下。芫疏同学竟是齐氏的千金小姐，父亲无比艳羡的那家企业？

　　“没错。”

　　“你怎么总是包揽人家的事。很棘手吗？”罗婉玲把食盒牢牢地霸占住。

　　“不棘手就不会找您出马了。”齐芫疏对姑姑无声的哀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你拿什么条件来换？”

　　“同意继承齐氏如何？”齐芫疏半真半假地说。

　　“胡说。继承齐氏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你还想逃避？”

　　“奶奶，您别唬我了。且不说老爸一早被你赶出家门，差点都不敢让我姓齐，即使没这项障碍，要担责任也是他，轮到我头上时，齐氏早垮了。眼下嘛，有姑父和表哥撑着，何必要我操心。您以为呢？”

　　被看穿了。罗婉玲眯了眯眼：“你就不担心他们篡位？”

　　“姑父可是忠贞的保皇派呢，是不是？”齐芫疏笑盈盈地问程奕枫。

　　程奕枫苦笑：“芫芫，你扔了个两难问题给我。帮着奶奶威胁你，你会顺势把齐氏丢掉，我和泊星就是自讨苦吃；说我无心夺权，你又顺理成章要我们先料理公司，把继承永久地拖下去。”

　　居然有人把齐氏当作累赘，互相推委，与父亲是何其不同啊。越哀蝶震惊了。

　　“奶奶，您都听见了，继承齐氏这个条件不薄了吧，够换您的保证了？”

　　这丫头，愈来愈狡猾，拐骗她不成，反被她制约了。

　　罗婉玲向越哀蝶招招手：“小姑娘，你过来。有困难尽管跟奶奶说，别害怕。”

　　越哀蝶跟着到沙发上坐下，在温言鼓励下，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听得罗婉玲不时握拳轻击，齐暄和程奕枫也是连连叹息。

　　罗婉玲愤尤未平：“真是混帐。还想什么对策，还不如直接找人做了他，一了百了。”

　　程奕枫连忙插话：“妈，你别误导芫芫，找个正经的途径才行。”

　　“是，奶奶。您怎么比我们年轻人还酷爱暴力，要找人解决他有效，我们哪还用您提醒。”齐芫疏沉吟，“越冬培那种人，用钱是打发不了的，武力手段不治本。抑扬给我的资料上说，哀蝶的母亲在她六岁时与她父亲离婚，由于经济健康因素没有取得抚养权。我想，也许能够试着找到她母亲，由她起诉，重新判决。”

　　“听上去可行，判决后要怎么修理越冬培都没关系了。小姑娘，你和你妈妈还有联系吗？”罗婉玲琢磨着。

　　越哀蝶摇头：“我妈妈叫秦絮鹃，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没再见过她，对她，基本上记不得了。”

　　“秦絮鹃？”齐暄惊呼起来。

　　“姑姑，你认识她？”

　　齐暄重新坐下：“秦絮鹃是我大学时的一个直系学妹，和你妈同届的，只不过你妈一考上大学就休学自行创业去了。”

　　罗婉玲在一旁嘀咕：“还顺便拐走了我儿子。”

　　“奶奶，你是不满意我的存在？”齐芫疏笑得危险。

　　臭丫头，抱怨一下也不行，真小气。

　　齐暄继续说：“她当年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才女，精通多门外语，个性又娴雅，很受男生欢迎。听说她毕业后就结婚了，几年间都没有消息。过了两年，爆出她离婚了，还是妇女组织插手的，好象是遭受家庭暴力，整个人变得胆小压抑，在疗养院住了好一段日子。此后，我就不清楚了。”

　　越哀蝶心乱了。她完全能想象母亲欲罢不能，孤立无援的心情，那有多么地绝望。她的妈妈，是怎么活过来的。她为什么没有印象呢。

　　罗婉玲撇了撇嘴：“那家伙从没是个人过。”

　　齐芫疏关切地望望越哀蝶：“奶奶，这找秦絮鹃和打官司的事就交给您了，夜长梦多，尽快地好。你看，是不是让哀蝶住在这里？”

　　“放心，我会动用齐氏一切力量。先让越冬培欠下天文债务，有不可告人秘密的也挖出来晾晾，先发制人。找人和起诉也会同步进行。但是，你安心让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留在我身边？”最好丫头搬回来住，把她老爸也带上。

　　齐芫疏装做听不懂：“没办法，我家只适合我这种杂草，而且，也没能力阻止越冬培来要人，就委屈您了。您想怎么安排哀蝶就照做，到时别跟我哭就行。”

　　罗婉玲哀怨地瞟了她一眼，嘟哝着回餐厅抱她的食盒，齐暄和程奕枫敏捷地跟了去，看得齐芫疏又好气又好笑。

　　“算了，我都已经请假了，赶回去上课也没意思，我没吃早饭也饿了，厨房还够不够材料，我洗手做羹汤。”

　　齐暄和程奕枫顿时欢呼，罗婉玲脸还埋在粥碗里，百忙之中举起了手——“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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