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玉

　　一针一线，一颦一笑，以温然之心，缝的是花，缝的是年华。
　　那年的天空，还是青釉色的。
　　许是过了锦瑟年华，外祖母每每引线穿针，每每却是唤我。
　　我面上自是不耐的，心中却暗喜自己有用武之地。
　　每年每年，逢年过节，她总是会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有时候与她讲电话，我却是不耐的。
　　如今想来，诸多懊恼忧愁。
　　外婆后来死于肺癌末期，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
　　乌压压的天空，乌压压的沉坠着的心。
　　还记得她去世前一个星期去看她，她嫌吵闹。
　　可她曾经，是个多么爱热闹的人啊。

　　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去给婆婆奔丧的时候。
　　我翻遍衣柜，却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
　　大多颜色鲜妍，色彩艳丽。
　　最终，我穿着婆婆赠予我的黑色羊毛衫，套着大红色的棉袄回去了。
　　铺天盖地的黑白里，我是最显眼的那个。
　　我记得那年的雪下的好大好大。
　　宾客席上推杯交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我心里难受的紧。
　　自家人在大堂里哭着，宾客却在院子里笑着。
　　我坐在走廊上哭的撕心裂肺。
　　妹妹本来捧着碗在吃饭，见我哭，她轻声说：“姐姐，你别哭了。”尔后，却也嚎啕大哭起来。

　　后来与你偶然相遇在梦中，人潮涌动的街头，我欲要去拉你的手，你转身回眸，已是全然不识我的漠然瞳孔。

　　他们说我消遣你。
　　可你死了是真的。
　　想你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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