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联盟第一尊神

　　出租车飞驰在夜幕下的路上，司机专心地开着车，时不时还要偷偷看一眼后座上的三个年轻人。
　　要说是兄妹……那两个男孩子和这姑娘的身高也差太多了。可要是情侣，这关系也太奇怪了吧……
　　而且这架势……不就是肚子疼吗，怎么跟临终关怀病房似的……
　　被司机腹诽临终关怀的三个人完全没有被diss 的自觉，仍然在尽职尽责表演着令人牙酸的剧情。
　　“我……我大概是要死了……”莫夏奄奄一息含泪望着车顶，“不过在死前……我拿了冠军……我……不悔！”
　　“你快闭嘴吧。”苏沐秋皱着眉，让莫夏躺在他大腿上，一只手试着给她揉肚子，“哪里痛？这里？”
　　“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司机的车子一个打飘。
　　“她很疼！”周泽楷极为谴责地瞪了苏沐秋一眼，同时狠狠地把他的手打开。在看向莫夏的时候，目光又变得紧张而不知所措。
　　“莫夏……马上就到医院了，你别怕……”周泽楷抓着她的手试图安抚，结果却被对方一把抓了回来。
　　莫夏好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在做最后的挣扎，猛地握住了周泽楷的手，她瞪圆了眼睛，从喉咙里往外挤字：“小……小周，答应我一件事……你一定……一定要带着轮回，继续拿冠军，我……我不知道自己是得了什么病，但是好……好痛……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你一定要当队长！带着轮回继续走下去！”
　　周泽楷被她抓的那一下惊呆在原地，不由自主就点了点头。
　　莫夏安息脸：“你答应了……那就好，我……”
　　“你够了啊周泽楷！怎么你也跟着这二货胡闹！”苏沐秋觉得自己脑仁疼，看着莫夏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狠不下心来骂，只能再打开手机看看距离医院还有多远。结果地图还没显示全，莫夏的另外一只手又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秋……秋哥……”莫夏垂死挣扎脸，“我……对不起，我不该生你的气的，但是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要重新回到职业圈，打进总决赛，但是……你赢不了轮回……顺便告诉老叶，他赢不了……”
　　苏沐秋：“……”
　　他扯着嗓子朝前面喊：“师傅，还有多久能到医院？麻烦快点啊！”
　　司机：“……”
　　他也很想快点到医院！离这三个人远一点！！！
　　出租车风驰电掣地吱儿一声停在医院大楼下，周泽楷背着哼哼唧唧的莫夏下了车，苏沐秋则是先一步去挂号——苏沐秋当然是强烈抗议这样的安排的，只是却被莫夏的一句话堵了回来。
　　莫夏奄奄一息地用一种病危老母亲看不孝子的目光望着他：“秋……秋哥啊，你让小周去和医生交流……是你还恨我吗……”
　　苏沐秋：“……”
　　无从反驳的苏沐秋看了看周泽楷一张完全不以为耻反而非常洋洋得意理直气壮的脸，然后憋屈地去挂号了。
　　等到好不容易进了门诊，值班大夫只是稍微问了几句，又按了按莫夏的肚子，就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急性阑尾炎，家属在吗？准备一下，割了吧。”
　　三个人整齐地惊呆在当场。
　　“医、医生……只是阑尾炎吗？”从来没有这样疼过的莫夏气若游丝地问道，“我感觉……我要死了……真的不是胃癌肝癌胰腺癌……吗……”
　　戴着眼镜的白大褂男医生淡淡看了她一眼：“疼是因为你最近精神紧张后又暴饮暴食，随后还快速奔跑导致的病情加重。还有，除非你癌症晚期，否则你说的这三个癌，都不会疼。”
　　莫夏&苏沐秋&周泽楷：“……”
　　“必须要现在做手术吗？”苏沐秋挣扎着问道，“能不能保守治疗？”
　　“哦，那也行。”医生宠辱不惊相当淡定地敲键盘，“那先给你开个血常规，结果出了再做个彩超和腹腔镜。两小时后结果都出来再拿给我看看，不严重的话，可以让患者忍到明天早上再确定治疗方案。”
　　话音刚落，病床上的死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举起了自己的鱼鳍：“……医生……我觉得自己可以再抢救一下……请马上给我安排手术……我谢谢您了！”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气氛相当沉默。
　　周泽楷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地面，苏沐秋则站在另外一边，侧头看着刚刚亮起十分钟的指示灯。
　　他不喜欢医院。
　　从八年前，他和莫夏第一次双双被送进医院开始，他就格外讨厌这个地方。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在过去的八年中，他必须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这里，为了一个可能是虚无缥缈的希望，为了自己一直梦想的未来。当医生好不容易宣布他以后可以不用再去报道的那一刻，他是真的以为除了自己老得走不动了，否则再也不会踏进医院一步。
　　而现在……这么快自己的Flag就被推掉。
　　他忍不住瞪了对面椅子上坐得好像木雕的人一眼：“都怪你，要不是你拉着她跑步，也不会严重成这样！”
　　“……要不是你来了，我也不会跑。”
　　“嘿？怪我咯？没听医生说，她是因为操心你们轮回才阑尾炎的！而且应该是早就有症状了吧，为什么你没发现？”
　　周泽楷噎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晚上比赛时莫夏的失常发挥。那时候他们都只关心输赢，但是……
　　那时候，她应该是很疼的吧？
　　周泽楷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为自己的疏忽，也为莫夏的不懂事。只是他也不想在这个人面前落下风，不甘地反驳道：“那……那你也不该刚才直接说你是家属然后签字！”
　　苏沐秋挺胸：“为什么不行？我至少做过她男朋友，而你，不过就是个同事！”
　　“……”输了！他没当过莫夏男朋友！
　　苏沐秋荡气回肠地看着憋得脸红的周泽楷——赢了！他这个兴欣的嘴炮青铜，终于在轮回这边刷到了存在感！真想拍照发给老叶老魏他们看看！
　　周泽楷瞪了他三分钟，然后重新低下头，开始摆弄手机。他在轮回战队群里说了莫夏的情况，然后拒绝了江波涛他们马上来医院的要求。最后他抬起了头，默默盯着手术室的指示牌继续发呆。
　　他错了。
　　他总以为莫夏会一直站在轮回的最前方，可他忘了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会生病，会失误，会……会老去，不再适合打职业。她总是说自己会成为轮回的队长，而他却并没有很认真地对待。
　　他……真的错了。
　　只要莫夏能回来，他以后会学着当一个好的队长，会成为轮回的支柱的。
　　阑尾炎的手术其实很短，不过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迎了上去，病床上莫夏睁着眼睛好像身体被掏空，看到他们，勉强地扯着嘴角笑了笑。
　　周泽楷几乎是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刚想握住莫夏的手，就被旁边威严十足的护士拦住了。护士的目光在两个长相同样不俗的男人脸上晃了晃，再看向莫夏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种“姑娘你真是个杰出的船夫”的赞叹。
　　“麻醉还没过，病人不太方便说话。住院手续办好的话，就……”
　　“已经办好了。”苏沐秋立刻说道。
　　“……嗯，家属注意一下，术后禁止食水，包括……”
　　“包括蜂蜜、牛奶等一切入口的东西，放心，已经没收了。”苏沐秋严肃回答，“到排气为止对吧？”
　　迎着护士的目光，他微笑着摇了摇手机：“我已经查过了，请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嗯……我录个音。”
　　“……你去找医生问问吧……姑娘啊，我觉得这个好像更好一点，你看呢？”
　　莫夏：“……”不！她是正经人！她什么都不知道！！！
　　等到终于在病房里安顿下来，三个人其实都有些筋疲力尽了。莫夏想把苏沐秋和周泽楷赶回去，然而两个人却是死都不愿意回去。好在这病房是个空房间，到最后两人补了床位费，一人一边歪在床上睡了过去。
　　莫夏躺在中间的床上，却是有些睡不着了。
　　酒早就醒了。麻药也慢慢退去，伤口开始感到丝丝缕缕的疼。她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射进来的灯光，只觉得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夺冠，领奖，庆贺，看到苏沐秋，然后……事情就朝着仿佛是段子一样的方向一去不回头了。
　　但是终归是夺冠了的。
　　这辈子轮回的第一个冠军。
　　莫夏费力地把胳膊挪过来，在灯光下仔细看着食指上那枚戒指。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获得的第二枚总冠军戒指，但是，好像只有这枚才让她有种真实感。
　　沉甸甸的，带着六年的厚重和拼搏，踏踏实实落在心上。然后就有种滚烫的情绪迟钝地从心里冒出来。
　　莫夏正看着戒指出神，突然间，睡在靠窗边病床的周泽楷突然动了一下，然后一只手慢慢伸了过来。
　　医院两张病床之间的走道很窄，周泽楷躺在床边，轻易地就把手伸了过来。微弱的光线下，那只手修长白皙，是非常符合他偶像级职业选手身份的手。那只手的食指上带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总冠军戒指。他在床边犹豫了很久，然后他朝上伸了一点，轻轻握住了莫夏的手。
　　两只同样的戒指叠在了一起。
　　“怎么还不睡？”莫夏轻声问。
　　“睡不着。”周泽楷小声说。
　　“不累吗？不好意思，明明今天该好好休息的。却还让你这样折腾。”
　　“……说对不起的，是我吧……”
　　他声音太含糊，莫夏有些没听清。她侧过头去，就看到周泽楷正侧身望着她，他突然说道：“莫夏，我会当一个好队长的。”
　　莫夏还来不及露出欣慰的笑，就听到周泽楷继续认真地说道：“我……再也不会逼你做出选择了。只有小孩子才靠逼迫让人做决定。我会努力……”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表现出来的情况——幼稚，不善言辞，不懂交流，甚至比不上苏沐秋对她的关心……
　　“我会努力的。”他只是坚定地说，“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谁最适合你。”
　　莫夏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回答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忽然从左边远离窗户的阴影里，又伸出了一只手。
　　同样的形状漂亮，只是肤色更加苍白。他轻车熟路握住了莫夏的另外一只手，苏沐秋的声音从阴影里传出来，屋里的三个人都能清楚听到。
　　“何必要总有一天？现在就能知道谁最适合你吧？”
　　莫夏：“……那个，我数到三，大家一起去睡觉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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