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同人]联盟第一尊神

　　叶修第一次逛漫展，是被苏沐橙兄妹拉着去的。
　　作为一个除了荣耀以外对二刺螈并不感兴趣的直男，叶修一直觉得自己和这种充满了腐女肥宅女装大佬的地方是不会有任何关系的。然而沐橙不知道从哪听说这次的展子上面会有她喜欢的CV，便缠着苏沐秋要一起去。那个死妹控不但答应了，还抱着大家一起死的念头，把本来打算在家死宅的叶修也一起拉了过去。
　　叶修站在一片白花花分不清性别的清凉造型面前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不行，赶快抽根烟压压惊……哦，漫展好像禁烟……
　　“老叶，你还好吗？我觉得我有点不行……”旁边同样虚弱的苏沐秋扶着他肩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沐橙已经冲进去了，这是我乖巧的妹妹吗？不我不承认啊！”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哪能吸烟来着？”叶修一只手扶着苏沐秋肩膀，一边左右张望着寻找抽烟区。这一看不要紧，他发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三三两两围了不少妹子，对着他和苏沐秋一边小声尖叫一边拿着手机疯狂偷拍。他看了看自己扶着苏沐秋肩膀的胳膊，连忙触电一样迅速放开。
　　是的他忘了，这是个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存在纯洁友谊的地方……
　　苏沐秋仍然搞不清楚状况地扶着墙，对自己的亲密战友发出疑惑的询问：“老叶你咋了？快来扶我一把，呜呜呜我妹妹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不服啊……”
　　“滚滚滚，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叶修听着旁边又开始响起来的小声尖叫有点头疼，“不行，我得跟你分开行动，先出去了啊中午门口见！”
　　找到地方抽了两根烟，叶修才觉得自己稍微平静了下来。他重新走回场内，打算找个稍微清净点的地方一直待到中午。只是他没走出几步，就看到右手边的一张海报，上面的战斗法师手持战矛英姿飒爽，正好是施放50级大招强龙压的技能动作。
　　这些年荣耀发展得相当不错，在这里看到荣耀的展台也不稀奇。叶修走过去看了看，COSER，唱见，周边，也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翻了翻周边的摊子，意外地发现居然有一叶之秋的橡皮章。
　　“小哥？要不？”可能是看他站在那看得太久，旁边的工作人员相当热心地过来推销，“这可都是现在排行榜上最出名的角色周边，我们团画师画工一流，别的地方绝对找不到这么棒的！”
　　叶修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你这算侵权了吧？人家账号卡主人让卖吗？”
　　“呃……”对方一下语塞，账号卡主人肯定是不知道这事的。不过，这次展子规模也不大，他们自己手绘了图然后刻章小规模地卖，这种行为也不算太出格。虽然说起来也不是太好听就是了。
　　“一叶之秋，大漠孤烟，扫地焚香……哎我说你吹得挺厉害，角色也不全啊，秋木苏有没有？六个核桃有没有？”叶修边看边挑刺。
　　“哟，兄弟挺清楚，也是老玩家吧？”那人一下来了精神，“我们这也是小打小闹，就挑了排行榜最前面的几个，秋木苏技术挺厉害，可名次不行啊！”
　　叶修不依不饶：“那六个核桃呢？名次不差了吧，怎么也没有？”
　　“六个核桃ID刻上去多尴尬。”旁边的妹子插嘴道，“我们旁边也是要刻ID的，这个加上去和饮料广告似的。”
　　……说得太有道理了，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想的，技术挺犀利一人，非要起这么个智商欠费的ID。
　　“你们画师技术挺好啊，一叶之秋都快卖完了。”
　　“那必须。”妹子得意，“我跟你说，就一叶之秋我们准备得最多，二十多个现在就剩三个了。”
　　“哦，那你们能定制章子吗？”叶修问，“我想要个这个风格的六个核桃，100块行不？”
　　小哥脸都黑了：“兄弟你开玩笑吧？现在行情都多少了，这水平少说也……”
　　叶修一脸严肃：“行情我懂，可我不一样啊。一叶之秋就是我的号，你看看你们，侵犯我肖像权非法得利多少了？！”
　　小哥，妹子：“？？？”
　　“咋，不信？你看，这是我账号卡，你随便找台电脑验证一下是不是？”叶修从口袋里抽账号卡的动作好像在甩银行不记名支票，“我跟你讲，你这个行为触犯法律了，要是我真追究起来可是相当严重的。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小哥，妹子：“…………”

　　等到叶修收到快递的时候，已经是快要跨年。他看着里面的东西回忆了很久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干过的这件事情，随即就开始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他不要节操地非要定制橡皮章，确实是想过要送给莫夏的，不过现在嘛……呵呵，苏沐秋那个没有兄弟爱的家伙一个多月前捷足先登告了白，现在那俩人已经在他面前上演了一个月的虐狗大戏，这时候送过来，不是在戳他心窝子吗！
　　叶修有点后悔当时没再要个八折。
　　不过，眼看就新年了，要不当新年礼物送出去？
　　……啊呸，他一个光棍，给自己兄弟的女朋友送礼物算什么事情啊！
　　他又诅咒了一遍苏沐秋不要脸，不打招呼先撬墙角，活该一辈子妻管严之后，就把那盒子扔进了抽屉里。
　　那时候他们还都是少年。
　　少年时候，热血和时间最是不值钱。他们三个带着同样的热情走到了一起，组建了战队，一起在赛场上拼杀。除了自己偶尔会吃个酸溜溜的狗粮以外，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
　　可能是他总觉得日子美好得不像真的，所以后来，那一切才会破碎得那么迅速吧。
　　嘉世夺冠，苏沐秋手伤复发住院退役，莫夏和战队闹翻出走……那段日子，哪怕是五六年后回忆起来，叶修依然觉得是一团乱麻。战队结构的崩塌是次要的，让他感到疲惫的，是他们三个人之间再也回不去的关系。
　　那天在嘉世俱乐部宿舍楼外面的阴影里，他其实早就看到了缩成一小团在哭的莫夏。只是朋友的身份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过去。他在另外一边的阴影里站着，嘴里叼着烟，却并没有点燃，只是静静看着对面那一小团。就像是嘉世夺冠的那天晚上，在医院里看到的那样。
　　中间一条明亮的路，隔开了两边沉默的人。
　　别哭了啊。
　　明明是那么嚣张阳光的妹子，哭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你啊。
　　又不是真的分手……只是暂时分开而已，为什么要哭啊？
　　不要哭了，就算他离开，我……你身边不是还有我吗？
　　很多话，在心头千回百转了很多次，最后还是出不了口。
　　最后他还是点燃了那支叼了很久的烟。静静抽完，然后像是刚过来一样走过去，走到她身边。他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又被她的动作打断了。
　　她拽着他的胳膊，拖着哭腔说：“不要告诉他我在这里……”
　　嗯，好的，不说。
　　不会告诉他你在我这里的。
　　他就真的那样一直沉默了下去。
　　莫夏离开嘉世的那天，他看着她的背影，放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住了那个放着六个核桃橡皮章的盒子。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本来知道真相而且应该充当小情侣之间鹊桥的人，沉默地隐瞒下了很多东西。包括苏沐秋在国外治疗并不顺利，三年期满的时候，也没能遵守约定成为职业选手；包括他找了新的医生，一边打工赚钱一边继续治疗；包括莫夏在轮回的很多事情……
　　自私吗？或许是吧。明明他只要告诉莫夏，苏沐秋也在另外一边思念着她，那姑娘就一定会继续毫不动摇地等下去。可他始终沉默着。毕竟，因为男人愚蠢的自尊心不想出现在事业蒸蒸日上的前女友面前的人是他自己嘛……
　　时间一年年过去，联盟里熟悉的面孔越来越少，渐渐地，从第一赛季奋斗至今的人，只有他和她……哦，好像还有个亮得不行的教导主任。
　　你看到了吗？我一直在这里啊。
　　那个一直没送出去的新年礼物始终放在抽屉里，好几次他都差点要送出去，却还是拼命按捺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不敢赌，赌她心里的执念是否被岁月消磨光，赌自己这些年的陪伴是否抵得过当年的第一次悸动。
　　直到收到圣诞礼物的那一天。
　　那时他刚刚从房间里下来，连续几十个小时的圣诞活动让他哪怕休息充分也觉得有些头晕，以至于当他看到盒子的时候，还有种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错觉。
　　“老叶！圣诞快乐！我们认识十年了，祝你早些重新杀回职业圈啊！”
　　……是啊，一转眼，就十年了。
　　十年的相识，一个多月的错过，七年的沉默陪伴。
　　那天晚上，叶修把抽屉里的那个盒子重新拿了出来。第一次沾上印泥，然后在纸上按了一下。
　　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被战队拆解后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样子，好像穿越了十年光阴扑面而来的风，仍然带着最初的悸动。他看着章子有些出神，然后郑重擦干净了上面印泥留下的痕迹。
　　圣诞礼物？不不不，这件东西只能当新年礼物啊。
　　虽然是迟到了整整七年的新年礼物。
　　莫夏，新年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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