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与爱情无关的事儿

　　今年是第一年“五一”长假改为小长假，郑颖将假期延后和驴友们一起去茂县。

　　郑颖是第一次参加驴友会的活动，之前只通过网络看照片和资料。

　　11日早上8点，约定在城西火车站附近的临江公园门前胸带一朵红色的康乃馨。

　　闻峰是只老驴子，他曾去过茂县一次，他很懊恼和遗憾当时去的时候途中相机受损没有拍到照片。

　　夏擎屹是个摄影爱好者，喜欢到处游玩。

　　康玮洛是个大四学生正在交毕业答辩随便出来解解压，他是个五大三粗的大男生在圈内的的呢称叫“小康康”。

　　叶晴雯是最年长的已婚人士，浅色格子衬衣里是一件素色小背，一条水洗磨牛仔裤，脚穿黑白相间的运动休闲鞋，鞋底板带有防滑齿钉，双肩背一黑色大包，标准干练的驴子行头，跨坐陵江Ｃ250彪悍英姿很难想像她是有一个五岁小孩全职在家自由工作者的主妇。

　　晚一个小时才出现的洛依依和郑颖一样也是第一次参加活动，进驴会的时间不长比郑颖还晚半年入ＱＱ群。

　　出了郊区临过界时突然下起了雨，加上洛依依的迟到，一行人原定次日中午十二时到达绵阳市北川羌族自治县，推到5月12日14点他们才进入北川。

　　北川县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峰峦起伏，沟壑纵横，车行间距不远就能看到清澈湲流的溪水。

　　行驶在依山脚的公路上，新鲜清新的风迎面而扑，仰看湛蓝的天，六人前后拉距不大簇拥而行，谈笑歌声一路飞撒。

　　2008年5月12日，陡然由地层向地表涌流的震晃，由轻震到路边树森狂摇，每个人的摩托车都出现不同程度短暂的发动不明的震动。

　　“怎么回事？！”洛依依叫了起来。

　　“……会不会是地震？！……”有过几次出行经历的叶晴雯说。

　　“快跑！向前跑到山外！”闻峰不容自己有大脑有反应思考的时间，大声叫喊：“这里很危险，快啊！”

　　他们正处在一侧上有高山耸立一侧高于地面斜坡的悬于半空的窄道公路上，五人听从闻峰，一起发足马力向前冲，时有石块从上飞下划过身边，在地面上砸出地坑跌碎再次落入下层。

　　驶到旁边山峦变低的地段，只听四周轰隆隆作响，前方不远的石桥轰然而倒，地壳往下陷，嘣出的大小石块四处飞溅，落在地面赫然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坑，地面有较高温度的气浪。

　　“下车！”闻峰大叫跳下车向其他人聚拢蹲下，护住他身边的郑颖的头。“依依人呢！？”

　　叶晴雯被四个男人很自觉的围在中心，五人一起抬头巡视四周，他们刚才拼命逃出的山路已被山裂蹦落滚下的石头掩埋住，滚滚白尘从山上汹涌而下嚣叫翻腾。

　　“啊……嗯……”顺由隐隐传来的□□声，他们找到从机车上跌落在地上额头出着血的依依。

　　小心翼翼的抬起依依挪至安全地带将她平放在铺垫有他们的外套的地上。

　　叶晴雯察看依依的伤势，从包里找出医救箱做简单处理。

　　他们还来不及庆幸命大，余波又起，五人半跪在上除叶晴雯面处依依其他人都背对围住躺在地上的依依。

　　“依依，别怕，一会就过去了。”叶晴雯安慰依依。

　　“呜……”依依大声哭了出来：“我是半骗半哄着妈妈才答应让我出游，如果……哇啊？！……”

　　他们脚下的地面出现龟裂，依依吓到整个人坐着跳了起来。

　　闻峰拉住依依：“要镇定，这里应该不是地震中心，等余震过去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救助。”

　　“等？！谁知道等到什么时候？！现在还没消停，等人来的时候我们全完玩了！”

　　“我们六个人是一起的，康康这块大肉墙会帮你顶着，不会有事的。”叶晴雯故意开玩笑的说，以缓解依依的情绪。

　　“是啊，依依只要在我身后躲着就行。”康玮洛拍拍厚胸笑容可躹的说。

　　“只要我们齐心，会渡过去的。”郑颖转过头对依依说。

　　被石头擦伤的前额隐隐作痛，第一次出门到遇到大劫，郑颖心里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有恐惧、有后悔也有怨上天不公，他理解依依的心情。

　　“……峰是决策人，你刚才预知有危险就应该让我们往回跑而不是往地震中心冲，现在倒好连退路也没了。”安静下来的依依还是忍不住抱怨。

　　“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再晚半分钟我们全压在石堆之中。”夏擎屹不停拔打着手机，一直没信号。“你们的手机试试看能不能收到信号。”

　　依依默不作声，其他人拔打手机也全无信号。

　　闻峰、夏擎屹两人将众人车上或丢在地上的物品收集集中清点余留可带物品。

　　“车子不能再用了，要赶快离开这里。”地震一直余波未了，路面坍塌他们全都会跌入谷中。

　　“不要！越往前走不是越危险！？”依依大声说：“我不去！”

　　闻峰将重新分配的东西发给除依依以外的每个人。

　　“地震是由地幔断层引起，处高越有危险，我们由这里往峡谷底处沿溪走向南１公里有处较低势的村子，我们到了那里再找援助。”

　　“我们一起行动才会安全。”康康蹲在依依的前面。“上来，我背你。”

　　依依不愿一个人留在原地只有跟他们同行。

　　沿途又经几次震动，摇晃着六人的身体机能震动过后耳边还不时作响。

　　用一个小时终于到达村子，眼前呈半山环绕依山而建的房子全被从山上滚落的山石压毁，平地而建的房子也被震毁半余，随处散落的瓦砾横纵，雨泣的天空透着怪异的乌红色，低低沉沉堆压着六人雨水浸湿脸庞的双眸，空气中交织的粉尘与焦糊味恣意飘舞，喧嚣地夺走他们寄托的希望。

　　闻峰仰头凝视乌去骤变诡异变生的苍天，不知是泪是雨的水滴顺身体滑下滴入踩在脚下的废墟之中。

　　“找找有没有生还者！”闻峰对其他人大叫。

　　除依依呆在原地，其他人四处察看。

　　“不要踩在堆起的砖瓦上，如果听到有什么声响就通知大家。”闻峰喊。

　　“不要跑太远，二人一组有个照应。”夏擎屹跟着说。

　　找到几位幸存者同他们一起察找废墟中的生命。

　　“我们自己都没办法活着出去，哪有精力去找人？！”依依拉着闻峰的手臂怒质：“你们不是说到了这里就安全了吗？！骗子！你们想在这里陪葬，我可不要跟着你们一起送死！……”

　　“啪！”闻巍一掌狠狠地拍在依依白嫩的脸上。

　　“……”白嫩嫩的脸上顿时起了五条煞红的痕迹，嘴角渗出红血，小小的身子在雨衣里瑟瑟发抖。

　　“峰！？你下手太狠了，她还是个孩子。”叶晴雯揽住依依轻摸红肿的脸。

　　“哇！”的一声扑在叶晴雯的怀里豪啕大哭。

　　“雯你把她带过来，要她看看什么是成人。”闻峰也很后悔不该对一个女生出手。

　　一处废墟一旁站着的夏擎屹高高举着手中的伞为一堆石块遮雨，另一旁半蹲着的郑颖对着石块说着什么。

　　靠近看到石块间有个空隙，一张睁着一双清澈双眸全是灰尘的脸。

　　“文文只有十四岁，她不知道她的父母被压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她一样还活着，她脸上全是坚定的她们全家一定会重聚的希望。”叶晴雯说。

　　“……你们不是救人吗？！大家一起动手把石块搬开救她出来啊！”

　　“压在她向上的全是大块水泥预制板，我们几个人无法搬走，她的左脚被石块死死压住，稍用力造成下陷就麻烦了。”闻峰探身问着文文：“你害怕吗？”

　　“不怕。”文文甜甜笑了笑。

　　“还疼吗？！”

　　“疼，但文文扛得住，我一定会等到有人来救我们的时候。”

　　“……”依依有种双脚被压骤痛的错觉，文文的笑映在眼中平视她的无知，每个人都有活下来的权力，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

　　“我来陪文吧，你们再去找找看还有没有生存者，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依依接过夏擎屹手中的伞说。

　　“……呜……”叶晴雯突然哭出了声。“我好想好想我的女儿，昨天早上送她去幼儿园的时候还跟她拉勾勾承诺，五天后回去一定带她去麦当劳……”

　　“我们一定能出去的。”文文清脆的声音稚嫩而悠长。

　　“嗯，一定，等文文身体恢复健康后我带你一起去，我的女儿很可爱，我有带照片文文想不想看？！”

　　“嗯。”

　　“你别太勉强自己，去休息一下。”闻峰拉住双手各握一根木棍的郑颖。

　　“没事。”摇摇头。

　　“屹带着颖一起，小心照顾他。”闻峰对夏擎屹说。

　　“嗯。”

　　郑颖怕不找些事做一停下来脑子里会塞满对死亡的恐惧，心中浮现许多未完成的事，许多想对母亲诉不完的情，许多想对朋友没说完的话。

　　余震不断的轰鸣，建筑废墟再次坍塌的雾尘，交错击打已处于漰溃边缘的神经。

　　灰色的墙，灰色的瓦，灰色的地，灰色的天映衬他心底渐渐失去色彩的灰色凄凉。

　　文文坚定的声音、坚强的笑容、坚持的信念是那片灰色里唯一一抹希翼的亮光，她感染了依依的脆弱，她感动着他们一起的每个人，她让他看到生命除了价值以外的意义。

　　他知道他不能被击倒，比起等待援救的文文，他幸运很多，他要把这种幸运像传递火炬一样传递给下一个人。

　　下午17时，雨变小，渐渐停了。从首先到达村子的侦察官兵那里知道，以汶川县为中心向东南方向滑动的地震定为7.8级（18日修定为８级），离村子二公里山路拉于山的半腰地方一个平坦转交四处环山的北川县城，因山体塌方石块灰沙几乎覆盖整个县城，新县城与老县城大部分建筑物垮塌夷为平地。

　　他们站在文文被困处附近一起向北川县城的方向凝望，祈福古称“神禹故里”（北川县城所在的曲山镇海拔652米，城区面积0.7平方公里，50.5%的人口为羌、藏、回、苗、壮等11个少数民族，历史记载是古代治水英雄大禹的出生地）的北川人民平安。

　　19点，赶来的的官兵一起合力救出文文，他们在较安全的地方支起随身带的二个露营帐篷，将文文和另二位伤重患者安置在内。

　　他们带来的食物和水早已全部分出，入夜的夜是深黑深黑，六人坐在帐篷外随意铺垫点东西的地上手拉着手渡过漫长的第一夜。

　　13日清晨，文文和其他伤员移到绵阳市救治。

　　陆陆续续有很多灾民经由村子向西南方向地势平坦最近的安县逃离，六人扶轻伤病人和愿意撤离的人一起随灾民离开北川县。

　　有2880多名师生的北川中学有1200多名师生遇难，同行的学生还没有从同学、老师死亡的阴影中走出，忆起当时的情景，同学们眼睛里印记的是双臂匍匐在桌上死死护住在桌下的四位同学的老师谭千秋的身影，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们顶住砸向他们后背的砖石和混凝土墙体的张米亚老师、茍晓超老师的背影，还有那些同样拼命救护却没能挽救学生生命一样被压在废墟里的老师们，曾长友老师、张家聪老师，叫着老师名字的声音不能自控的发颤，学生们坚强的双眸中噙满泪水。

　　一旁听着的依依忍不住大哭出声，那些为活着的人死去的无名英雄，为那些因死去的人而活着的生命。

　　二十多公里的路程，他们历经一天后到达安县，一些村民放在路边的电视里看到刚刚救出一名幸存者是他们一同逃出的人相拥而泣，为生命的奇迹鼓掌，各地的捐款如飞雪而至，听到播报员报着个人、单位、慈善机构、政府，几万、几十万、几千万的数额时，涌动在闻峰他们六人心中的不再是一个数字而是曾经以为再度睡去的中国人的心。

　　他们被安置在广场的临时住地，当天晚上郑颖发着高烧，怕有传染性被隔离。

　　闻峰用恢复通信的手机发短信给他，要他安心休养，他们则先回Ｎ市将拍到的灾区照片清洗出来放在驴友网站上组织募捐。

　　郑颖回复信息后接到林晓的电话。

　　“你在哪？！我已经到了安县县城。”连夜驱车赶来的林晓在郑颖说的广场上没有寻到他。

　　“我发高烧被隔离了。”

　　父亲早亡，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郑颖十六岁，在邻里司机大叔换班回家的时候爬上车去玩，捡到一只粉色挂有心形挂件的女式手机，出于一时贪念他将手机占为已有。

　　当天晚上收到一条请求原谅的短信，他不敢回关掉手机，第二天开机连续收到几条信息，大致内容是一对吵架的情侣男方请求女友的谅解。

　　经过半天的思想斗争后，回电话说手机是他在的士车上捡到的，并约好时间归还手机，让男人能跟女友复合。

　　那个大他三岁的男人就是林晓，接过手机后告诉他，短信他是故意发的，他希望捡到手机的人不要因为一千多块的手机而成为人生品德上的污点。

　　虽然被戏耍但他很感谢林晓为他上的一堂永生难忘的道德课，后来他和林晓及他的女友乔晓玲成为朋友，到达安县后他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林晓。

　　“没有听到灾区有疫情，严不严重？！”林晓急切的在电话那头叫道。

　　“对水质过敏，水土不服引起的发烧，要先观察几天。”

　　“在哪？！”

　　“不知道，应该是医院吧。”一直跟着众人在转，他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

　　“你这个一糊涂就跟笨蛋没区别的傢伙，不好好待着非要跟着网友出去游玩，这次没玩死你算你命大……”

　　“晓，长途很贵，你有多的钱就多捐些给灾区。”说完迅速挂上电话，郑颖戴着口罩看不见他是不是在笑，他仿佛看到林晓瞪着电话猫抓的表情。

　　“你这家伙真是，你不知道兰姨知道你在受震地有多担心，她一接到你报平安的电话立即打电话给我，让我安心。”一进病房林晓呓呓不休发泄他的不满。

　　“嘘！”郑颖将手指放在嘴上。“安静，有很多病人。”

　　狭小的病房里放着两张用桌子拼起来的简易床，床与床之间地上打着地铺，睡满挂吊针的病人。

　　“……”林晓尴尬的收声，不好意思的对着郑颖耸了耸肩。

　　“你怎么把玲也带来了？！”瞪了林晓一眼，不好意思的对乔晓玲说：“玲路上辛苦了。”

　　“她也很担心，我连夜开车怎么不对我说辛苦了？！”林晓不满地说。

　　“你是自找的。”白了林晓一眼，对乔晓玲说：“他是不是提前到更年期，脾气渐长！”

　　“是啊，地震当天Ｎ市晃动很厉害，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问平安，当天晚上回家就开始絮絮叨叨不准我去上班，又说不该让你去茂县，本来紧张兮兮的神经都被他弄拧了。”

　　“……”林晓轻撇着嘴没有反驳。

　　“我以前觉得晓太婆妈，第二天他将一个月的工资匿名汇给红十字会，”他们两人正在供房。“并去捐了血，让我很感动呢。”乔晓玲很幸福的望着郑颖。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喃喃地说。

　　“地震爆发瞬间，有种天真的塌下来的错觉，想办法将迈进鬼门的一只脚拔出求生的念头，像是一种本能驱驶着身体，一直阴着雨泣的天到安县才看到一点点晴。”郑颖望着两人说。“晓、玲你们快点把婚事办了吧，最重要的人能在身边真的是种幸福。”

　　“那一刻你很寂寞吧。”林晓说，乔晓玲坚持先过一段试婚的生活，认为这样得来的婚姻会很长久，他们一试就是五年。

　　“……”很寂寞，像全世界遗弃了他只剩他一个人那样孤零寂寞，如果他被压在废墟里他绝对不如文文那样乐观坚强。

　　“我们会的，这次地震让我感悟很多。”乔晓玲依着林晓说。

　　待在病房的二天里，看到不断有生命救出的奇迹，看到那些在抗震第一线谱写感人诗篇的英雄，看到各地为震灾筹款的义举，那一刻，郑颖以他是中国人感到无比的自豪骄傲。

　　闻峰不时发短信告诉他驴友会群及网上募捐的进程情况，依依发信息说她要去震区做支教。

　　“我也想去做支教。”看完短信对开车的林晓说。

　　出县城必须要通过警戒关卡，要进行简单的防毒工作及登记。

　　林晓开的是乔晓玲伯父的那辆家用商务型轿车，后排座很宽畅，同行除他们三人以外还有三名成人和一名小孩，坐位椅下都堆满物品。

　　“不行，就你那身骨板别说照顾别人，到时候说不定又像这次一样还要花人力物力来照顾你，不是添乱吗？！”林晓一口否决。

　　“援灾有很多途径，不一定非要到灾区才算是做贡献。”抱着小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乔晓玲说。

　　这两天她和林晓除照顾郑颖以外还照顾其他病人，那些地震中失去家人的孤儿，失去儿女的老人，在伴护过程中坚定与悲痛混合的神情深深震憾着她，当她看到在医院里一个坚强的母亲生下来的震区宝贝忍不住泪留满面。

　　轻梳小孩的头发，很久没有聊过天的父母总是担心她缺什么，她却从来不关心过他们需要什么，母亲生下她的伟大是她所不知道的，她总是任性的索取不知回报，对林晓也是如此。

　　她转头看看林晓开车的侧面，林晓是个适合当老公的人却不算个很出色的男人，做事不果断不求上进，一辈子也只能是个替人打工的劳碌命，这次地震让她看到以前她忽略的亮光，他对朋友的执着，对生命的热忱像雨后的阳光照绚心里那朵微小待苞的花。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郑颖低头看手背。

　　“你乎先要做的事是把身体养好，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看你这两天又瘦了一大圈。”

　　“你比我妈还罗唆。”郑颖笑道。

　　“老母鸡。”乔晓玲跟着说。

　　“呵呵……”

　　“兰姨说你回去要跨火洗澡换个运。”从后视镜看着郑颖。

　　“迷信。”吐吐舌头。

　　“老人家你顺着点，你没看到兰姨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好多。”

　　“……”他似乎做的任何事都让母亲担心。

　　“别等到父母不在了才想到去孝顺，太晚了……”一直抱着用白布包裹着方形盒子坐在车门一边的女人凄声说，泪水止不住往下落，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轻拍她的肩头。

　　“我不怨天没长眼睛，只怨自己以前怎么不多陪陪父母，如果我坚持要他们与我们同住，也许……呜……”女人已经泣不成声，倒在男人怀里痛哭。

　　“不需要做什么，大家一起祈福，”坐在男人与郑颖中间的男子说，他的妻子生死未明，昨天刚刚找到被兵官救出的孩子，把小孩送到亲戚家后他就赶回来，他相信一定能听到好消息。“他们一定会听到。”

　　车子里一片寂静，除了女人哭泣的声音，郑颖仿若听见那一声声叫着亲人名字的哭泣，一张张撕心裂肺痛失亲人的脸，一堆堆沉寂无声却狰狞凶险的废墟，沉重哀痛击打着郑颖的心灵，一个大家庭里失去那么多亲人怎么能不伤心！

　　回到公司上班，公司里的同仁向他询问灾况并欢迎他归队，老总还是一副事不关已的冷酷表情，但对办公室内讨论灾情的人并不喝责。

　　听暂替他工作的助理说老总以公司名义捐赠200万，其中一百万是抵税款，另一百万则是老总个人捐助。

　　18日晚上十点，闻峰约郑颖到驴友聚会的地点。

　　闻峰在网站公布的募捐户主全是红十字慈善基金会各地各银行的帐号，有些网友还是将钱汇入他的帐号并通过手机留言捐物意向。

　　一直很怕繁琐的闻峰聚集大家一起分配工作，规化管理这笔几天内迅速积累的善款，以公证（多人见证）公开（网上公示）的方式转赠给红十字会。

　　2008年5月19日，汶川地震遇难同胞们的第一个头七，全国降半旗哀悼三天。

　　14点10分左右江滩除了穿黑色上衣手臂系黄丝带的驴友们外，还有好多自发加入他们行列的人们。

　　14点28分，所有人面向汶川的方向默哀三分钟，鸣笛向同胞致哀，祈福那些逝者一路走好，祈愿那些幸存者健康平安，浓浓敬意、深深思念、殷殷悲痛化成切切关爱送福同胞。

　　那些与爱情无关的事儿
　　重生的喜悦
　　别后的眼泪
　　呐喊的生命
　　英雄的真情
　　厚重的恩情
　　那些说不完的事儿
　　希望的寄托
　　全新的启航
　　坚韧的决定
　　持久的毅力
　　家园的重建
　　那些记忆中的事儿
　　永远不会忘记

　　此文献给5.12汶川地震遇难的同胞，缅怀思念之情。

　　人物属杜撰，尽力去还原所知的情形，如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请谅解！

　　那几位北川中学为学生而失去生命的老师是真实的，他们的名字会永远印在那些幸存学生的心里。

　　张米亚老师是汶川映秀镇小学二年级老师，29岁。

　　文章很短却写了很久，一直不知道怎么下笔，到19日默哀那天才开始有个模糊的构架。

　　有好多东西没写，如冲进房子里救回小孩的母亲，骂天骂地骂自己身上军装却义无反顾冲进震前痛失妻儿的爷们，为救灾民失去小孩的怀孕护士，还有那些站在第一阵前被看为冷漠一代的八十后士兵和志愿者，许多在那一瞬间发出人性可贵的闪光，朴实而崇高。

　　PS:
　　很喜欢《那年夏天》《雨天.晴天》《那些与爱情无关的事儿》三部短篇，现在回头看，发现好多的错别字及语句不太通顺的地方，真的很抱歉，已予以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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