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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这次出门崔管家一共安排了五辆马车，五个车夫和五十名护卫跟随。
第一辆马车自是老夫人坐的，大夫人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在婆婆面前又素有脸面，便带着慕什岚也上了第一辆车。
慕什语对此二话不说就直接进了第二辆车，这会姜氏和陈氏都还未上车，小辈在长辈前这般无礼，陈氏到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姜氏却是不屑地看了一眼慕什语的背影。
本来大夫人张氏带着慕什岚坐了第一辆车，姜氏做为剩下未上车中辈分最大的，自是该坐第二辆车，然而慕什语不打一声招呼就占了第二辆车，姜氏还做不出让侄女下车让车的事儿，因而她脸色不太好地带着两个女儿坐了第三辆车。
第四辆车本就为陈氏准备的，因而陈氏在丫鬟的扶持下直接就进了马车。
这样一来，慕什锦反倒成了最后一个上车的，第五辆马车是给奴婢们乘坐的，她身为二房的嫡女自是不好去坐，然而大夫人已经带着慕什岚坐进了老夫人的车里，她却是不想再上去看见慕什岚。
若非今儿将要发生地事情跟慕什岚有关，她原也是不想跟去的，当然她可是去看慕什岚笑话的，若是有机会能不着痕迹地推上一把那自是更好。
而第三辆马车坐了三婶，这位三婶可不太看得起自己这个光有嫡女名头的侄女，她也没必要上赶着去遭人嫌弃。
四婶陈氏平时并没有交集，慕什语则也是相看两厌，慕什锦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四婶，什锦想向您请教下绣艺。”慕什锦的声音清清脆脆地，忽然在马车外响起，陈氏有些疑惑，不过转眼就明白这不过是个托词，一边命大丫鬟荔枝打起了车帘。
“指点什么地谈不上，这车大着，四婶一个人坐怪寂寞的，锦姐儿上来刚好能陪着说会话。”陈氏地声音从马车内响起。
慕什锦对着陈氏地丫鬟荔枝笑笑，躬身进入了马车，知秋上来后急忙压着帘子让荔枝先进，然后才自己进去放下帘子。
老夫人和大夫人虽是最先上的马车，后面的动静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待崔管家来报一切妥当了，老夫人身边的沉香上前在崔管家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崔管家退开后，景阳侯府的马车才开始缓缓动起来。
待车队动起来后，慕什语等了足足一刻钟才感受到马车开始前进。
“二姑娘，前面是四夫人的马车。”丝竹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外边有些担忧地说道。
“知道了。”必是那女人的意思，故意将自己的马车安排在最后，不过，待到了大相国寺看她还能怎么拦自己。
慕什锦上了马车之后，果然如她所说地，拿出自己的绣帕递给陈氏，希望能得点指点。
慕什锦的女红在同辈中是不错，陈氏虽不过年长她五岁，但在家也是苦练过针线的，这会接过帕子，只见上面绣了一簇茶花，陈氏的指腹拂过茶花，针脚是否细腻心中已有了数。
“锦姐儿这针线是不错的，这茶花绣得极美，就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夫人，四姑娘，依荔枝看，只是缺了茶花的香气。”能被主子经常带在身边的一般都是得力地丫鬟，这几天在长寿院碰见四婶，身边都有这丫鬟跟着。
慕什锦看得出陈氏和荔枝是在真心夸赞，于是笑着回道，“果然还是四婶厉害，连四婶身边的丫鬟都看出来了。”
慕什锦一开始就是抱着善意与陈氏聊，陈氏大概是也察觉到了，因而等到两人下车时，陈氏对待慕什锦地态度已经发生了细微地变化。
来的是景阳侯府的女眷，虽说京城是天子脚下，公侯诸多，随便点出俩家，彼此间都能沾上亲，不过景阳侯府地位特殊，大老爷慕清德官拜平章政事，又极得皇上器重，这家的女眷身份尊贵可不比北威侯府差，也怠慢不得。
主持了然方丈再一次在寺庙门口将老夫人及一众女眷迎入寺中。
“阿弥陀佛。”
“景阳侯老夫人，大约一刻钟前，北威侯府女眷已经到达鄙寺，这会北威侯老夫人正在厢房歇息。”
了然方丈上前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其后大弟子知观和尚说出北威侯府女眷已先一步到达，正在厢房等老夫人。
“阿弥陀佛。”了然方丈乃方外之人，虽是迎了出来，但平时就不多开口说话，因而老夫人很理解地也回了一句佛号。
前方了然方丈和知观和尚带着老夫人往厢房走去，几个儿媳妇和姑娘都安静地跟在后面，不过慕什锦还是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地环境。
因着景阳侯府和北威侯府的女眷约在一起上香，寺里应当是有提前清过场，这会一路走来，除了几个扫地地小沙弥外，并没有看见其他人。
“老姐姐，你可算来了，我刚想着是不是该再添一杯茶。”北威侯府的老夫人年纪只比老夫人李氏略小几岁，两人年轻时是闺中密友，长大后各自嫁的夫家地位又差不多，因而这感情便也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景阳侯府一下子来这么多女眷，大夫人张氏身为管家儿媳自是替母亲着想，已事先告知过北威侯府的老夫人，不过北威侯府人丁单薄，北威侯老夫人又不喜欢庶子，因而只带了嫡子媳妇和嫡孙女。
这会坐在北威侯老夫人下首的正是她家的大儿媳赵氏和孙女韩慧慧。
北威侯府女眷待地这处厢房自是大相国寺内较好的一处，空间也不算小，然而景阳侯府这一大群女眷进来，虽不至于就站得满满当当，但视觉上却总觉得地方有些不够大。
两位老夫人聊了几句，就留下几个儿媳，让姑娘们在各自丫鬟陪伴下先出去逛逛，反正这会寺里除了她们两家也不会有其他香客，都是十来岁地年纪，难得出来一趟也不必一直拘着她们。
慕什锦对着众位长辈行礼告退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在厢房外不远处略站了站。
慕什语意料之中地带着自己的大丫鬟丝竹一脸清高地走了，慕什灵倒是想来跟慕什锦一块，奈何她亲姐慕什静不喜欢慕什锦，因而慕什灵只能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慕什锦，跟着慕什静离去。
慕什岚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一见只有慕什锦仍站在附近，以为是在等她，心里得意，面上就多少表现出了几分。
“四妹，这大相国寺你还没来过吧，之前我有随母亲来过一次，听说后山有一口灵泉，用这灵泉水泡的茶极好，不过这灵泉泡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慕什岚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慕什锦往前走，她这会正说地兴起，压根没注意慕什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嘲讽。
“上次我已经喝过了，这次不知道四妹是否有这个运气能喝到。唉，要不等会我帮你问问知观师父吧，他可是了然方丈的大弟子。”
“三姐，能否喝到这灵泉的茶水我也不是很在意，若是灵泉与我有缘，我自是能喝到。”慕什锦轻轻一抽，将手臂从慕什岚手中抽出，“不过三姐不等下韩家妹妹真的好吗？”
抬手一指远处地一片竹林，“那儿有处石桌，三姐要不要去歇会，说不定韩家妹妹正巧也走了这一边。”
这会虽是初春，竹林里仍是一片冬天时地景色，等再过些日子才会显出些生气，不过到仍不失为一处清幽地地方。
慕什岚顺着指尖一看，竹林间隐隐绰绰地似乎是有一张石桌。
“四妹好眼力。”慕什锦不提，慕什岚还真忘记了韩慧慧这人，大概是韩慧慧的存在感太低了，她一心想着在慕什锦面前炫耀，竟是把韩慧慧给忘记了。
既是有石桌，自然也有石凳，抱琴拿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石凳才请自家姑娘坐下。
“这石凳是干净地，净心师兄每天都有在打扫。”跟着两人的小沙弥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
小沙弥大概是才刚剃度，并没有其他和尚间地淡然气度，慕什岚视线转向这个大约八岁地小沙弥，接着视线又看向远方。
“小师父，这边茶房是在哪里，三姐，我去取些茶点来。”
“这些事儿让丫鬟......那你可快去快回。”慕什岚自认身份高贵，这些事儿不是姑娘该做的，然而话说一半却又是转了话儿。
对此慕什锦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倒是知秋听此脸色上就显得不太好看，然而她只是一名丫鬟，还轮不到她一个丫鬟来质疑姑娘的话。
“这位女施主请跟我来。”慕什锦的态度好，脸上又带着笑，小沙弥客气的回道，越发在心里觉得那个坐着的小姐姐没有旁边这个小姐姐好。
待慕什锦走后，慕什岚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挥手叫过抱琴，让她回去看看韩慧慧往哪走了。
“小师父，听说你们这的灵泉泡茶极好，可否带我去为长辈取一些。”
大相国寺地灵泉算是一景，来上香地施主一般都会喝上一杯灵泉茶水，不过灵泉就这么大，也不好每个施主请愿都同意。
不过眼前这小姐姐是景阳侯府家的姑娘，景阳侯府地位尊贵，这点小沙弥还是知道的，再者，慕什锦又说是替长辈取水，小沙弥挠了挠不剩一根头发的小脑瓜子。
“我去问问净心师兄，麻烦施主在这稍等片刻。”小沙弥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
慕什锦看了看四周，此间鸟鸣寂寂，房屋错落间，左手边到是一处空地，只栽种了一棵大树，这会天气虽冷，树上却是枝叶繁茂，慕什锦对于草木不熟，一下子也认不出是什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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