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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昨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天，好在早上出门的时候除了地面是湿的，天空中却是没有再飘雨点了。
长寿院内除了被禁足的二姑娘慕什语和三姑娘慕什岚没有出现，其他几位夫人和姑娘都在了，老夫人坐在上首看了一圈，这才缓缓开口。
“这天气不好，你们也少出门才是。”
老夫人这话说地意有所指，慕什锦静静站立着并没有去窥视其他人的面部表情，反正跟她无关，应当也扯不到她身上来。
“母亲说得极是，这天气看上去还要再下几天，儿媳想着，等天晴了就把锦绣坊的苏娘子请来，给几位姑娘们量下尺寸好做春衫。”大夫人在一旁接口道，作为掌家的儿媳，她当然知道婆婆嘴里说地是谁。
最近老出门往娘家跑的三弟妹也不知道是在忙活什么。
“是该提前准备了，不然入了春再做就晚了。许嬷嬷，把前儿老二送回来的绸缎拿出来，让姑娘们都选上两样。”
慕什锦的父亲今年过年送往府里的年礼中就有十多匹上好的绸缎，有些颜色鲜艳正适合小姑娘。
许嬷嬷带着丫鬟捧上来一堆各色绸缎，慕什锦、慕什静和慕什灵都上前挑了两样，就连大夫人张氏也替慕什岚和慕什语挑了两样。
带着祖母的赏赐告别，才出了长寿院的院子，慕什锦就看见大伯院子里的路姨娘匆匆走来。
“四姑娘！”
即是在门口碰见了，路姨娘自要行礼，不过行完礼就急匆匆进了老夫人屋里。
“这路姨娘怎么走这么急？大嫂还在里头呢。”走在前头的姜氏回头疑惑地说道。
“芸娘啊，那件事我跟侯爷商量过了，就选什岚那丫头。”
芸娘是大夫人张氏的闺名，作为预定的下一任侯夫人，府里男人们在策划的那件大事她自然也知道几分，这会听见老夫人这么说，她不由地面色上就显露出一丝喜悦。
“路姨娘，您怎么来啦！”屋内本就是摒退了一众下人，只留一个许嬷嬷服侍在一侧，而门外守门的又是大丫鬟沉香。
听见沉香故意拉高的声音，老夫人暗暗叹了口气，“进来吧！”
“妾身路氏拜见老夫人，大夫人。”路姨娘虽是老夫人的亲侄女，但平时却都是按规矩喊地老夫人，从来没在人前喊过姑姑。
“老夫人，大夫人，妾身有一事禀告，这是妾身在二姑娘屋里发现的。”路姨娘说着取出一块帕子递上，然后就直接跪了下去。
许嬷嬷接过帕子拿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展开一看，帕子上写的是一首情诗，而那字迹一看就不是出自女子之手，老夫人的目光忽然一凝，落在了帕子的一角。
一个字迹潦草的赵字，就那样静静地待在帕子上。
赵王？当日大相国寺的事情居然还有后续！
“说，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神色严厉地望着堂下跪着的路姨娘。
慕什语一个侯府姑娘什么时候跟赵王联系上了！
坐在边上的大夫人在路姨娘进来后就一直关注着老夫人的神色，一见老夫人神色不对，下意识瞥向那方帕子，可惜距离关系，她只隐约看见帕上那黑色的字体。
“请老夫人明鉴，自从大相国寺回来后，二姑娘一直在院子里抄写经书，不曾出门过。”路姨娘叙述十分有条理，并不像是来喊冤的人，“今天丝竹在整理二姑娘的房间时发现了这个，就急忙拿来给了妾身，妾身一看事情严重这就急急忙忙来求见老夫人。”
“好了，你先下去吧，这事我会处理。”老夫人头疼地拿着那方帕子，若是假的，那慕什语和路氏胆子可真是大，若是真的，那自然更好。
“母亲，儿媳给您揉揉。”见老夫人似乎是犯了头疼，大夫人急忙起身站到老夫人身后，替老夫人轻揉太阳穴。
“还是大夫人手巧，揉几下老夫人的头疼就好了。”许嬷嬷在一边笑着说道。
“好了，芸娘你也坐。”大夫人是个好的，路氏那事终归她也有错，不过这次这事是为了家族大义，“侯爷和户部尚书关系不错，前儿吃酒时，户部尚书告知侯爷，今年皇上会开选秀。预计在六月，只选取十四岁至十八岁的妙龄女子，岚丫头今年才十二，可惜不在此列，而语丫头正巧不曾订亲，年龄也正合适，侯爷的意思是先送她入赵王府，然后等下一次机会送岚丫头进宫。”
“母亲，儿媳记得赵王已经娶了王妃了。”将慕什语送去赵王府！早知道会是这样，她就该早点替那丫头找户好人家先嫁出去！
“你想什么呢，当然只是一个侧妃。”赵王妃这几年听说身子骨不太好，常年药不离口，不过毕竟人还活着占着位置，而且慕什语也不过是个庶女，哪怕是做继妃都打眼。
“回去多教教两个姑娘规矩，我乏了。”老夫人神色困倦，许嬷嬷连忙上前扶起老夫人往室内走去。
大夫人一出长寿院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个身影，喉咙口就感觉梗了一根鱼刺似地。
“大夫人，老夫人没有怪罪大夫人吧！”路姨娘一脸关切地走上前。
“老夫人说，二姑娘的规矩该好好学学了。”大夫人越看路姨娘那张纯良的脸越气，丢下一句话就带着人直接走了。
看来是成功了，背对着大夫人一行人的路姨娘嘴角微微上扬。
锦芳院内，慕什锦虽然带回了两匹绸缎，不过她并没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
用过午饭后，天又开始下起小雨，慕什锦在书房内静心抄着佛经，直到小丫鬟杏仁吵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苦夏，发生了什么事？”慕什锦放下笔，示意凛冬收起来，她好像听见苦夏和杏仁的声音。
杏仁一见慕什锦出来，急忙开口，“四姑娘，奴婢刚刚听到个消息，想要告诉四姑娘！”
“姑娘在抄佛经，你这样大喊大叫地，规矩都学哪去了！”苦夏直接就训斥了。
杏仁不满地低着头，偷偷撇撇嘴。
“杏仁这规矩是该再学学，说吧，是什么事。”
见慕什锦发话，杏仁急忙将她听到的消息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上次四姑娘问她外面的事情，想来这些事情四姑娘一定也会感兴趣。
“大夫人和路姨娘在长寿院好像吵了一架，大夫人回去后就罚了二姑娘的嬷嬷，还说要请教养嬷嬷重新教二姑娘规矩呢！”一说到八卦杏仁就有些兴奋，不过她也是听三姑娘院里的小丫头说的，想来也差不了。
明春知趣地走上前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给杏仁，示意她可以出去干活了。
大伯母和路姨娘吵架了？记忆中这两人很少吵，大伯母自持主母的身份，而路姨娘也不是那等不知轻重的女子，除了慕什语的事情，她们几乎没有正面冲突过。
看来景阳侯府内又有事情要发生了啊，慕什锦看着屋外的天色，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下午的时候，一封来自何国公府的请帖送到了景阳侯府上。
“何宛然邀请我明日去茗香阁茶楼？知秋你确定你没有听错？”算起来，她跟何宛然就见了那么几次，感情绝对没有好到这种地步，这会，何宛然为什么会给她下帖子呢？
“姑娘，大夫人派人把帖子送来了。”
慕什锦接过帖子打开一看。
明日巳时茗香阁茶花会小聚，望什锦表妹能出席，何宛然留。
茶花会？这个不是京城贵族少女间的一个聚会吗？听说还分了两个流派，一个是以勋贵和武将家的姑娘为一派的茶派，一个则是以世家和文官家的姑娘为一派的花派。
不知道何宛然这茶花会的意思是邀请她参加茶派的会还是茶花会？
大伯母既然将帖子送过来自然是同意了她明日的出门。
慕什锦回忆了一下，记忆中有关于茶花会的事情。
茶派的代表人物记得是靖国公的幼女宋茹，貌美如花，今年已经十四，据说求亲的人快踏破了国公府的门槛，不过靖国公一直没有把小女儿许出去。
花派的代表人物则是国子监祭酒柳大人的女儿柳芊芊，才华名动京城，被称为京城第一才女，刚好比宋茹大上一岁，据说是许多文人书生心里的梦中情人，同样也没有许配人家。
不过这两人很少同时出席茶花会，或许是不愿意与另一人平分光辉吧。
茶花会其实说白了就是各家姑娘们之间的聚会，赏琴、对弈、吟诗、作画都有可能。
这样一想，慕什锦总有一种她明天去茗香阁是去出丑去了的感觉，不过明天这一趟她是躲不掉了，只希望不要发生什么糟糕的事情才好。
不过，为什么这请帖会邀请了自己，哪怕慕什岚这会被禁足，不是还有慕什静和慕什灵姐妹吗？这点慕什锦参加了茶花会后才明白过来是为什么。
说起来，前世她有去茗香阁参加什么茶花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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