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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的约会不仅是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明诚回到家时还有些鼻酸。
　　少了月亮的夜晚，客厅里没有一丝光亮，明诚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凉意一点点爬上他的脊背。
　　过去的二十多年，明诚无论做什么，都必定是要明明白白的。可如今在面对明楼时，一切却像蒙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摸不实。
　　和明楼的这段感情来得太急促莫名，以至于他开始怀疑它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要说明诚是初入社会，经历了一遭明楼的“英雄救美”，对他心生好感，倒是情有可原。
　　可明楼在商界叱诧风云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突然喜欢上平凡的明诚却是说不太通。
　　明诚之前被欢喜冲昏了头脑，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事情的确有许多蹊跷之处。
　　商人无利不起早。
　　明诚心乱如麻，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按下了拒接。
　　电话那头的人仿佛不知道他的烦闷，不停地打来电话。
　　明诚还没捋清楚这件事，暂时不想面对明楼，于是把手机调了静音，扔在了床头柜上。
　　临睡前，看着通知栏里二十几个未接来电和99+的消息，明诚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回了条短信过去，说自己想安静地待几天。
　　周末两天，明诚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没有和任何人联系，而明楼也识趣地没有再来打扰他。
　　明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空落落的。
　　周一早上明诚到公司时，明楼已经坐在办公桌前，面色不善地翻着报表。
　　明诚隔着玻璃冲他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明楼放下文件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办公室。
　　“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他走到明诚的面前，高大的身影给人压迫的感觉。
　　明诚气不过他这样的态度，充满质问的语气，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自己一般：“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明楼皱着眉用无可奈何的眼神望着明诚，就像看着一个因为玩具而耍赖赌气的孩子：“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在闹……我只是想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明诚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虚弱，听起来有点无助。
　　“明诚，你知道我不会害你就够了。”明楼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不通明诚究竟在钻什么牛角尖，“有些事你不知道比较好。”
　　“先生，我想我们都还是不明白彼此需要些什么，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我需要好好想想。”明诚四肢发凉，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明楼没想到明诚对于这件事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太阳穴边浮起了几根青筋。
　　“先上班吧，您十点钟有个会，我去确认一下材料。”明诚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垂在身侧的双手仍是止不住地颤抖。
　　“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低头，总是因为别人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的……”明楼低声叹道，似是想起了某些陈年旧事。
　　明诚抱着文件夹急急地走出了办公室，丝毫没有听见。
　　下班后，明诚拒绝了明楼送他回家的邀请，一个人去了街边的咖啡馆，下意识点了一杯意式浓缩。
　　意式浓缩，是嗜甜如命的明诚最不喜欢的，但却是明楼最喜欢的。有一次被明楼哄着喝了一口，他整个脸便皱成了一团，明楼打趣他像小孩子一样怕苦。
　　望着桌上的咖啡，明诚不禁哑然失笑。
　　习惯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过短短三四个月，明楼就已经完全融进了他生活的每个细节里，无法剥离。
　　不知道自己对于明楼，是否也如此。
　　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明诚望着不远处陆续亮起的霓虹灯牌出了神。
　　他很想无条件地去相信明楼，躲在明楼身后享受保护，可他不是柔弱的菟丝花，他不想依附着明楼生存。
　　况且，感情的发展原本就是一个相互信任和坦诚的过程，如果有一方不断地在患得患失轮回，那么这段感情注定不会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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