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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吃过饭,副官泡了几杯茶端到二楼小客厅,有铁观音有普洱,还有一杯牛奶。
“佛爷说于小姐喜欢甜的,家里只有冲咖啡才加的牛奶是甜的,还请于小姐不要嫌弃。”
于曼丽连忙道谢:“副官您太客气了,我可不挑。”心里疑惑张启山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吃甜的了。
只有齐铁嘴在一边嘟嘟囔囔:“饭是我做的,碗是我刷的,焦点访谈也不让看,非要坐在这里讨论什么狗屁大事。哼,我就说佛爷这次同意我来不会那么好心,原来就是想请个免费的厨子和智囊团。”
副官把茶盏端给齐铁嘴:“不想住现在就能搬出去。楼梯在门外,门在楼梯前面。”
齐铁嘴扁着嘴,一副良民被皇军欺压的委屈表情。
张启山敲敲桌子:“行了,正事要紧。今天副官从解九那里得到一个消息,鹰隼在王大爷家叼到了一只死鸽子。算命的,你见多识广,你可知道这死鸽子的来历?”
齐铁嘴咂摸嘴:“死鸽子?我长这么大,从没听说过九门里养过死鸽子。九门的信鸽死后,都随着它身上的九门提督官印一起烧成灰了,怎么可能有人能得到死鸽子?”
张启山说:“这就奇了,难不成还有其他人也在驯化像九门信鸽一样的鸽子?”
齐铁嘴道:“我觉得,这事还是得去问一问解九爷。他一定知道点什么。虽然九门信鸽的最初来历还无法说得清,但既然他们能驯出鹰隼,就足以见得九门信鸽也与九爷一门有些渊源。”
“可我觉得他不想说,所以才来问你的。”张启山稍有些失望,“不过不管怎么说,整件事情肯定与王大爷脱不开关系。但现在的问题是,在命案现场发现的血迹是王奇军的,王大爷究竟是不是死去的王奇军是其一,其二,我与曼丽数次见到守卫,棺阵中抑或棺阵外,那这个守卫究竟是不是王大爷我们也还不知晓。所以,现在的两个问题就是,第一,证明王奇军还活着,第二,证明王大爷就是守卫。”
大家听完,都沉默起来。
过了一会,于曼丽说:“这个我有办法。”
于曼丽道:“前后串联在一起,看来王大爷是一直想杀我们的守卫的可能性很高。现在他的目标是我,不如就由我去引他出来。”
众人都看向她。齐铁嘴插话:“说来也奇怪,于曼丽刚住进香堂的时候,王大爷似乎就知道了。这些年进茶寨的外人不多,寨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认识的人,来一个外人确实显眼。但王大爷还没见过于曼丽时,就问过我关于曼丽的事情。用于曼丽引,不失为一条计策。”
张启山想了一会,然后问:“怎么引?重进黑尸棺?”
于曼丽目光坚定:“进我第一次下的棺。那个棺只有一条通道,布局简单,也不会随时间的变化而变化,既然之前我下去过,这次再下必会容易许多。”
张启山点点头:“那让副官准备准备,后天我们就去。”
于曼丽轻轻摇头:“后天不行。佛爷,你有没有发现,看见死人的时间有一个特点。”
齐铁嘴来了兴致:“我怎么没发现。”
于曼丽道:“起初那个声音告诉我须得每年中元节才能下墓,我以为是因为‘鬼节’,符合探墓之人所说的‘良辰吉时’,但上次听八爷说看到自己父亲的时间。”于曼丽怕自己说的话不妥,伤了齐铁嘴的心,因此声音小了一些,“是中秋节。”
齐铁嘴果然表情稍暗,但很快眼睛一亮:“阴历十五,满月之日!你我看到小帅哥的时间也是满月之日!”
于曼丽道:“正是。”
张日山问:“我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有点不明白。我记得佛爷上次在瓦寨遇到守卫的时间是阴历十六,而且佛爷也在幻境中见过守卫流血,这不就能说明守卫的确是个人吗?既然是个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逮捕他,以免他再杀人。”
“因为我们需要证据。”张启山道,“第一个,证明王大爷是王奇军就需要取王大爷身上的血。而第二个,证明王大爷是守卫,就得在他是守卫时擒住他。但守卫不论是否是人,他都可能精通遁术一类的绝技。所以最好的时间,就是在阴历十五之日进入黑尸棺阵。看看究竟有几个真守卫。”
于曼丽点头:“没错,佛爷。我算了算时间,从下斗到进入墓室,如果快的话只用两个小时。所以等到下个月阴历十四傍晚9点,我一个人去假的黑尸棺,引守卫出现,你们就趁此时进真的黑尸棺阵。到时如果我能看到守卫,就用二响环传音给你们。”于曼丽做了个敲二响环的手势。
张启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曼丽。张日山却是满脸惊讶,刚要脱口去问,张启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张日山随即明白,不露声色地又把质问咽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满肚子的狗粮——就说佛爷从来都不知道同住一个屋檐下的自己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怎么会突然知道一个姑娘家家的喜欢吃什么啊!怒摔!!
曼丽未察觉到佛爷和副官的一来一往,巧笑道:“果然瞒不住佛爷。我的确有一个条件,生血白玉。”
岂料生血白玉四字一出,她耳边忽然“嗡”地一声响起撞钟声。于曼丽瞬间脸色煞白,眼前一晃。
三个人都注意到曼丽的异常,张启山道:“罢了,正好今日晚了,于曼丽刚才提出来的计划时间已定,具体计划容后商议。”
——
于曼丽住在佛爷隔壁一间,小小的一间房,布置的简单温馨,墙角还摆了一台书架。
于曼丽喜欢书,看见书,情不自禁想去摸一摸看一看,没想到却翻出来一本相册。
打开来看,里面空空如也,竟然一张照片都没有。于曼丽有点点失望:本来还想偷一张藏在身上呢。抿着嘴叹了口气,正要把相册重新放回书架上,却听身后有人问:
“你想看什么?”
于曼丽扭过头去,见是张启山,不禁两颊绯红,嗔怪道:“堂堂长沙‘城防官’,进别人屋子前都不知道要敲门吗?”
“我看门开着。”张启山想解释点什么,但发现解释什么都奇怪,于是改口,“我下次注意。”
于曼丽差点发作,突然又觉得好笑:“你这算是道歉吗?没有道歉的对象,也没有道歉的内容,连对不起都没有。”
张启山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应该说什么。
于曼丽把相册塞回去,打趣道:“佛爷,你这个时候就应该邀请我去看你的照片。”
张启山愣了一瞬,随即抓住于曼丽手腕:“我只有一本相册,从没让别人看过。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看?”
——
两人并排坐在窗边的大沙发上,张启山摊开相册,一页一页的给于曼丽翻。
前面厚厚的半本却都是老旧照片,黑白颜色中偶尔夹杂一两张彩色照片,全都是发黄的回忆。
于曼丽指着其中一张合照:“这两位就是你的父亲母亲吗?”
张启山指尖滑过着照片边缘:“是。”
于曼丽向往道:“伯母年轻时可真美,知性又优雅,眼睛里还透出些与众不同的聪慧。”
张启山笑道:“大概也就只有这样一个女子,才会让我父亲奋不顾身地离开长白山和她在一起了。”
不是如此,又怎会生出流着穷奇血的与众不同的他?
于曼丽轻轻握上张启山的手:“佛爷,你父亲母亲把你生的真好。”
张启山被于曼丽的手触到,微微僵硬,随后反握住于曼丽的手:“我倒觉得你和我母亲很像。”
于曼丽闻言脑袋轰隆震开,忙缩回手,平静了一会才说:“佛爷,一般只有对你喜欢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而且是很喜欢的才行。你这样我会误会的。”于曼丽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很小声。
张启山闻言,重新抓住于曼丽的手,而且握的更紧了。两人四目相对,张启山:“我……”
然而第二个字还没说出来呢,突然响起敲门声。
“佛爷。”齐铁嘴在门外喊,“佛爷!”
张启山霍地站起来,一双棉拖鞋踩在木地板上竟然走出了军靴的效果。拉开门,侧身挡着里面的于曼丽,脸色阴地能滴出水来,“算命的,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齐铁嘴被佛爷这吃人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嗫嚅了半天,早把自己来找佛爷是干什么的抛给孙悟空去西天取经了。真有什么事还好,这一想不起来什么事却更方了,最后只好耷拉着脑袋:“能,那咱们明天再……”
“砰”地一声,最后一个“说”字被佛爷关在了门外。
齐铁嘴可怜巴巴的,觉得莫名其妙:“佛爷这是怎么了?他居然敢凶我!”
连于曼丽也笑张启山:“佛爷,没想到你也有被人打乱阵脚的时候。”
张启山怒气未消:“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乱了阵脚?”
这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
还是于曼丽先反应过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背后,向前一步,距离张启山只剩一步之遥:“那这样呢?这样你会不会记我更多一点?”
于曼丽抬着头,眼中闪着点点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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