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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殷鹿醒来的时候，面包车还在路上行驶。
她浅浅打了个哈欠，下一秒顿住了身体。
“睡好了？”
是苏妄的声音。
倒不是夹杂关切的那种，反而透着一股阴恻恻。
殷鹿僵硬扭转脑袋，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压着苏妄的肩膀睡了一路。
当明眸对上他幽深的眸子时，殷鹿的唇艰难勾了下，“那，那个……你怎么不推开我？”
苏妄没吭声，而是盯着她不动。
这样有压迫力的注视让殷鹿有点承受不住。
她故意躲避视线，换上甜软的笑，“对，对不住呀，我睡的太死了……”
边说着，小手爬上苏妄的肩。
她捏了捏，像是在讨好暴君的妃子。
苏妄还是没说话。
殷鹿气鼓鼓地抬头，“喂……”
他倒是吱个声啊。
“继续。”
他按住她想要离开的手，那意思很明显，他还要按摩。
殷鹿没好气地又按压他的肩膀。
这下苏妄满意了，眸子便透去了窗外。
殷鹿默默心里哼了哼。
她真是上辈子欠了他大爷的！
按了一会儿，殷鹿的手便酸痛起来，手一疼她当即就罢工不干。
苏妄转过头，却见殷鹿扭着手腕嘟嘴道：“差不多了吧！”
不等他接话，她又自顾自说：“我的手好酸，你再要我按我也没劲了。”
苏妄拽过她的左手，攥着。
“真是够弱的。”他的嘴里吐出这几个字。
殷鹿一听立马火大，板脸就要甩开他的手。
然而手腕被某人捏的死死的，任凭她怎样挣扎，她都像是砧板上的咸鱼，反复横跳蹦跶，最后还是被掌控在某个人的手掌心。
苏妄瞥来冷冷一眼，“安分点。”
殷鹿扁了扁嘴。
什么嘛。
就欺负她反抗不了。
等以后。
她变厉害了！
看她不骑着苏妄当马！
殷鹿眼里冒火，面上不动声色笑笑。
她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
忍一世乳)腺增生。
不行。
她最多再多忍一次。
多两次都不可以。
身侧的赵寻觅没留意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她和郑桃正谈笑着，见殷鹿睡醒，偏过头来笑道：“殷鹿妹妹，这路上把你哥哥当枕头睡的可还好啊？”
殷鹿干巴巴回笑：“好，挺好的。”
她是怕赵寻觅嘴里再蹦出什么和苏妄有关的话，她是真的怕了。
车窗外，天色已近昏暗。
周围草木飞快而过，殷鹿几乎看不清样貌。
“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唔，我们已经到郊区了。但你也知道的，郊区不比城内，要找合适的落脚点，还需要在周边观察。”
赵寻觅又说：“我想我们应该过一会儿就能下车了。”
“那就好。”殷鹿揉揉头，“坐久了我头疼。”
“要晕车药吗？”
“暂时没事，谢谢寻觅姐。”
“客气。”赵寻觅收起拿背包的手，她抬手探了下殷鹿的脑门，“还好不发烧，你看起来体质不太好，容易生病？难怪你家哥哥随时随地贴身保护。”
“嘛……”
殷鹿对这个话题只想含糊过去。
每时每刻都被提及和苏妄的尴尬关系，她扛不住啊。
赵寻觅却还在继续，“等下了车，我让小余给我们分点药，现在早晚温差大，还真怕半夜冻感冒。”
“嗯嗯，好呀。”
殷鹿扬笑问道：“刚刚听你们说到什么，好像又不打算去北市了？”
“嗯，是队长他们在讨论还要不要前往北市。”赵寻觅把之前他们商议的内容说出，“北城的情况有初步了解了，城中的物资能保证我们生活最起码一个月。而且，第一基地极有可能就建在北城郊区。”
“唔。”
殷鹿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所以说。
苏妄也要找他爹复仇了？
想着，她又回过头看身边的少年。
苏妄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队长的意思是，我们只要找到第一基地，就投靠基地。”赵寻觅牵起殷鹿另一只手，“有基地庇护，总比在外面晃荡要安全的多。我想，我们这一队有异能的人马，基地应该不会拒绝吧。”
“是呀，我也觉得去基地是个好主意。”
毕竟，殷鹿也打算尽快找到第一基地，然后投奔原身的哥哥。
她才不要呆在大麻烦苏妄身边得什么乳_腺增生。
“到时候一起呀？”
“好呀好呀。”
殷鹿答的欢快，她的手腕却在这时被人重重一拉。
“唔。”
她的后背撞上了坚硬的胸膛，不用想，也知道是苏妄那个混蛋。
少年十分不耐，漂亮如琉璃般的湛蓝双眸此时愠着红光，赵寻觅在这样的目光下，头皮发麻。
赵寻觅问道：“殷鹿哥哥要一起吗？”
“不去。”
这是苏妄第一次正面回应她。
少年的嗓音透着沙哑，但并不难听，反而有种名贵大提琴遭受损坏后，却仍留存着精致的错觉。
对于他的回答，赵寻觅不意外。
但苏妄的不情愿，就意味着——
她的殷鹿妹妹没了呀！
赵寻觅同情地凝望苏妄怀中被死死按住的殷鹿，她看出殷鹿的想法与她的哥哥背道而驰，但又无法抗争，只能叹气道：“没事的，以后咱们总还能相遇，只希望殷鹿哥哥能好好照顾殷鹿。”
苏妄侧了一下脑袋，湛蓝的眸子透着闪闪磷光，没有了之前的警备，多染了几分雾气。
他没有说话，但赵寻觅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
他在思考，他为什么还要照顾殷鹿。
“是啊，你身为哥哥，以后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多照顾殷鹿。”
赵寻觅瞬间母爱泛滥，想要教导少年保护好怀中娇小少女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你也发现了，她身子骨不大好，坐车只有这么一小会都会晕车的话，说明体质真的蛮脆弱的。再加上殷鹿没有觉醒异能，无异能的人类太容易在末世感染病毒，继而生病。”
苏妄看着她，好像把话听了进去。
“末世来后，世界一切都变了。病毒变异，除却丧尸病毒，我们还可能遇到更多未知病毒入侵人体，而且，我们对此没有治疗方法。除非，队内有人身带治愈异能，那有可能缓解病情。”
赵寻觅说道：“像殷鹿这样的情况，如果磕着碰着都有可能伤身体，所以一定要避免她受伤。”
“受伤？”苏妄重复了一句，又喃喃道：“流血？”
“对，就是流血！”
赵寻觅咳了一声，“流血更伤身，以她的小身板看，失血量超过200cc都有可能出事，轻则昏迷，重则……所以每个月那几天，最好……”
“寻觅姐，你不要再说了！”
殷鹿哇哇叫，赶忙爬起身，小脸燥红捂住赵寻觅的嘴巴。
苏妄的眼划过浅浅的迷茫。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殷鹿要捂住赵寻觅的嘴。
他想的是，每个月殷鹿都会流血？
为什么？
从哪里？
她每个月都会受伤吗？
人类可真是又脆弱，又弱小。
连放一点血都可能嗝屁。
所以他，下次该怎么喝殷鹿的血？
苏妄陷入沉思。
……
面包车在一处空地停下后，小队所有人陆续下了车。
夜晚要在这里露营，风吹过时凉飕飕的，怕生病感冒，殷鹿帮着赵寻觅和郑桃生火。
一大队人在此处落脚，火堆便不能太小。
还好树林离得不远，赵寻觅抱来一堆干枯树枝，殷鹿搭手堆成了篝火堆。
队内火系异能者冯临点燃篝火，树枝烧起，火苗越来越旺。
靠近篝火坐下，殷鹿终于觉得浑身冰冷的血热乎了起来。
折腾了大半天，肚皮饥肠辘辘。
看出殷鹿皱巴小脸露出的苦涩，赵寻觅摸出一块膨化饼干，塞进她的手里。
“你先吃吧。”
殷鹿想还回去，“你们也都没吃东西。”
“没事，我是异能者，扛饿的很。”
殷鹿犹豫了片刻，余光中看见小余往她们的方向走来，嘴角微微勾起。
小余是空间异能者，物资都在他的空间里，他过来就代表着来发吃食了。
赵寻觅给的饼干她吃了也没事。
撕开包装，殷鹿像小仓鼠偷吃似得，腮帮子塞得满满当当。
她确实饿了。
赵寻觅给的又是草莓味的夹心饼干，是她喜欢的甜食口味，当然特别满足。
小余把物资搬到几人身前，包括睡袋和食物。
东西放好后，小余又问几个人还需要什么。
殷鹿摇摇头，转身去看苏妄，“苏妄，你……”
小余也看了过去，“苏妄，你和殷鹿的食物我也放在这里了，应该足够。”
“我不用。”
苏妄是唯一没要食物的人。
殷鹿想，也许他的体质压根就不需要吃东西。
小余没多问，收起苏妄的那份后，又走到了赵寻觅的身前站定。
吃完饼干的殷鹿微微抬头，她坐在赵寻觅身边，离得小余也很近。
在篝火的映照下，她看到小余银丝镜片里跳动的火焰，仿佛刻在了他墨色的眼瞳里。
他伸出手，从空间掏出一包跳跳糖。
“寻觅，你喜欢吃的。”小余塞到了赵寻觅的怀中。
天早便暗了下来，若非篝火就在身前，殷鹿恐怕看不见小余脸上飘起的红。
他送完糖就立刻拔脚跑开了，像谁在屁股后面追他似得。
殷鹿凑过来，嘻嘻笑道：“寻觅姐，小余怎么还知道你喜欢吃这种糖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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