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有点怪

　　Chapter 19

　　翌日，身体实在不舒服的顾悉冉难得请了半天的假，下午才去上班。

　　原本还有些疲惫的顾悉冉在走进办公室后，瞬间便变成了精神抖擞的高效率工作狂人，这是她一贯的工作原则。

　　在把因为上午缺席所堆积下的事务处理得差不多后，段蓁蓁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顾总，这是佟先生刚刚来的时候，要我转交给您的。”段蓁蓁将一部手机递到了顾悉冉的面前。

　　看了眼自己昨晚落在佟立家的手机，顾悉冉抬眼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有说什么吗？”

　　段蓁蓁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佟先生就是刚刚来的，我有问他要不要帮忙向顾总您通报一声，但是佟先生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您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打扰，所以就让我不用知会您了，他就是来还手机的。”

　　顾悉冉说不上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情绪，是失望？好像也并不是非常强烈……明明在正常的情侣关系之间，这种情况应该是失望的才对。

　　“顾总……顾总？”

　　看到自家上司看起来挺苦恼的样子，段蓁蓁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请示工作，还是直接退出去？只得试探性地轻声唤道。

　　而顾悉冉也很快恢复了过来，简单地交代：“没事儿了，你先忙你的去吧，一会儿给帮我煮杯咖啡进来就好。”

　　“好的。”

　　就在段蓁蓁准备退出办公室的时候，顾悉冉却是突然出声道：

　　“等一下……！”

　　段蓁蓁有些困惑地扭过头，重新看向顾悉冉。

　　“小段，就是，那个……你们年轻女孩子之间，不是都挺喜欢弄那种，那种……”顾悉冉少有地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有些羞于启齿，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就是那种，情感测试题之类的，比如说测试你属于哪种类型，或者……或者你适合哪种类型的……”

　　“啊……啊？”如果可以的话，段蓁蓁此刻真的很想做掏耳朵这种不雅的举动。

　　她心中一直都把她的顾总奉为女神一样的人物，而且顾总所下达每一道指令都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并且具有很高的效益。

　　所以，顾总她现在是……要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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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不太明白顾悉冉是想要干什么，但段蓁蓁还是相当认真地去完成顾悉冉所布置下来的每一项工作，当即便搜遍各个网站，查找最权威、最可靠、评价最高的测试题。

　　一旁天天一身怨气地被逼着来秘书室打卡消磨时间的梁骏文这会儿刚刚打完一局农药，瞥眼看向一旁忙活了半天后刚刚打印出一堆东西的段蓁蓁：

　　“你忙了半天在干什么啊？”

　　已经渐渐习惯梁骏文这个酱油人员存在的段蓁蓁面色如常，机械般地说道：

　　“顾总交代的工作。”

　　其实梁骏文上班的这八个小时里有七个小时里都还是很安静的，因为这七个小时里他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拿手机打游戏，完全可以无视掉这个人的存在。但是在剩下的那零零碎碎的一个小时里，就只剩下闲得发慌地说废话、瞎闹腾，对此段蓁蓁还是很苦恼的，尤其梁骏文还是那种她最讨厌的那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每次梁骏文不再处于安静状态时，段蓁蓁都只能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忍耐，就把这当成是一种修炼好了。

　　“什么工作啊？”其实梁骏文只是随口一问，他本身对工作这种事情也就不感兴趣，只不过随便瞥了一眼后，正好看到了那叠打印纸第一张上正中间的大标题，瞬间扔下手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不是吧！这……这种测试题，顾姐她居然让你干这个！”

　　梁骏文顿时觉得顾悉冉在自己心目中那种禁欲系工作女狂魔的形象被敲碎了……这个笑点绝对够他笑上一整天了好吗！

　　而在听到梁骏文嚷嚷着自己也要进去旁听测试全程后，段蓁蓁顿时有点儿急了：

　　“不行，你别跟着胡闹了好吗，顾总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我偏要去，不对……是我一定得去！我难得能从顾灭绝身上找到笑料啊！”梁骏文显然是不嫌事大。

　　“你如果是为了看顾总笑话去的话，顾总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顾总绝对会‘如实’向梁董汇报你在公司里的表现的。”想了想后，段蓁蓁立刻搬出梁岚这个绝对的杀手锏来威胁，还特意加重了“如实”这两个字。

　　梁骏文瞬间蔫了下去，随即眼珠子转了转，哥俩好似地用手肘碰了碰段蓁蓁的胳膊，“诶，那，一会儿测试出的结果，你告诉我一声呗。”

　　段蓁蓁后退了两步，一脸认真古板地回道：“我只听顾总的。”

　　说完后，也不再和梁骏文废话，赶忙前往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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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一个脾气很暴躁的人吗？”

　　并没有什么犹豫，顾悉冉平静地答道：“不是。”

　　“你是一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吗？”

　　“是。”这点也没有什么好困惑的。

　　“你会给喜欢的人暗示吗？”

　　之前顾悉冉的回答一直都没什么犹豫便直接回答，段蓁蓁也是直接在每道测试题上做记录，结果这次正准备按照这个节奏去勾画某个选项时，却突然发现……顾悉冉停下了，还没有回答。

　　“顾总……？”

　　顾悉冉微微眨了眨眼，看起来像是从什么回忆里瞬间抽离出来似的，淡淡地开口道：

　　“不会。”

　　而段蓁蓁也是在愣了三秒钟后，才反应过来顾悉冉刚刚回道了，赶忙低下头拿签字笔勾画着做记录：

　　“哦，哦，好的，下一题……”

　　一开始的问题倒都还很正常，只是问着问着，顾悉冉觉得问题越来越奇葩。

　　“你喜欢沙拉酱还是番茄酱？”

　　……她能说她两个都不喜欢吗？她比较喜欢千岛酱。

　　“你喜欢长毛猫还是短毛猫？”

　　……她能说她是狗派的吗？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养过一只吉娃娃。

　　而这些还算能忍受的范围，到后面就成了，诸如什么“你喜欢在行房事前洗澡还是事后洗澡？”

　　顾悉冉：“……”，真是不好意思啊，没行过房事的她还真没办法回答这类问题。

　　在几十道越来越让顾悉冉感到头疼的测试题结束后，一直负责认真做记录的段蓁蓁也得出了最终的结果，只不过，这结果吧……

　　浏览了一下最后的判断后，段蓁蓁面露难色，张口不是，闭口也不是。

　　“怎么了？念结果啊。”顾悉冉看向自己沉默了的秘书。

　　在顾悉冉的催促下，段蓁蓁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顾总……要不，要不还是别看结果了，或者，或者我换个测试题给您做？我觉得这个肯定，肯定不准……”

　　“让你念你就念。”

　　“那，顾总，您能不能先答应我……我念出来后，不要开除我好不好？”段蓁蓁觉得自己工作岗位堪忧。

　　顾悉冉瞥了下嘴角，“不开除你，念吧。”

　　得到了顾悉冉的承诺后，段蓁蓁也终于放下心来朗声念出：

　　“你是一个有着S的外在，内心深处却是M的人……”

　　原本刚拿起咖啡杯的顾悉冉在听到这话后下意识地把咖啡杯放下，放下的声音有点儿大，把本就小心翼翼念着的段蓁蓁吓得小心脏一颤。

　　顾悉冉倒还维持着面色，平静地开口道：“继续念。”

　　上司老大下命令，段蓁蓁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念下去：

　　“你看起来很强大，并且决不允许自己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你是别人眼中毋庸置疑的强者。你非常努力地用坚强的外壳包裹起自己柔软的心，使人难以切实触碰到。但你内心的最深处，是一种连你本人都难以轻易察觉到的被征服的渴望，你渴望有一个人能彻底征服你的心……”

　　段蓁蓁觉得自己快要念不下去了，声音都在发抖。

　　但是顾悉冉不说停，她也不敢停下来啊。

　　“适合的类型：‘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说的就是你了。体贴暖男型的并不能够引发你内心深处最原始的热情，你需要一个刺激的人来一气呵成地敲碎你包裹着内心的盔甲……”

　　段蓁蓁后来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念的是什么了，机械性地念出，只觉得每念出一句，她的眼前就一片发白，总觉得辞退函正在朝她招手。

　　终于，把最后长长的一串分析结果念完后，段蓁蓁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望着顾悉冉的脸色。

　　其实她还是不太明白，顾总为什么突然要做这种测试……在她看来，顾总和佟先生简直就是一对儿妥妥的精英阶层的金童玉女，男俊女靓，商业精英配金牌律师，多搭调啊。

　　办公室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后，顾悉冉终于缓缓地开口：

　　“行了，没事了，你忙工作去吧。”

　　听到这话，段蓁蓁简直像拿到了特赦令一般忙不迭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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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落地窗边的卡座上，顾悉冉就这么静静地望着窗外，单手有意无意地握着咖啡勺搅拌着桌上的咖啡。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分，白天工作时间略显冷情的CBD区此刻正是人潮涌动最热闹的时刻。伴随着将将亮起的路灯，在这片区域工作了一天的人们有的急匆匆地去赶公交、赶地铁，有的则是伴侣间互挽着手臂说说笑笑地踏上归程，仿佛将工作了一天的疲惫都抛在了脑后。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幕，顾悉冉说不上来自己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她没有和佟立这样子过，或者说……她好像从来没有过要去体会这种感觉的意识。

　　梁岚以前和她闲聊的时候，有开过她的玩笑，说未来要是和佟立结了婚的话会怎么样怎么样……她当时只是淡淡地一笑而过，并且忽略掉了心里的那种浮现出的感觉，恐慌。

　　没错，是恐慌。畅谈到和男朋友未来也许会有的婚姻问题时，她真实感受并不是甜蜜与向往，竟是一种惶恐不安。

　　今天下午做的那个测试题，她也只是因为昨天发生的种种状况而一时兴起才去做的。但是最后做出的结果，却是让她后面的半个下午都心神不宁，工作也毫无效率。

　　趁着傍晚这会儿，她才来公司附近的这家咖啡厅喝杯咖啡再来份儿三明治当做晚餐补充下能量，一会儿回公司加班把下午被耽误的工作完成。

　　就在晚餐解决得差不多了，外面也渐渐冷清下来了，顾悉冉准备起身离开时，手机却是突然响了。

　　看着手机上跃动的“来电人——佟立”，顾悉冉想了想后按下了接听键。

　　“喂？悉冉……在忙吗？”

　　“有事吗？”

　　“晚上，有空吗？”

　　想到自己已经定下了加班计划，有些文件明天开会之前要完成，顾悉冉问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约你出来。”

　　“这样啊，今晚不行，今晚我要加班，改天吧。”说话间，顾悉冉已经走出了咖啡厅。

　　那头，佟立的语气似乎有几分微妙的变化，“改天？改到什么时候？”

　　“改到……”

　　顾悉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佟立打断：

　　“改到什么时间，联系你的秘书对吗？让她看看你的行程表上哪个时间段是空闲的？”

　　之前二人之间的相约经常是这样，顾悉冉也习以为常地说道：“这样的确是效率最高的办法，于你我也都可以避免时间冲突或者浪费时间。”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晌后，佟立终于出声回复道：

　　“好，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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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掉手机后，顾悉冉也差不多走回了晟亚大楼那儿。

　　这会儿大多数员工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大楼前冷冷清清的，只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手里搂着一堆东西，稍显吃力地要往楼里走。

　　顾悉冉从侧面看到了那张脸，心头微微一颤。

　　犹豫了半晌后，才终于试探地唤出：

　　“……林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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