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为何想不开?

作者:积骨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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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话 玉石俱焚


      断天岳。

      “本尊还道你们这次赴战的如此爽快是为何呢,看来是早有准备啊。”

      又打伤一位正道高手后,上前准备下杀手的唐晅发现自己身陷杀阵,也只是挑了挑眉,摸下右眼尾,脸上表情平淡。

      本来他们这帮镇派老祖级的金贵修者难得没有拖拖拉拉齐全了,没有后手才见鬼,现在看来的确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们不是所谓的正人君子?这种做法倒还真是实在的令人不耻。”唐晅也就随口一说,“修为别可都是假的吧?每次都要走旁门左道是怎么回事?本尊真是大开眼界。”

      “休得口出狂言!”

      “对你这种作恶多端的魔头,自然无需太过苛求。”

      “吾辈有几斤几两,还轮不到曜绝小儿你来评质!”

      “哼!曜绝魔头,你也是逞嘴上功夫了!吾等已列下这绝地杀阵,静待尔稍后就地伏诛!”

      阵外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更是麻利爽快,显然对于一个小辈后来居上风头盖过他们和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种种的不忿已经到了极限。一时间对着自认为将死的本人发泄的大快人心。

      唐晅试探了一下阵法,确定无法用常规方式强行突破出去后轻易地收了手,看着阵外八位修者,笑了。

      “这次倒的确有说大话的本钱。”他最后缅怀了一下那些年收过的人头占过的地,夺过的天材地宝和秘籍,屠过的门派抢过的妹子……啊呸,虽然并没有妹子……然后敛起一切表情,眼神分明带着无所畏惧的淡漠:“不过,你们可能又要失算了。”

      下一秒,唐晅眼神一狠,法随心动,毫不犹豫地引动周身的灵力使出了那个血祭禁咒!

      霎时间困住他的八斗参星封杀阵就破了,支撑着阵法的八位正道强者顿时被反噬的一口心头血喷出!面露惊色!

      “怎么会?”

      “这个气息是……疯子!他用了燃烧灵基的禁术!”

      “不好!快走!”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而横的怕也不要命的,唐晅无所顾忌,但他们却还有保留。眼看事情发展有些不对头,就有人明智的示意先撤。

      然而四周在瞬间生起了一道血色的壁垒屏障,彻底阻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

      禁咒启动的那一刻他的灵力几乎被瞬间抽空,维系着法术运转的灵力甚至庞大到下一刻就开始汲取他的灵基。

      仿佛被撕裂剧痛也随之而来,晓是坚韧如唐晅神智也不免一恍。他却弯唇,满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溢出的红丝。明明是笑着的,倒是衬得眉目间的冷冽肃杀更加渗人起来。

      “本尊的一生,可不打算再有被空手套白狼的经历。想取本尊的性命?那得你们一起留下才行!”

      “曜绝魔头!你休要放肆!快快收手我们这次可以饶你一马!”

      事发突然,面对唐晅的不按常理出招,原本一脸志得意满的正道强者乱了阵脚,心底的慌茫不免在面上泄露一二。

      但毕竟对于这种玉石俱焚的禁术他们多少也是不抱什么解除的希望,比起劝魔头回心转意,倒不如在它发动前抢先除了供灵源……

      相互之间对了个眼色,八人孤掷一注地耗尽灵力,齐齐出手!

      面对八人合攻,唐晅只是轻蔑嗤道:“困兽之斗,垂死挣扎。”

      话音刚落时,八人的身形就已被远远弹开,撞上屏障后更是硬吃了一记自己的全力。都面露绝望,明明已经彻底无力回天。

      “何必呢?真是难看。”唐晅干脆抱了肩,嘲笑地瞧着这些曾经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修者难得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的狼狈样子,戏谑道:“看开点,至少有本尊给你们做伴,难道不值得自豪?早先不是常说为愿天下大义献身吗?这么个必然名垂青史响彻天界的好机会,怎么个个倒是一副哭丧脸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们可没有人想过要为此而死。一开始的时候那么大义凛然是以为必然万无一失的胜劵在握!虽然非他们不可,但以微末的代价换取人人敬仰的名头这种好事,本来是没人会不乐意的。

      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总是端着一副替天行道的清高模样,久了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理了。殊不知以天下大义为言者,大都是打着一个名头好听而已。虽然不能说是招摇撞骗,但也是说多过做。且越往上数修为越高者反而越是惜命,倘若不是最危机存亡的时刻,这帮老不死都是轻易不出手。

      这次为了把他们一次性全部引出来,他部署了整整三百年才终于得已手刃仇人。而同时陨落八位修为列于修真界最顶端老祖的正道这次必然有一番动荡,想来少不了再度挥掀起一轮腥风血雨的洗牌。

      毕竟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修真界的修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一个门派的镇派老祖陨落了,也就意味着实力不可避免的进入衰弱期。而这个时候可能出现的资源被瓜分,天材地宝被抢夺乃至弟子被欺辱,都是各个门派心照不宣的规则。夺天地之造化而修炼的各个门派可没有人会嫌弃资源多。

      一个镇派老祖的陨落,甚至可以让最顶尖的门派很快沦为二流。

      一换八,早就定好继承人的自己更是无所畏惧,很好,反正正道这次必须亏大。

      唐晅对此可是非常满意自得。

      “呸!你这魔头本来就该死!”

      话不投机半句多,唐晅挑了挑眉,无趣地移开了视线,静静闭眼等待着一切结束。

      很快,在一片冲天红光和惨叫嘶吼中,尘埃落定。

      他的身影也意料之中的晃了晃,倒地不起。

      唐晅尝试动一下手指,仿若被辗碎的锥心之痛一遍遍的冲荡着意识。下一刻就彻底失去了对身躯的控制。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算是彻底油尽灯枯了,倒是难得放松起来。

      毕竟这些年,身负名为“仇恨”的沉重枷锁,他不得不强自压抑忍耐着许多许多,身心俱惫,而今面目全非。

      此刻心结已解,倒是多年来头一次如此自在,感觉天都蓝了许多……哎?等等!

      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暗下来的视野最后映出的是白衣修者抱起了他,很用力,仿佛在抓紧着什么易流逝的东西。

      有点不爽啊……

      然而此刻已经破碎的神识使得他无法骂出声,他只好强忍着愤怒与不适,静静地保持一个尸体预备役的安静。

      反正挺过这会儿就能死掉了,本尊不能动你眼不见心为净也是可以的……

      感受着自己被破坏殆尽的灵脉里逐渐流逝的生命力,唐晅自我安慰道。

      可是随之而来的是摸索进他衣物里的一双手,让唐晅几乎气得已经开始模糊的神智都清醒了几分。

      “还是不在这里……为什么!”

      对方似乎在找什么,一遍遍的细细探索着唐晅的周身,但是显然没有如意。

      哦豁,这位兄台你就死心吧!

      半死不活的唐晅无力反抗,闻言在心底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该死的正道人士也开始摸尸了,但机智如他在应战之前可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所有的家当早都秘密藏了起来,誓不留给他们一块灵石!

      然而对方似乎不打算放弃,锲而不舍的在他血肉模糊的身体上翻找着,动作甚至随之时间流逝而急躁用力起来。

      而同样随着时间流逝依旧顽强□□着的唐晅,由开始的扬扬自得回过味来后心情却变成了……

      ——MD住手!好气哦!居然敢摸本尊!

      ——卧槽!住手!那里不能摸!

      ——去死!去死!

      ——啊啊啊啊本尊要撕了这个无耻之徒!

      ——道友!冷静一下本尊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好的你赢了本尊告诉你私库在哪但求收手QAQ!

      矜贵傲然的魔尊内心全是苦情戏。

      想他纵横天下一代魔尊,作为姿容卓绝的实力派,生性冷淡,曾撕过无数觊觎他容貌的好色修者。有生之年连一个妹子都还没有过,临死前!却碰到了这样的无耻之徒!难道真的要晚节不保?

      而对方那罪恶之爪已经伸向了他的下半身,他能感觉到身上一凉。

      ——等等!这个发展……该不会!

      唐晅心底发寒,排斥地几乎要炸开!

      不会吧,对着他这张血肉模糊的脸还……这是遇到色中饿鬼了他?

      而腿上一凉,更是让他心生绝望。

      ——好在他的神魂快要消散完了。

      这时候魔中枭雄的唐晅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竟然是这样的庆幸。至少不用看到接下来不堪的一幕。

      唐晅的神智慢慢陷入混沌。

      然而对方却摩挲着他右边腿侧的某片区域,没了下一步动作。

      他最后听见的是那人焦虑的声音。

      “不行……那只能……再来一次了……”

      彻底黑暗。

      总算……结束……了?

      他睁开眼睛。

      等等!

      睁开眼睛?

      唐晅愕然,表情滞了滞。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浑身,暖的!又飞快地打量着周围陌生而熟悉的一切,神色越发越凝重。

      青色的床帷,青色的帘幕,青色的地毯和青色的桌布……触目所及皆是一片沉黯的青,这满室生绿的装扮仿佛诉说着某种一言难尽的特色,且素淡寡静到让人心生乏味的一切……久远的记忆里只有一个地方符合这特征!

      “青岐派,弟子室。”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面露惊疑地注视着自己纤细青涩的手,目光落在悬挂腰间的那把长剑上更显得晦涩不明。

      这把剑是……

      他伸手摸上剑柄,抚了两下后不再犹豫地抽出长剑。

      多么熟悉到让人想流泪的手感……

      他审视地打量着剑柄上雕纹玄妙的“束风”二字,一脸空白。

      “我到底……”

      唐晅将自己的佩剑翻来覆去地打量着,眼睛闭了又张,目瞪口呆。

      没错,尽管只住过三天,这么有特色的房间,还有这把同样风格奇异,既不美型也不能杀鸡,要不是据说是他那对早死的父母留给他的遗物之一早得他被丢掉了的无鞘无刃之剑,他怎么会忘记?

      毕竟在“那件事”发生后,作为第一个被他屠了满门的青岐派,还有曾经断于他们之手,他一生中唯一一柄佩剑。为此即便在他数百年的漫长沉垢记忆里,也称得上印象深刻。

      “幻境?难道本尊失手了?”

      他心下沉思,尝试着调动灵力,用特殊的方法检查了一下周围。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灵脉居然完好无损!且体内自转的调息功法也是当时在青岐派的低级功法。就连……

      他难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探向了灵府处,果然见数条纵横交错颜色不一的灵脉纠葛在一起,被它们众星拱月环抱之中,一颗莹白无色散发着柔光的灵珠异常显眼。

      唐晅呼吸顿住。挥手拂空,一面水镜徐徐展开,映出他犹带青涩的容颜,那张曾经已被他亲手毁掉了的脸。

      他抚着右眼尾那颗并不应该再存在的浅痣,有些失神。下意识地勾起了很多年后那个自己习惯的戏谑弧度。

      明明是冷峻如冰的人,只是弯一下唇角却恍如一夕霜天红叶,妖冶尽染。

      没错的,这就是他曾经的脸和身体了。

      “还真是大手笔……可是也不对……”

      他感慨了一下,倒是想起了那个白衣修者最后那句莫名的话,心头若有所思。

      “扣扣……”

      还在想着到底是什么情况的唐晅被敲门拉回神。

      他想了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随即慢吞吞地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年轻的少年,其貌不扬,穿着和他现在身上一样的广袖青袍,显然是门派标配,人手一份。

      原本准备换掉这一身的唐晅只好遗憾的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板着脸,不动声色地询问对方来意:“找我有什么事?”

      态度似乎没有出什么差错,对方显然是习惯了,不以为意的一笑。看向眼神还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古怪怜悯。

      “大师兄,刑堂的判决下来了,二长老让我唤你过去。”

      刑堂,二长老……唐晅一边想着一边点了点头,飞快搜索完记忆后眼眸沉了沉。

      面上依旧保持着冷淡回道:“好,我知道了,师弟你先去回了二长老。我这就去把盘玄丹引炉里那株启菱缠丝草拿出来。”

      闻言那年轻弟子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嫉恨他没有忽略。

      唐晅这才想起这人叫陆滕,似乎是五长老青硫的独子,应该也是知晓内情的一员。

      只怪他自己当年眼瞎,那么不对劲的表情都没有起疑。被人坑了还兴冲冲地去帮对方找仙草,最后赔上了天赋肉身甚至差点连性命都没有了。真是付出了惨痛代价的成长啊。

      门外的陆滕点了点头,离开了。

      关上门后,他阖眸轻笑。

      很好,一切都没发生。

      这里是唐晅一生最大的转折点。

      束风未断,肉身未失,天赋仍在,魔心尚无。

      那么,鹿死谁手,黄雀在后,胜负未分。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果然不爽白不爽。”

      就让他试试从这里改变,会有什么结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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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如既往的手贱开坑,然而存稿依旧是传说,更新不定,拒绝考据,烧脑就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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