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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对于顾安突然的暴起伤人,她身边的宫女已是见怪不怪。
倒是顾长乐这边的宫女们,心中大多庆幸,顾长乐不是磋磨人的性格,对下人也多优待,更不会上手打人。
顾南风心中一阵倒胃口,原本顾安给她的印象也不过是有些嚣张跋扈的小女孩儿,可是看到她伸脚就踹人膝盖这样的恶毒举动,对顾安的好感消失了大半。
是他的说辞偷换了概念,顾安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听不出来情有可原。
但肆意动手实是突破他的底线。
那宫人猛地被踹,毫无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了去。也幸好她是坐着,使不上太大的力气,不然直接踹在关节处,伤到骨头也未可知。
但,这一下必然很痛,然她脸上毫无痛苦之色,甚至在顾安的脚与她的膝盖接触的瞬间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
实在能忍。
然而这还没算完,先时顾长乐在时,对顾安的挑衅置若耳旁风,如今换了顾南风,猛然一怼,顾安的怒气不是只这样就发泄了的。
她的一双杏眼瞪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顾南风,站起身来向他走来。
一时间琳琅还以为顾安失心疯了要对顾南风出手,赶忙想去拦,顾南风轻轻摆手。
顾安对她自己的人出手都毫不留情,若要琳琅拦了她的路,少不得也要挨打,顾安到底公主,大骂下人顶多也就是抄抄什么女则女戒。
琳琅可就到了霉了,冲撞主子,挨打也是白挨,更何况她先前言辞确实激烈。
顾南风也不认为顾安能对自己怎么的,他顾南风当年也是学过跆拳道的,虽然在专业人眼里不过花拳绣腿,但若要一个小姑娘都对付不得,那可真是太笑掉大牙了。
顾安也不瞎,看到了这对主仆的一举一动,嘲讽道:“可真是忠心耿耿。这位姑姑放心,本宫可没打算要对这巧舌如簧的妹妹怎么着,只是做姐姐的有话相对妹妹说罢了。”
她放低了声音,“妹妹可莫要觉得如今父皇允准崔淑妃诞下龙嗣你们世家就可从此翻身了,”顾安放肆地打量着顾南风的神色,“说不准哪一天她就去了,就像妹妹那死去的亲娘一样,就是不知她的孩子是否能有妹妹这样的好运。”
这话说的委实诛心,她脸上的表情尽是恶毒,偏她又凑近了脸。
顾南风感觉到这具身体本能地想要推远她,他觉得人有时应该顺从自己的心意,于是他就这么做了。
顾南风站起身,推开了顾安,顺手扇了她一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萧宁不是他母亲,但谈及生母,他相信若是顾长乐也会这么做。
宫女们听得主子们如此冲突,一个个都跪了下去不敢抬头,整个正厅里一片寂静。
连被打的顾安本人都愣住了。顾南风站在台阶上,比大他三岁的顾安还要高上几分。
他脸色冰冷,凌冽的目光剐在顾安脸上。
幽黑的瞳孔盯着顾安,莫名令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想到了父皇,这看得这位向来无所畏惧的安公主有了几分惧意。
一时间她竟没有大哭大闹起来。
她捂着脸,就呆呆地愣在那里,脸上是一片茫然,仿佛不相信自己刚才挨了打。
顾安眼里本能地溢出泪水,这样看上去,竟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许久,她反应过来,放下捂着脸脸的手,指着顾南风,“你,你,你竟敢打本宫,你!”她一挥手就要打上来,却被顾南风稳稳地捉住了手。
她再次发力,胳膊仍是下不来。
顾安已是气得发疯,状若癫狂。
“辱骂圣贤,自是该打。”顾南风想好说辞。
先时顾安说话极轻,也只有顾南风和离他很近的琳琅能听清楚她说的话。
她本是为了防止其他人听到自己对高位嫔妃及腹中龙嗣不敬,到底一个是长辈一个是皇室血脉。
却被顾南风钻了空子。
顾长乐先前下水捞的书正是那位被当今推崇提出“民贵君轻”思想的圣贤所著的孤本,只要自己一口咬定顾安方才是在嘲讽那位的思想从而嘲讽自己,想来就是再多打上几巴掌也无大碍。
当无人知晓的事实对你不利时,捏造新的事实。
顾南风能坐上总裁之位,虽大多靠着家里,但他自己也不是“傻白甜”的傀儡。
他手握实权不需靠人上位因此不屑耍手段心机夺权,家族和睦也不需使阴私手腕争夺家产,但不代表他谈判签合约时就会被人耍。
他不懂权谋斗争,但这不代表别人找到头上之后顾南风束手无策。
他不是提出问题的好手,但却是一个优秀的解决问题的执行者。
顾安被打心中屈辱,却又还不了手,当下甩开了顾南风的手哭着跑出去了。
跨出门前她恶狠狠地回头,“走着瞧。”她嘴巴一张一张却并未发出声音。
顾南风自然看懂了她在说什么。
她脸上挂着泪珠,娇嫩的皮肤承受了这么一巴掌,脸已经迅速地红肿了起来,侧过的半张脸因此显得不大好看。
这上好的证据,可不得好好告上一状。
她跑得很急,手上的玛瑙手串掉了下来也不知道,想是不大合尺寸的。
一颗颗玛瑙散了开来,溅在地上蹦起老高。
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景象确实唯美。
随着她而来的宫人急忙跟上,匆忙间连向公主请别都忘了。
顾南风淡定地坐在凳子上,手下有节奏地敲着桌子。
他眼睛向下一扫,突然紧张起来,琳琅拳头紧握,然而里面有鲜红的血液滴出来。
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何如此,顾南风急忙站起身,迈步上前拉起琳琅的另一条胳膊把她拉起来,“琳琅随我来,其他人跪着罢。”他心情极差。
回到卧房只有很短的路,他却觉得走了很久。
顾南风一把把琳琅按在了凳子上,就要去取纱布。
他围着桌子转了半圈,尴尬地发现这里不是他家,他也不知道医药箱会在哪里。
琳琅已经迷惑,“公主,怎么了?”
顾南风焦躁地抬起自己的右手,左手指了手心,用下巴示意琳琅去看自个儿的。
天太冷,方才顾安说到萧宁之死时,一旁的她也听得清楚,心下气急,握紧了手,长指甲将手心划出了血自个儿也未发觉。
顾南风看着琳琅淡定地抬了手看,鲜红的血液更加刺眼,“药箱在哪?”他烦躁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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