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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
刘珲迷糊中,感觉有人在喂他喝醒酒汤,还伴着嘟嘟囔囔的埋怨声。
“三哥哥胆子忒大了,喝醉了还敢随处转,嚷嚷的那么大声。万一叫父皇看见了,又得落了责罚。”
原是妹妹在喂他醒酒汤么?刘珲心里暖暖的,云珩向来不会做这些事,竟破例为他?
“花朵儿,流出来了!你小心点喂。”
……
果然,是他想多了。
不过,为何大醉一场呢?刘珲头痛得厉害,有些恍惚。
好像是见到一个人,身着家人子统一的宫装,却显得独特的美。
箢箕……
头一回他去花柳阁,那个为他抚琴,羞涩可爱的姑娘。
她明明是清倌人,为何会入宫呢?
刘珲头痛隐隐,想去摸酒壶。
“三哥哥好些了么?”云珩抱怀看他,“发生何事了?”
微睁的眼睛动了动,刘珲哑着嗓子,“不过饮多了,不妨事。”
云珩不信。
三哥哥刘珲是浑,纨绔子弟,但他却不敢在甬道里这样嚷嚷。私下里如何胡闹都可,唯独不在众人面前失态是他的一贯作风。
除非……遇到什么难以释怀的事。
“三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刘珲收拢唇齿间苦涩,露出素日里坏笑,“你三哥哥刀枪不入,能怎样?”
……
云珩缄默了,只待他神色好些,才放他回萧姮娥的披香殿。
由于此次采选只选了京师良家子,人数不多,很快便见分晓。留下五六人,臂弯点上守宫砂,下剩未入选的放回家自行婚配。宸昭仪捶打酸痛的肩,朝云珩苦笑,“你说你父皇想让我吃味儿,我倒觉得他想累死我。”
云珩挥挥手,弄琴笑着退下,只留着母女俩说话。
“这才区区京师的良家子,若是大肆采选起来,母妃还不哀嚎?”
宸昭仪瞪她一眼,含情眸子美艳无双。“你将弄琴赶走,谁与我捏肩?”“哈哈,我来伺候昭仪夫人。”云珩笑吟吟的为其揉捏,力道恰到好处。
“看不出小丫头手法不错嘛。”宸昭仪闭起眼睛享受。“今日太子妃也去了。”
“陆凌夷?”
“嗯。”宸昭仪想起太子妃那双藏满情绪的眼睛,咬唇指着一名良家子,对皇后和她道:“求母后和昭仪夫人,将此女赐给东宫。”
“太子妃嫂嫂去那里做什么?她和太子哥哥新婚不久。”云珩奇道。
宸昭仪缓缓睁开眼睛,怜惜道:“她替太子求了一名良家子。”
!!!
云珩惊得不知说什么,手底下功夫也忘了,她可不相信陆凌夷巴巴儿去挑良家子是为了入东宫做宫人的,必然是要纳妾侍。且不说太子身子不好,就说这新婚,有哪个新妇舍得将夫君推给旁人?什么妇德,不过是按捺住内心取悦了规矩。被迫接纳妾侍已是钻心的痛,她居然亲自挑人进东宫。“疯了么?”
宸昭仪回身握住女儿的手,“你知道太子妃挑的何人么?”
云珩来不及思量,脱口而出,“陆氏一脉还是其亲近一族?”
“你这个孩子,心眼儿也太重了。”宸昭仪沉声道:“太子妃挑的那名良家子,眉眼间与殷素有三分相似,举手投足更有其五分神韵。”
……
“陆凌夷……她到底想做什么?”殷素是太子心里永不能释怀的结。即便背叛,即便决绝的死去。太子心里依旧最爱这个女人。陆凌夷找个替身进东宫,只要这良家子够聪明,决计会成为东宫最得宠的女人,她陆氏哪儿还有立足之地?不过空守着个名分。
“呵,太子妃嫂嫂也忒聪明了。用太子哥哥心上人做饵,把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云珩宁愿陆凌夷是这般想的。宸昭仪听罢却摇摇头,“珩儿,你为何老是将人往坏处想?我冷眼瞧那陆氏对太子是真心爱慕。”
可是这是永巷!永巷不能有真情,一旦有真情,必会被伤得体无完肤!云珩低低道:“为何要动真情?在这里,最不该动真情。”宸昭仪听着心酸,“傻丫头,你这般禁锢真心,母亲又担心又放心。可又希望你能有真心爱慕的人……”“就像母亲和父亲那样?”云珩牵动嘴角笑了笑,“到头来,母亲还是必须委身于父皇。”
“你这孩子……”宸昭仪不再会为这样的话责怪云珩语出伤人,却还是无法忍住,落下一滴泪。自从沐珩不在了,她的心也随他一起去,埋葬在黝黑的土地下。
“母亲,我不是有心……”云珩泄气道,“母亲……”“不提这些了,母妃还有事要问你。”宸昭仪用璀璨的笑代替那滴泪,“自从你五哥哥救了你,你对他的提携足够还恩,为何还这般帮他?”
云珩不自在的别过头,“我们还是说说新进的这批良家子吧。”
“母亲觉得你和刘璟的事比较重要!”宸昭仪难得看她调皮淘气的女儿吃瘪,笑的像只偷腥的猫。
“烈焰!”云珩突然喊了一嗓子。
高大壮硕面无表情的烈焰片刻出现在殿内。
宸昭仪一脸茫然,“你唤他来做什么?”
云珩站起身,走到烈焰边上,戳戳他姣好的身体,又比划比划他的高大,一摊手,“您说五哥哥那小身板哪里比得上烈焰?”
小公主揩油,他已经习惯了。烈焰无丝毫反应。
宸昭仪笑道:“你成日见欺负烈焰,小心水凝生气。”
云珩捏捏烈焰结实的臂膀,“水凝最疼我了,才不会生气。烈焰爱慕水凝,自然更不会计较。”
烈焰闻言红了脸,想开口反驳。
“不许瞎说话哦!水凝的机敏不在你之下,万一说错什么正巧被听见,你哭都无法挽回。”云珩斜眼警告他。
烈焰张张嘴,又默默闭上。
如果哪天他决定叛变,第一件事要让这小公主一招毙命。
宸昭仪几乎是笑弯了腰摆手让烈焰退下。
“烈焰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俊朗。但是你说的这些,都是可以练就的。刘璟不是要同陆将军学武了么?说不定再大些,烈焰也比不上他。”
“差点忘了这事!”云珩拍拍脑瓜。“五哥哥要去和陆凌风学武了!不晓得这位年轻将军武艺如何~不行,我得去监工!”
说完,一阵风跑走了,要去睡个早觉,明早早早起床去监视。
宸昭仪望着女儿的背影,不由露出一抹笑。这傻孩子,一提起刘璟,她的睿智全不见了,这才是十二岁的孩子模样。
结果……
半路遇到鬼。
云珩觉得这几天的惊吓实在太多了。
“箢箕,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身家人子宫装打扮的箢箕不自在的撇过头,当作没看见云珩。一旁永巷令看在眼里,叱喝:“大胆!还不快向公主行礼?!”
箢箕只得正面跪下,“家人子林氏见过公主。”
永巷令拱着手,笑道:“公主,这是新进的家人子,不懂规矩,求公主恕罪。”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云珩云里雾里。
“唔,陛下召见,宣她入温室舞一曲。”
“舞一曲?”云珩明明记得她古琴琴技一流,怎会选择跳舞这项技艺。不过这不重要,她为何会出现在永巷?还是家人子身份?那日的甬道,大声喧哗,醉酒的刘珲!
原来,原来三哥那日的醉酒……是……
“公主,奴婢先行告退。”
“箢箕!”
从云珩身边走过,箢箕已是心乱如麻,一听她厉声喊自己的名字,不由顿步却不敢回头。还是永巷令狐疑的问:“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之前是一时冲动,却无话可说。云珩定定的看箢箕的背影,淡淡道:“无事,你们去吧。”
跌跌撞撞往回走,她竟忘了去监视刘璟学武。而是闯进萧姮娥的披香殿。
萧姮娥正梳妆打扮,比对新得的几枚珠钗,哪个更配紫玉珠帘步摇,就听宫人禀报‘昭晟公主来了。’
秉着与皇后同仇敌忾的同族义气,她自然是不喜云珩的。“奇怪了,这小公主不太爱往我这儿来。”后一想刘珲在她殿中教养,“怕是寻她三哥的。罢了,且不要管她。若是懂事,会向我行礼问安的。”
事实证明,云珩就是个纨绔公主,什么规矩对她来说都是摆设。进了披香殿,小丫头径直往刘珲的住处闯,刘珲束好发,要往上书房去,一眼看见小妹妹失魂落魄的倚在门边等他。
“珩儿,你这是怎么了?”
云珩想问刘珲是不是因箢箕的事,才会失态醉酒。可堵在心头,在舌尖绕来绕去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刘珲莫名其妙的摸摸她额头,“着风寒了吗?脸色那样难看?”
憋了半天,云珩低了低头,最终还是笑道:“没有,难得早起,寻三哥哥一同上书房!”
……
这丫头,古古怪怪。
刘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来的不凑巧,我今日打算溜走的。”刘珲俯身,轻轻在她耳边说。“你三哥不是读书的料。”
云珩一抬头,撞见他痞痞的坏笑,“注定的闲散纨绔皇子!”
心跳好像漏了一拍,竟从那笑中看到一丝苦涩。
“三哥哥,那我们去看五哥哥练武好不好?”
刘珲怔了一瞬,继而笑道:“那小子行啊!走!瞧瞧去!”说罢,连装样子也不装了,拉着云珩一溜烟往铜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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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周五的时光总是让人格外快乐,阳光都明媚起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