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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畜生，袭击我的话，你也不会好过！”马斯举起武器吆喝，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气虚和胆弱。
动物虽不通人言，却能凭借对方的气息、眼神和动作来分辨强弱和善恶。被他这么一威胁，似剑龙又像犀牛的怪兽头上立刻爆出几个十字，仿佛立刻就要冲上去刺破他的肚子似得狂叫一声。
“呜！”马斯倒退了半步，身子颤得厉害，冷汗像泉水般得直往下流。
“快收起武器！”酷拉皮开从草丛中走出来说到，“你也不想走远路吧？”
马斯不明白他的话，转头却惊讶得发现小杰正一脸平静地朝怪物走去：“喂……”
“小杰！”酷拉皮卡惊叫，见小杰已走入怪兽的攻击范围，只好从身后抽出绑住刀刃的武器，“看来是没办法了……空？”
“别急。”以微笑安抚酷拉皮卡震惊的绿眸，神月空放在他武器上的手，却坚定异常：“相信小杰，他可以的。”
“没事。”小杰扬起笑，安抚暴躁的巨兽，“因为我们闯了它的地方，它才会发怒。”
仿佛应答他似得，巨兽一声闷吼，蓄势待发地低下了头。小杰闻声，不退反进，眸子里闪着坚定和友善的光，直直地看着巨兽的眼睛：“我们并不是来破坏你的地方的，所以……”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神月空的嘴角更加上扬，虽然“我们”不会做什么，但有些人可不一定啊。
“危险啊！小杰！”猛得一蹬地，雷欧力飞身窜了过去，还未等大家反映过来，他沉重的金属制箱子已经重重地砸到了巨兽的头上。
“啊……”小杰的脸如同被雷击中般得僵硬。
“呃……”酷拉皮卡的脸像见到猪飞天般得抽搐。
“噗……”神月空的脸上是意料中的偷笑。
“耶……”雷欧力则是被巨兽的愤怒吓到。
一阵巨吼，怪兽直冲雷欧力而去，吓得他不顾形象地四下逃窜：“不，不要啊！”
霎时尘烟滚滚，黄沙满天，伴随秋风，横扫全场。
“那家伙……到底来干嘛的？”酷拉皮卡怔怔地问到，绿眸直视面前做舞的尘土。小杰仿佛还在打击之中，木木地半天答不上话。
看到聪明又有天分的他们，被雷欧力的幽默出场搞成这样，神月空满肚的肠子都快要打结了。天啊，谁来救救她，她憋得好难受啊！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记忆手册》上所记录的，小杰如变魔术般得遣走了犀牛怪，雷欧力虽死要面子但还是间接坦白了被巴士骗局所困。
神月空不由吹了声口哨，她想小杰若生在他们那个时空，也不需要为饭碗担心。至少，他可以去当个驯兽师，绝对出名。转头，她对雷欧力说到：“大叔，欢迎回来！”
“不要叫我大叔，我是雷欧力，雷欧力先生！”
“有什么关系嘛~”
“当然有关系！”
“可是，叫大叔比较亲切啊！”神月空坏笑，满足地看着气急败坏的雷欧力瞬息万变的脸。大千世界啊，居然这样的人都不是变化系，太神奇了！
“哪里亲……”
“你们还想浪费多少时间？我们已不知给多少人超过了。”马斯冷冷地打断了他们热闹的气氛，“若刚才听我的，就不会遇到那种危险的事。”
“但现在这样也不错啊，可以和雷欧力相遇，马斯先生的脚也没问题了。”
马斯闻言，脸色一青，刚才因为惊吓过度，忘了自己还在扮跛子。
“真是恭喜你，马‘屎’先生。”酷拉皮卡和神月空交换了一个眼色，字字针尖。
“恩恩，真是太好了。”神月空的笑容里夹杂着兴奋。雷欧力的回归，代表了无聊又辛苦的山路快要结束，离肥料先生消失的时间又近了一步。
恩，这才是快乐的四人组，以“屎”替人，总是不大好的。
冲酷拉皮卡眨了眨眼，神月空知道这次他们终于真真正正地组成了毫无芥蒂的小团队了。
约莫半个钟头后，他们终于走到了一座小镇上。
“很荒凉啊，会有人住吗？”雷欧力观望了下，只觉气氛诡异，阴风阵阵，黑鸦孤鸣。
“有的吧。”相当阴森破烂，神月空不由打了个寒战，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二选一问答城。
“有很多人在啊。”小杰抗着钓竿，左右张望着，并不很抗拒这样的环境。
“恩，不能大意。”酷拉皮卡撇着头看向两边，优雅仿佛是他的代名词。但在他身边的神月空，还是感觉到他绷紧的神经，让周身的空气都变得凝固。
真谨慎。神月空转头看了看神情迷茫的马斯，他果然察觉不到。想来他既没有雷欧力的运气和韧力，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光靠那点下三滥的手段，就想过关斩将？她看他就真到了正式考场，也只有送死的份。
“为什么你们会知道？”雷欧力大受打击，上下左右到处乱看，怎么找也找不出半个人影。
“你听不见呼吸声么？”酷拉皮卡的声音微低，绿眸中隐着戒备。
“还有衣服的声音，他们正躲起来。”小杰凝神，那种有节奏的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了。
“恩？”集中所有的精力，雷欧力依然只能听到“沙沙”作响的风声和乌鸦像似嘲笑得鸣叫，郁结，“哼！抱歉，我们只是普通人，是吧，空？”
“呃？那个……我，确实听不见。”欲哭无泪，神月空哀怨得直想捶胸。她居然和大叔沦落到一个等级，呜哇！
哀怨未毕，耳边已传来了小杰欢快的声音——“找到你了，婆婆！”
神月空跟上一看，巷子里果然站着个老人，矮矮胖胖，脸扁扁，嘴大大，看不出嘴唇，却有两颗暴牙对称地露在外面，有点儿像河马的脸。
不愧是小杰，比狗还灵的鼻子，比鹰还亮的眼睛，可比熊的蛮力，还有个类似超声波的耳朵！
“呃……喂！”马斯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许多带着防毒面罩简易版的人穿着幽灵服纷纷从破屋子里钻出来。
一个，两个，一群，两群……直到把路层层叠叠地堵死。
“心跳，心跳，心跳”像咒语般轻细的声音始终重复着，听得人心里发寒。
在古老而阴森的死城之中，一群看不见容貌的人如同在叨念魔咒般得挡在前路上。
恐惧感，瞬间降临，顷刻弥漫。
“心跳心跳的……吵死了！马斯，这条路没错吧！”已上过一次当的雷欧力显得格外没耐性。
“没错。”马斯的笑容有些狡猾，“若你想走别的路，我也不会阻止。”
酷拉皮卡冷冷看了他一眼，出面阻止了打算换路的雷欧力，他大概猜得出马斯有花样要玩，不过至少这句话不假。
“动不动就要走人，可是小鬼喜欢做的事哦。”神月空坏笑着调侃，试图缓解气氛。对知道答案的她来说，问答考试是最简单的一环。
“你说什么？”雷欧力看着神月空那张轻松的小脸，此刻更想吼叫：这小P孩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还和他同在“听不见”的阵营中，现在居然叛变到“不在乎”的营地去，不能原谅啊，“这要不是陷阱，那他们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们要往山顶的话，”河马婆婆走到他们面前，“除了通过这个城镇，绝没有其它办法。”
“这里也是猎人测试的关卡之一啊。”看到她手上的猎人协会标记，酷拉皮卡既不像小杰的兴奋，也不似雷欧力的别扭，只顾自冷静地分析了下状况。可不管怎样也没法想通的是……酷拉皮卡漂亮的脸微微一侧，绿眸印出了神月空懒散的模样，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那种轻松的态度，绝不是装出来的，他一直觉得她很可疑，现在疑虑虽已消除，古怪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的强烈。
哼，那个黄毛的小鬼也注意到了啊。婆婆有些无神的眼睛微微一闪，投向了神月空。这孩子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轻松的很特殊，让她很自然得从这群个性强烈的孩子中跳脱了出来，就是不知她够不够资本自负了！
“心跳，心跳…………心跳二选一回答！”突然得，老婆婆表情一个狰狞，嘶吼一声。那仿佛眼珠子都要爆了出来的恐怖表情，让没有把这点记录在册的神月空吓得差点栽到了雷欧力身上。
“喂，没事吧？”雷欧力反映很快得扶了她一把，这老太婆已经够吓人，这家伙还火上浇油。
“没事，脚下打滑而已，哦呵呵呵……”尴尬地笑了笑，神月空迅速稳住身体。尽管知道那婆婆是好人，但那表情还真是……
“问答？”雷欧力见神月空没什么事，再次转头问到。
“接下来，我会问一个问题。考虑时间只有五秒，答错就表示不合格……”听到这里，神月空的嘴角微微上勾，和记载的完全一样啊……真是Lucky！
“喂，等等，我们五人只能答一题？”雷欧力有些惊讶。
问答这样的考试他没什么信心，但那些小鬼更不能指望！就连马斯，也是一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怎么想都觉得危险！
“这样不是更快么？”
“但如果他答错的话，不是会连累我也失格么？”雷欧力意有所指地点向酷拉皮卡。
爆筋，居然被笨蛋小看。酷拉皮卡斜视，带着火药味说到：“怎么会？反过来的可能性，足以使人高兴得落泪。”
“噗——”神月空无视酷拉皮卡射过来的冰刃，捂着嘴缩到了小杰身后。她不行了，这两个爱记仇的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杰配合地替她挡了一挡，扬起一向乐观的笑容对他们说到：“我们只要有一个人答对，不就可以了么？”
“恩，恩！”神月空忙笑之中不忘探头闷应一声，在被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瞪视之前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很不擅长回答问题，哈哈！”小杰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却完全没有在意的情绪。乐观，单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想法已根深蒂固。
“我也是。”他们一定和得来，神月空从那张笑脸上挖到了同类的味道，不由宛尔。
“对不起啊。”马斯不阴不阳地声音打断，走上前对老婆婆说到，“可以让我先回答么，婆婆？怎么可以和这些家伙一起落第。”会被他骗到，可见脑子不怎么样。
“马斯先生？”小杰虽没有特别惊讶，但神月空看得出来，他小小的心灵还是受到了一点点打击。毕竟这是他出村后第一次遭到理念上相驳的事件。但这样总比一直受骗来的好。人总是在挫折中慢慢成熟起来的，而他幸运的是，身边还有可靠的人。例如酷拉皮卡，又如大叔。
“对不起哪，我完全没有意思成为你们的同伴。”马斯迅速撕破了脸。
蠢货，聪明人不管何时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神月空但笑不语得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起了一丝冷意：他伤害到了小杰，会被喜欢他的魔兽袭击，也算是种报应。
可惜这世上未必所有的事都有因果报应，善良的人未必得到好果，邪恶的人也未必能够遭到报应。冥冥中的安排，没人能够理解……
“你这家伙！”雷欧力当下气不从中来，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顿好打。
“住手！”神月空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冷冷阻止，清透的黑眸如同一汪可以静人心绪的潭水，瞬间冰冻了他冲动的火焰，“别为他脏了手，这里没地方给你洗。”
“我也这么认为。”酷拉皮卡脸上总算有了笑意，能和“屎”作别，他的心情不一般的好。
“嘿嘿，那……婆婆，我们开始吧！”马斯神气活现地撇了他们一眼，率先开始考试。
神月空则一脸无聊地看着他从初听问题时的吃惊，到后来莫名的自信，虽不能说千变万化，倒也算得上精彩纷呈，尤其他自傲的样子，让人不由联想到挺着肚子的大青蛙。
只是不管活了多少年，她还是不明白，这种永远没有答案的问题究竟有什么意义？真得发生了，又能怎样？如果不管怎么选都必须承受不幸，那在发生前努力让自己多快乐一点，不是更有意义吗？
“我先走了！”马斯在婆婆说完“通过”后，得意地朝他们看了一眼——看到了吧，这就是档次的差别，笨蛋们！
“马‘屎’先生，一路好走！”神月空抓着雷欧力的手一阵狂挥，她终于等到这刻了，那个激动啊！
“你在做什么啊！”愤怒地抖开神月空的手，雷欧力看着眼前再度被封死的路，心情down到了谷地，“不要开玩笑了！哪有这样的题！”
一连串的轰炸直逼向婆婆，炸得神月空节节后退，耳朵却高高竖起，在几分钟后，就等来了预期中的那一声悲鸣。
报应竟是如此之快……神月空看着酷拉皮卡拽住小杰的手，知道他是对的，为一个不配救的“屎”而永远丧失猎人考试的资格，实在不值得。
轻笑，带着丝自嘲。人命关天的大事，也成了桩可以评价估计的买卖，是她变得冷漠，还是天生就是该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料？
秋风阎王变态归变态，倒还挺了解她的，呵。不知怎得，嘴里竟融进一丝苦涩，像那久未品尝的黄连，怀念的连眼睛都有些发痛。
原来，她终究只能做个没用的笨蛋。在普通的世界受了二十多年教育后，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冷漠到……如此轻易的不去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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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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