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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这么说，她还有放弃的准备，酷拉皮卡无奈地看着她瞬息百变的情绪，一般人怎么跟得上：“说起来你是为了报恩才要考执照的吧，是什么样的恩惠，非要赌上自己的一生？”
“没办法啊，因为那是用一生也完成不了的大难题啊！”神月空笑，笑的时候又有些复杂和悲伤。她从不觉得自己不幸，也相信就算放弃也没人会责怪自己，但她和他……其实是一样的，一样的处境，不同的选择，如此而已。
看到那双充满了迷茫的眼睛，酷拉皮卡知道自己就算再问也是枉然，便体贴地收了声。只是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不安，莫名。他想知道她要做的事，这是一种没有逻辑和理智可言的直觉，直觉得……和他有关。
“考官回来了。”神月空努努嘴，这出戏怎么还不演完，她都不耐烦了，傻等也是会无聊的。
好在上天没有对她太过残酷，不久后尼得罗会长就在弹簧腿式空中降落法登场，并为他们争取到了再考一次的机会，还好心地让他们乘坐飞船到考试场地。
便宜他了！神月空笑着看雷欧力松口气的洋洋得意，就知道他是最高兴的那个，既得到机会又省了体力。运气，果然是实力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你那是什么眼神！”雷欧力不爽地瞪眼，她的表情让他觉得很不服气啊！
“温柔并带着祝福的眼神！”神月空咧嘴一笑，指了指门琪掉下去悬崖，“很高，是吧？”
“那又怎样？”雷欧力嗤之以鼻，他才不会怕，“体力决胜负比做什么民族料理简单多了！”
“同感！”酷拉皮卡轻拍了她的肩一下，“这应该是空的长项吧。”
“不，是它的长项才对。”神月空手一挥，小哈就像离弦的箭般弹了出去，“大叔，要是害怕需要帮忙的话，直说哦！”
“我才不会！”愤怒地对她挥了下拳头，雷欧力率先走到崖边，干脆地跳了下去，“我先跳了！”
“啊呀，啊呀，真容易认真啊！”神月空笑笑，手往上一举一停，小哈已顺利在葡萄蜘蛛回来之前取到了蛋，“辛苦了。”
小哈乖巧地蹭了蹭主人的手腕，然后把蛋放到了她的手心，才缩回自己的老位置——衣服前襟的开口处，一脸认真地俯视着那处裂口。
“别担心，这样的考试对他们来说很轻松。”神月空坐了下来，气定神闲地等他们凯旋归来。
“你对自己的伙伴，还是那么信心十足呢。”沙多斯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表情还是完全的没有改变。
“有点点的不一样哦，这次是百分之两百的信心，嘿嘿！”露齿一笑，心情好的她回答得很大方。
“那还真是个奇怪的孩子。”门琪看到小杰救了偷去他蛋的大胖子，不由惊讶。
“听说性格越特别的人就越能考上猎人，所以你的赞美我替他收下了，谢谢！”
“你的心情还真不错。”率先上来的奇讶听到这句话，不由淡淡一笑。
“当然啦，我本来以为这次完了，一定得打道回府明年再来。没想到，现在柳暗花明了嘛！”依然厚着脸皮撒谎，神月空得意洋洋地看着奇讶。
“……怪人！”奇讶被她看得有点毛，不爽地撇过脸，她还是一样让人情绪不定。
“那是你不懂我的平凡魅力！”神月空对奇讶做了个鬼脸，比平凡比普通，他们没有一个有资格跟她比！
“第二场测试的合格者，一共43名！”十几分钟后，门琪清亮的声音，响彻崖顶，为这风争不断的第二场考试，正式画下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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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无聊。神月空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透过自己毁坏的墙壁所带来的光线，稍稍看了下表，呃，才过了三个钟头么……
唉，没事可做又不能随便乱跑的时候，时间果然过得特别慢，她真得要在这个破地方，呆上整整三天么？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该为自己的人生赌上一把？偶尔也去大冒险地踩踩机关，走走迷宫，没准还能和小杰他们在一起玩，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
看着怀中打瞌睡的小哈，神月寂困意更深，这破地方怎么连个厕所都没有……漫长的第三场考试的首场——贱阱塔部分对她而言，实在有些简单过了头。
然连神月空也不知道的是，在这场考试的一开始，她已为伙伴们投下了一枚隐性炸弹——
“这里就是贱阱塔的顶端，即第三次测试的会场。”长得像馒头似得会长助理克尽责任地为考生做着介绍，“规则很简单，只要各位能在72小时内，活着到达地面，就算通过，现在马上就开始！”
“三天？”这么久？虽然塔是有点高，可是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吧。
“走下这座塔要三天，看来里面一定有很多机关。”雷欧力面色沉重，这种事想也知道。
“怎么办？”小杰问得直接。
“塔的四面只有墙，从这里下去，根本就是自杀行为。”
“喂，大叔，你这么说是不是太主观点！”神月空的头上崩出一个十字，他能不能不要那么肯定啊？每个人的手法都不同，这样试图往外走的人不都成了白痴么！
“没错，那只是对普通人来说不可能而已。”穿着紧身运动衫的男子带着一脸傲气，从他们中间穿过，径自往下爬，“但对一流的攀岩专家而言，只要墙上有裂缝，想过这一关就绝对不难。”
“好厉害！”奇讶惊讶地看着他如同在平地上行走的速度，才一会就下到1/3的位置。
“一下就爬到那里了！”小杰有了点兴趣，似乎很好玩的样子，他们也要这样做吗？
“好像在爬梯子。”神月空的额上挂下了一滴汗，猎人测试果然高手如云，什么样的怪胎都有。
“我光用看得就觉得头皮发麻。”雷欧力往后退了半步，掉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的。
“你恐高吗？”神月空撇了他一眼，反正他走内线，怕也没关系，可怜的是未来三天，他都得和那个臭虫东巴一路，怪悲惨的。
“怎么可能！我才……什么声音？”雷欧力话音未落，就被一些奇怪的叫声震了一震。只见几只巨大的怪鸟，扑腾着厚实的翅膀，朝这边俯冲而来。
“好丑的怪物！”奇讶说得有点恶心，倒没什么在意。
“恩，好恶心。”神月空木然地看着已缓缓飞离的三只怪鸟，胃一阵翻腾。
一出简单而又血腥的捕杀戏码，就这么自然地发生在他们的眼前，仔细看得话，还能发现墙壁上有争斗时留下的斑斑血痕。
第三场考试，才开始五分钟，就出现了第一个牺牲者。
“看样子，从外面走根本行不通。”许久，雷欧力才出了声。他的视线还没办法脱离那些怪鸟，刚才那一幕实在有点慑人。
“我想这里一定有通往下面的暗门。”酷拉皮卡肯定地下了判断。
“没错。”用手指了指身后那群摸索地面的考生，神月空微微考虑了下，才慎重地决定，“不过我还是打算从外面走。”
“空？”惊呼，为她卤莽的决定。
“会死的，你也看到刚才那个人了吧！”
“我知道你本事不差，但还是谨慎点好。”酷拉皮卡很坚决地反对。
“但我的方向感比较差，也不擅长破解机关，小哈到了塔内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神月空摸摸脑袋，老实地对自己的实力做了个分析。
可以的话，她也想代替东巴和他们一起走，但这样或许会让他们的命运发生一些改变。而那些改变，未必是她所乐见的：“而且这里没有窗，就是说塔内可能也是四壁干净，空间狭窄，和我所用的技术有点不合，会降低我的战斗力。”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我们是不能保证大家可以走在同条路上。”酷拉皮卡托着下巴，认真地考虑着她的话。她果然对自己非常了解，那应该不是冲动选择的结果。
“那空打算怎么下去？”小杰好奇地问，难道她也是攀岩专家？
“骑那个吧。”奇讶伸手往神月空的胸前一指，养个有趣的东西还真方便。
“Bingo！别担心，我铁定第一个到。刚才那些怪物虽然恶心，但杀伤力很弱，看它们三个对付个攀岩的都要花那么多时间就知道了，我能应付得来。再说了，我下去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它们也追不上。”
“骑那个？那个是？”雷欧力努力往神月空那里张望，难道这家伙不只带了自行车，还带了喷气式飞机吗？
“难道是它？”酷拉皮卡无言地看着窝在神月空前襟的小哈，正雄赳赳、气昂昂地蓄势待发，她是认真的吗？
“All right！”神月空一声哨响，小哈就冲出了她的衣襟，飞到了塔边。
“啊？真的假的！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啊！”雷欧力扯着嗓子，眼珠都差点被他瞪掉。
“恩，虽然一周最多一次，一次也只能载得动一个。”神月空有些伤脑筋地说，“抱歉啊，帮不了你们，先走一步了，终点见！”
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她已经随着一个干脆有力地蹬踏，跳了下去。
“空！”尖叫，一片惊恐，她不是说要骑吗？这明明就是跳啊！
“小哈！”神月空为承受下坠产生的力，不停转动自己的身体，直到感觉有点适应了，才勉强得张开四肢，减缓下落的速度。
与此同时，小哈也扑扇着翅膀紧跟着俯冲下去，像落雷般迅速地前进，速度比刚才那些狰狞的怪鸟足足快了数倍。
更让人惊讶地是。它的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火红，如同燃烧中的云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
“好大……”雷欧力拖着差点落地的下巴，这是科幻片么？那只原本袖珍的小鸟居然变得像只大鹏，在距离地面数十米的地方，稳稳地接住了坠落的神月空，并慢慢降落下去。
“那就是火焰鸟的原型么？我还以为空所说的残疾，是指小哈它没办法变成那样。”酷拉皮卡难掩震惊，果然是火焰般的存在，那样瑰丽的温柔之火，如同寒冬里的一簇灯光，给人以安宁的感觉，“奇讶，你怎么知道那只鸟会变大？”
“恩，因为先前就看到过。就是第一场测试，小杰去救你们的时候。”奇讶大方地回答，在经历了飞船上的风波后，他的心也慢慢开朗起来，“不过那时候它没载人。”
“呃？”他们错过了什么吗？酷拉皮卡转头看向安静得有些奇怪的小杰，他应该对这种事很感兴趣才对，“小杰，怎么了，脸色很难看。”
“奇讶，酷拉皮卡，雷欧力，你们刚才看到了么……空的眼睛。”小杰踌躇了一下，才犹豫地问出了口。
“恩？”雷欧力和酷拉皮卡互看了一眼，他们刚才担心得要命，哪有那个心思。
“我也看到了。”奇讶两手插在黑色短裤的裤袋里，声音有些低，代表他的认真，“那家伙的眼睛，完全变红了。”
“变红？那不是……”雷欧力惊讶地转首，看着因奇讶的话而僵硬的酷拉皮卡。
“恩。”小杰为难地点点头，他的心情有点说不清楚的怪异，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酷拉皮卡连忙冲到塔沿，却只能看到神月空豆点大的身影，安然站在地面，不知在忙些什么。
她是窟庐塔族的人？那么在海神号的时候，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说？
“酷拉皮卡……”小杰看着眼睛慢慢变红的酷拉皮卡，有点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说出来？
“喂，怎么了？”虽然不明白个中的原因，但敏感如奇讶立刻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尤其是那双如同火眼的红眼，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连续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杰一脸恍然地看着他，不知怎么解释，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抛向站在一边的雷欧力。
雷欧力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上去前拍了拍酷拉皮卡的肩，试图安抚他的情绪：“酷拉皮卡，空那小子对自己的事一向守口如瓶。我想他一定有什么苦衷。若你觉得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就赶紧下到底层把话说清楚吧。”
“……恩，抱歉。”半晌，酷拉皮卡才抬起头，眼睛已变回了原有的墨绿，却掩不去他的在意。
族人的事，对他来说比什么都特别，比什么都重要，和他一起走到这里的神月空敏感聪慧，不该不知道。
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蓄意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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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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