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旧事

作者:胡淼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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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狒狒(中)


      第二天晚上,难得见到公司老总蒋总也出席这次晚宴,看来公司对这次的合作确实挺重视。要知道平时我们压根见不到蒋总,平时都是副总王总打理公司。这次很幸运,对方公司派来的代表正是我以前相熟的采购部赵经理和钱姐。

      这顿饭吃得算得上宾主尽欢,看着一桌人的样子,我心想这次合作八九不离十,成功之后我好歹也算个小小的功臣,以后可以和张总提提,少安排我出点差。

      因为当晚这顿饭吃到夜深,之后又被要求继续陪着他们去酒吧坐坐,陪着喝了两杯酒后,我已经吐了一场,头晕眼花,四肢乏力……

      最后还是被同事送回了家。

      第二天去公司,张总一见我就嘲笑我的酒量太差,另外几个送我回家的同事也笑嘻嘻地跟着起哄。

      我正窘迫着,张总却说道:“你明天接着出差吧,那边事情不是还没有处理完吗?”

      我真是……喵了个咪的!

      四天之后,我终于出差回来,抵达时正是下午三四点钟,这次我已经轻车熟路,不再直奔公司,而是直接回到小区,从宠物店领了发财就回住处。

      我一手行李箱一手猫笼子坐电梯时,四个人和我一起进到电梯厢里,两男两女,穿着朴素,年龄大约都在四十岁左右。

      巧的是,居然都是去28层。

      下了电梯,他们一群人又和我一个方向往走廊西边走去。

      我们都默然无语。

      可我心中却有些紧张,甚至忐忑不安,瞟到这群人脸色沉重,似乎不怀好意,又联想到最近看的几起单身女性遭绑架新闻,就越觉得这走廊光线怎么这么差,这走廊怎么这么长。

      但又想着大白天的,不至于出什么事,如果真出意外,我就大声呼救,不叫“救命”叫“救火”,这样应该会有人出来吧。这样想着,我的脚步越来越快,不多时,就将那群人甩出几米远。

      等我走到我房间前,将猫笼子和箱子放在地上,从身上的小挎包里哆哆嗦嗦的掏钥匙,那几个人却跟到我身后,我顿时紧张的手心冒汗。一方面是因为我紧张,另一方面是我不敢立马开门,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尽管包很小,我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钥匙来。

      然而那群人却掠过我的身后,聚集到隔壁门前停了下来。

      “咚咚咚!”

      他们在敲隔壁的门。

      见敲门室内没有动静,于是其中一个女人开始叫门:“开门啊!”用的是当地方言。

      另一个男人也叫道:“哥哥、嫂子,快开门!”也是本地口音。

      “哐!哐!哐!”

      敲门的声音变成了撞击声,两个男人开始拿脚踹门。

      我在一旁觉得十分尴尬,急速找到钥匙,开门进了房。

      可我即使进到房子里,也能清晰的听见隔壁门口敲门声和叫门声越来越大。

      从笼子里放出发财,发财非常不爽的瞥了我一眼,然后伸个懒腰就跳上沙发打盹。

      外面的声音不绝,我也是不堪其扰,想着不如出门躲躲。我的手刚摸上门把手,就听见“哐“的大响声,墙壁随之也震动。

      我心想,难道是那群人把门踹开了?

      推门出去一看,门口已经站着两三个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起来好像是这层楼的其他住户。

      我也站到那几人身边,正好侧对着隔壁敞开的门,门框旁的墙壁上掉下来了一块瓷砖,碎在地上,无人问津。但门更像是从里面打开的,因为除了门上好些脚印和微微凹进去的变形处之外,门框和门锁部分没有从外部破坏的痕迹。

      我扫了一眼房间,奈何室内光线弱,看得不是很清楚。

      一面紫色喇叭花图案的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但依旧有光隐隐约约透进屋。

      白色的吸顶灯没有开,屋内家具不多。一张垫着透明塑料桌布的长方形餐桌,餐桌下面堆了不少杂物,看起来混沌沌乱糟糟,而餐桌上只剩一小片空处,几把有些油光的靠背椅归拢在餐桌边,一个米色小冰箱离餐桌不远,一张盖着花布的双人沙发放在和房间紧挨着的那堵墙边,一张大尺寸的婚纱照挂在沙发背后的墙上,再往里是一张不大的双人床,床边放着一把靠背椅子,椅子上搭着许多件衣服,床头的墙上挂着个小空调,床对面是一面衣柜墙,衣柜墙下有个被印有牡丹花纹床单盖住的大箱子,没有完全盖严实,箱子露出一角,是个纸箱,箱子上面还压着几床被子,还有一些包装盒摞起来放在角落里。

      房间里这些陈设倒是挺简单,不过装饰却很奇怪。

      大红色的胶带攀在白墙上齐腰高的地方,以一种回旋往复的曲线走势围着房间绕了一圈,柜子或者其他东西挡住墙的地方,红色胶带就直接从这些柜子、婚纱照、电冰箱……上覆盖过去,一直到大门两侧的墙壁。入室的地上用红色胶带贴出了一个环形图案,并向两边墙上延伸,与白墙上的红色胶带交叉。地面上四处散落着类似鸡毛的褐色物体絮状物体,显得屋子里乱糟糟。

      刚才那两男两女此时正站在狭窄的餐桌和沙发处的空处,地上的褐色絮状物更是纷飞乱扬。

      房子不大,显得格外拥挤,那几个人围着一个瘦小扎着低马尾的妇人,用当地方言吵吵嚷嚷,嗓门很大,其中那个叫门的女人还回头瞟了我们几个站在外面的人一眼,似乎是要确定有人看见他们在吵架,然后又回过头去,继续用方言大声的呵斥被围住的瘦小妇人。

      那妇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手指不停的卷扭着身上那件领口变形泛黄的白色短袖的下摆。

      我的目光不知为何却被墙上被红色胶带覆盖而过的婚纱照吸引,这幅照片是早期的影楼风格,里面的人物造型现在看起来有些土气,男人穿着一身西服,女人穿着臃肿的婚纱,但是婚纱照上两个人却笑得很幸福。

      那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人,脸上的痣很显眼,但是看起来倒也是意气风发,颇有点潇洒劲儿。婚纱照里的女人,看起来也有些眼熟。那平淡的五官,看起来和我在宠物店遇到的那个中年妇女似乎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婚纱照里的她看起来无比幸福,白净的脸上笑容清甜,还有两个酒窝,头发盘起来,留下几缕细长盘旋的刘海在额头两侧,还挺好看。

      那一段红色的胶带就从两人腰间盘旋履覆而过,就像将两人拦腰斩断似的触目惊心。

      我有些吃惊,这时,我看见那个中年妇女大叫一声掀翻了桌子,桌子上的杂物乒乒乓乓砸的一地都是,几张椅子也随之倾倒。围着她的那几个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倾覆的桌椅还有散落的杂物逼得往旁处退了好几步。而那个中年妇女从屋里的人群中夺路而出,矫捷的从一旁杂物的角落中拽出了一个东西。

      她从我的身边跑过,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只感觉到仿佛是一阵风从我身边掠过,但我切切实实看到了她的模样——不就是我在宠物店遇到的那个寄养狒狒的女人吗?

      而她手里拽着的那个东西,正是一只狒狒。

      屋里瞬间乱成一团,那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即那两个男人一边叫嚷着一边追了上去,还没出十几步路,那两个男人就一把将那个中年妇女按倒在地。

      那个中年妇女倒地后一直大声嚎叫,拼命挣扎,但她却根本挣脱不了两个男人的控制。

      一时间,走廊乱成一团,更多的住户也纷纷开门出来看热闹,还有一些半开着门,从门缝里往外看。

      我顿时也傻了,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啊——!!!”

      “啊啊啊——!!!”

      突然那个房间里传来一声短厉的女人尖叫声,随后另一女人发出了更高更长的尖叫,直刺入人的耳膜深处,更加刺痛人脑子里某一根绷的极紧的神经。

      呼啦啦的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往那个房间里涌去。

      我反而被人群挤着离那房间越来越远,像个傻瓜一样,任人推挤。我突然回过神,赶紧往人堆里挤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听见从房间里传来一声大喝:“快报警!”

      各种哭声,电话声,议论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走廊楼道。

      我在往里挤,却有人也在往外挣扎着要出来。

      一个大婶模样的人一边用力拨开两旁的人一边大喊:“死人啦,死人啦!快让我出去啊!”

      更多的人听见这话,却更加积极往里挤去。

      我就这样被人潮推动者,居然进到房子里,房间的窗帘被拉开,屋子里显得明亮许多,虽然明亮,但有股森森的寒气从屋子里往外直冒。想来看看情况的人太多,地上又是乱七八糟,没人去动那些倒地的桌椅、散乱的杂物,大家都探着脚找空处落地。

      连续不断的哭嚎声从房间里面传来,我听出其中一个好像还是之前那个叫门的女人的哭声,她似乎一边哭,一边用一种奇特的当地方言的语调在说着什么。

      我被挤到沙发边,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上面,对我说:“我看完了,咱两换个位置?我要出去。”

      我有些发懵,但那个男人已经从沙发上放下一只脚,我只好踩上沙发,踩在沙发上摇摇晃晃,手自然扶上了墙壁,正好摸到婚纱照上的红色胶带。那个胶带并不是一整条,而是一小段一小段拼贴而成,我皱了皱眉,强迫症似的撕下一小块,露出了新娘的腰。我站在沙发上,目光投向被人团团围住的地方。

      他们都围在墙柜边,原本放在墙柜边的箱子上的被子全被抛到了床上,覆盖其上的床单也被掀开,箱子里原来是一个滑盖移门的冰柜,冰柜上的滑盖移门被打开了一半,白雾状的冷气不断的从冰柜里冒出来。

      冰柜边跪坐着两个女人,边哭边哀嚎。他们周围满了好奇的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去,议论纷纷。

      沙发上又站上一个人,是一个不相识的年轻女人,她指着冰柜那打开一半的窟窿对我说:“哎呀,那就是尸体。”眼神里闪烁出某种好奇心被满足的光彩。

      “啊?”因为那个位置正好在阴影下,而我站的沙发在窗子边的明亮地方,所以实际上我看到的冰柜那边格外黑乎乎。但是听旁人这么一说,我忍不住更仔细去看。

      我眯起眼睛,费力去看。

      果然,我看见一颗头颅从开着的冰柜里露出轮廓,凉气从他的周围漫出,顺着头颅的影子,我似乎还能看见下面的脖子、肩膀、胳膊……

      那个人像是蜷缩坐在冰柜里一样……

      我身子向前探了探,想再仔细看看脸,是不是我上次遇见的那个高个子中年人。哪知一个踉跄,差点从沙发上摔下去,辛苦顺手借力扶了一把前面的人肩头才稳住身形。

      哪知道前面被我当做扶手的男人还没等我说谢谢就猛地一跳,伴随着“妈呀!”一声大叫就往门口挤去。

      我被他一吓,咚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下去,差点崴了脚,好不容易在那个位置站定。

      正当我想往前去看个清楚,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纷纷开始往外撤离,我又被人群裹挟着往门口带去。我只能顺着人群往外,但那恸哭声让我心里堵得慌,我一回头,从人缝中却一眼瞥到冰柜里的头颅——惨白的脸,结着冰晶,头发杂乱,张口瞪目,脸颊上还有一个显眼的黑痣……

      我顿时觉得胃里一凉,一种强烈的呕吐欲翻腾而上。

      等我终于被人群裹挟出了房间,胃里早就翻江倒海,只想先找个地方吐一会。

      结果,刚走到人群外围,想顺顺气,就听着身边有两个人在议论。

      “你看见了吗?”

      “什么?”

      “尸体!”

      “什么?!”

      “这个女人把她老公给杀了,放在冰柜里了!”

      “啊!真的假的啊!”

      “尸体就在房间里面,你不信自己去看看。”

      “你看到了吗?”

      “我刚才挤进去看了一眼,那颜色……真慎人!我差点就吐了,今晚肯定要发噩梦。”

      “哎呀妈呀,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也太吓人了!”

      “是啊,我得和我老公说说,赶紧搬家。”

      “没想到这个女人平时看着老老实实,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老实什么啊,她经常一个人神神叨叨的,你没见过吗?那样一看就知道是脑子有病!”说话的人还有手指指在自己的太阳穴附近虚空画了几个圈。

      “不会吧……”

      ……

      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我还没吐出来,就被人群挤到更加边缘的地方。

      等我注意到时,我离被压制在地上的那名中年女人已经很近。

      她周围也围了一群人,对她指指点点,而她只是在不断的嚎叫,挣扎,头发散乱,嘴角都是白沫,嘴唇裂开,鲜血染在嘴边,眼睛瞪得极大,向外突出,像是要挣脱眼眶似的,眼白充满了血丝,红通通的。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变形,露出了她的内衣——泛黄而变形的文胸。

      她手上原本牵着的那只狒狒却躲到由人群之后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我看了一眼那只狒狒,我发现它也看着我。

      突然,狒狒从人群间朝我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一惊,背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它真是普通的狒狒吗?

      我心脏突然猛跳起来,噗通、噗通,我自己都能听见那剧烈的跳动声。

      我想起了我的神兽发财,便趁着混乱,回到自己房间,迅速关上门,将背倚靠着大门,这才觉得腿有些软。

      刚才那一惊,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我抱住沙发上的发财,感受到它热乎乎的气息,才觉得稍稍心安。

      我对发财说:“发财,你不是神兽吗?你不是要保护我吗?我刚才被吓死了你知道吗!”

      我盘腿坐在原地,人们嘈杂的声音和隔壁房间的哭声还是不断传来,可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出门去看一看了。

      发财似乎听到我的话,动了动耳朵,但身子依然没怎么动弹。

      我继续说道:“别这么不靠谱啊!好歹你变个身什么的,让我安心一下啊!喂,你不是神兽吗!”

      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在我面前响起:“谁让你总不在家,它当然生气不理你了!”

      我一抬头,正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双马尾少女。

      我下意识的把这一串拗口的名称说了出来:“人间事务特别办?”

      双马尾少女依然一身黑色洛丽塔服装,刘海下的眼睛晶晶亮,忽闪忽闪:“又见面啦,真高兴,胡淼淼,你叫我小双就好啦!”

      “再次见到你,很高兴。”小双身后果然还是那个身穿燕尾服头戴伊顿帽的白发男子,“上次忘了自我介绍,我叫白伊。”

      我从地上站起来,怀里抱着懒洋洋的发财:“你们告诉我,这个神兽,是不是假的?”

      小双朝我一瞪眼,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是了不得的神兽,一般人想都想不来的,你还敢质疑它,不要命啦!”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我天天把发财当爷供着,好吃好喝伺候着,也没见它出过一分钱的力,今天发生这种事,我都怕得要死,让它变个身啥的都不干,只知道睡觉。

      我觉得它不是假神兽,就是真懒猫!

      我刚张嘴准备反驳,忽然屋子里光线昏暗下来。

      一个荧白色的人影突然从和隔壁相连的那堵墙上冒了出来,身形高大。

      他朝着我们的方向一步步走来,每走一步,他的身影都晃动的厉害,我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眼花。

      看见他晃动身影涣散、聚集、再涣散、再聚集……我就这样看着这个人影步步紧逼。

      虽然有小双和白伊在我前面挡着,我依然害怕的战栗不停,我感受到一股极寒的凉气从那身影上向我袭来,我手脚上的血液似乎凝固住一般,四肢发麻得快没有了知觉,我心想,果然,我该早就想到的,见到这两个家伙特么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小双和白伊互相使了一个眼神,从两侧朝那个人影冲去。

      小双手里拿着一条亮闪闪银鞭往空中一甩,只听“啪”的一声,银鞭瞬间散化成一张银网朝着人影扑去。

      然而,那人影晃动,身影散开,银网扑了个空。

      白伊见状伸手从空中抓出一把黑色长柄雨伞,伞撑开,他反手往后一用力,黑伞伞面反向撑开,伞沿满是闪闪发光如同钻石一般亮晶晶的物体。白伊手一抖,那伞柄如同长蛇一般扭动起来,反向撑开的伞面朝着白色人影飞去。

      但那人影突然晃动得十分厉害,整个身影仿佛化作一团雾气,虚虚幻幻之间,那伞面却并不箍住人影,也随之抖动起来。

      只见伞面抖动,伞沿上不断掉落亮晶晶的细粉,细粉掉落在那一团雾气之上,却将那雾气压制,一点点地回缩起来。

      这时,小双的银鞭声再次响起。

      “啪!”

      那张银网朝着慢慢显现人形的人影扑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电光火石间,而我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好像是傻了一样。

      只听小双一声低呼:“糟糕!”

      我浑身一冷、眼前一黑。

      等我眼睛能看见东西的时候,我发现我飞起来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我漂浮起来了。

      我现在正漂浮在大门背后,脑袋快要顶到天花板了,脚底下很虚。

      小双正抬头看着我,她身边是蹙着眉头的白伊:“淼淼!”

      我这才注意到我被一团白雾给包围了,而我的臂弯里还抱着发财。

      我见状不对,大声呼喊:“哎,哎,你们救我下来啊!”

      小双焦急地说:“我们现在无法下手,一旦下手,你也会受到牵连。”

      白伊接着说道:“你先冷静,我们想办法救你。”

      我心里一万只羊驼狂奔而过,都这个时候了,还说想办法,想你妹的办法,赶紧救我才是正经事啊!

      这个狗屁人间事务特别办做事太差劲了,都没有什么预备方案、紧急预案什么的吗?

      一点都不专业啊!

      差评!差评!差评啊!

      突然间,我只觉得心口一阵绞痛袭来,一股难以压制的热气从胸口往嗓子眼冒,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咳了几声,就觉得嘴里充满了一股子腥甜味。

      我只听小双的声音显得格外紧张:“淼淼!”

      我望向她,忍不住又咳了几声,下意识想捂住嘴巴,结果抱着发财的手松开,发财一个骨碌从我怀里跳了下去。

      我只觉得意识逐渐涣散,眼皮越来越重,最后从眼睛缝隙里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我面前一掠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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