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剧情扭曲者

　　“是八岐大蛇！”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阴阳师刚放松的精神一下子又绷紧了。

　　鬼使黑僵硬的转头，看到了爬在自己肩膀上的虚影。

　　“看样子小行宫那边也没有崩解啊，召唤阵一直在运作呢。”惠吕比说道，在阴阳师的慌乱之中显得置身事外。

　　——这家伙只打算看着！八岐大蛇怎么就没有随着其他记忆一起崩解啊？

　　鬼使黑几乎是立刻就判断出惠吕比的意图，对方的确期待着记忆的扭曲，却并不打算自己做些什么，惠吕比只想当个看客，观察鬼使黑所能做到的极限。

　　“可恶。”

　　阴阳师们重新构筑了法阵，与之前他们在小行宫里布置的一样，暂时性的控制住鬼使黑。因为没有源自平安京的援兵，所以现在阴阳师们也没有重新封印八岐大蛇的办法。

　　“先切断召唤阵的链接！不能让鬼使黑进一步接受来自阴界的力量！”
　　在一群阴阳师中只有与鬼使黑又灵力沟通的三枝能明显感觉到鬼使黑的力量变化，这个式神给他的感觉阴气越来越重，很快就要到达三枝的承受极限。

　　法阵暂时性的切断了来自阴界八岐大蛇的力量，可这种无力的抵抗也只能持续很短的时间，阴阳师们力竭之时八岐大蛇的降临就不可阻挡。

　　在不远处传来温婉的女声，她柔柔问道：“大人们，需要帮助吗？”
　　她拿着法杖从隐匿处走出来，一步一步安定极了，和惠吕比一样置身事外的模样。

　　“是你……八百比丘尼。”
　　跟在惠吕比身边的狌狌也不装作普通野兽了，而是一语道破来者的身份。

　　三枝厌恶的咬紧牙关：“就是这个女人放出了八岐大蛇！可恶现在还要出来碍事吗？”

　　“哎呀这可误会我了，我可是来帮你们解决八岐大蛇的。”八百比丘尼笑道，朝狌狌眨眨眼。

　　狌狌了然的闭上嘴，不再多话。

　　三十年前，松尻寺。

　　惠吕比站在一片战斗后的废墟中，木然的捡拾僧侣们被吸干精气后的遗体。八百比丘尼把玩着手中的法杖，好奇的像惠吕比问道：“你真的打算好了？在记忆世界中寻求扭曲现实的方法？”

　　“这是我的错误，就该由我修补。”

　　这可不是人力就可以修补的问题呀。
　　八百比丘尼对惠吕比的野心也不知是应该惊叹好，还是嘲笑好：“创造一个记忆世界需要极大的记忆量，你一个人的够吗？”

　　惠吕比沉默片刻，坚定道：“狌狌和食梦貘会帮我。”

　　“那个海外过来的野兽呀……和妖怪野兽达成友谊，你也真是个奇怪的和尚。”
　　八百比丘尼温柔说道，语气里没有任何偏见，仿佛只是真的在说一件奇怪的事。
　　“既然如此，那么我有一件事也需要你的帮助，惠吕比愿意帮我吗？”

　　惠吕比看着这个已经闻名天下的占卜师，不知道自己能帮得上这样的人什么忙，但仍旧真心实意承诺道：“您路过此地也愿意出手相助，感激不尽，有什么我能做的必当竭尽全力。”

　　八百比丘尼挥挥手：“没那么麻烦，就是借你的记忆世界用用……反正你也想扭曲记忆不是吗？不介意我平时也用用里面的人物，扭曲一下记忆吧？”

　　“那是自然。”

　　“那么多谢啦，今后还请将记忆世界借我作为召唤练习的道场。”

　　……

　　尽管狌狌从来没见过八百比丘尼，却能得知八百比丘尼与惠吕比之前的过去。既然是惠吕比亲口承认了的来客，狌狌也不会主动去戳破。
　　不过惠吕比此前知道八百比丘尼借用他记忆世界练习召唤的是八岐大蛇吗？

　　面对三枝的责问，八百比丘尼好脾气的解释道：“虽然我是想解放八岐大蛇大人，可是却不希望这个世界破灭。现在才露出一点气息就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可不想死。”

　　三言两语，记忆世界崩解的理由就被八百比丘尼扣到了还未彻底降临的八岐大蛇身上。

　　但这不仅没有缓解阴阳师们的情绪，反而令所有人陷入更大的恐慌。如果说世界都开始破碎，那么普通人怎么办？

　　“喂，鬼使黑……明启带你过来难道就没有说什么吗？当时他说有解决的办法才把你带走的。”

　　一个阴阳师向法阵里的鬼使黑问道，从他们再会到现在，鬼使黑都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明启的事情，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阴阳师们一概不知。法阵内的鬼使黑也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沉默以对。

　　绿幕前。
　　纯然的黑暗里有一些细小的对话声，这种声音太杂乱太微弱，最后形成一股蜜蜂似的嗡鸣。

　　‘剧情还没有结束吗？什么时候才开始新篇章。’
　　‘我们的目的不是新篇章吧，能把剧情继续下去就好啊。’
　　‘继续下去的剧情我们又看不到……’
　　‘剧情继续多久我们就得在这里呆多久啊，真没意思。’
　　‘要不要出去看看？’
　　‘怎么出去？我也想出去。’
　　‘我出去过啊。’

　　‘……’
　　‘……’
　　‘……’

　　细微的嗡鸣瞬间消失，又爆发开来。

　　‘你出去过！’
　　‘怎么出去？什么时候出去的？’
　　‘能离开黑暗空间？’
　　‘早点说啊！’

　　哪怕连形体都消失，那个被众多声音围攻的个体也感到了一丝压迫感，如果有身体的话他一定已经被其他家伙压扁在地上。

　　‘在幕布的背后就是另一个世界，我们当然可以出去。不过现在四周都黑掉了，不知道往哪里走，只能试试。’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试试找一个出口还是一个蛮可怕的词，声音们的热情立刻就他打消。

　　‘你应该在绿幕还亮的时候说这个。’
　　‘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因为我们在外面的世界完全没有存在感。’
　　‘没有存在感？’
　　‘就类似……松尻寺里当幽灵的那种感觉，看不到摸不着什么的，因为没意思所以那时我很快就回来啦。’
　　‘你是个笨蛋啊！’
　　‘说他是笨蛋的话和说我们都是笨蛋没有区别。’
　　‘……算了我去找路了。’

　　多人格的好处就是一心多用，在其他碎片还在吵架的时候有一枚碎片已经操控着不存在的形体四处游移。
　　他在黑暗中寻找方向最怕的不是看不到目标，而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移动。连形体都没有的话，具体有没有动，往哪里动都是一件无法判断的事。
　　这枚碎片也只能凭感觉，想象自己的确是在移动。

　　黑暗中没有时间的概念，他或许是移动了很久，也可能只是思想上感觉时间漫长。但的确有很多情绪和记忆随着移动，像水中的沙子一样沉入脑海深处。只有“离开幕后”这个想法无比清晰。

　　眼前白光乍破的那一刻，他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反而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出来了？”

　　一间普通的屋子，同时又一点也不普通。不是他看惯了的日式房屋，而是在更久远的记忆里才出现过的现代居舍。房间里摆放着明显属于欧式风格的斗柜和床铺，上面都蒙着一层厚厚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呆过的地方。
　　整个房间唯一发出些许声响的是摆放在床头的笔电。

　　脱离幕布的他好奇戳了过去，发现自己的手指陷入了那片漆黑屏幕。

　　‘这是绿幕！所以我现在在幕前了吗？’
　　他恍然大悟，随即立刻把手指抽出来。刚从那里离开，他还不打算回去呢。

　　不过就和另一个碎片说的一样，出来后碰不到任何东西，连镜子里都显露不出他的模样，让对自己现在形态万分好奇的他很失望。

　　‘先出去看看好了。’
　　这么想着，他离开了房间。

　　窗外的车水马龙对他的吸引力可远比一个小幕布有趣，离开房间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大致记住了位置便毫不犹豫的飘了出去。

　　外头的世界对他来说又熟悉又陌生，他明明记得所有东西的名称和使用方法，却又像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一样好奇。连一个小女孩和朋友用手机打电话，他都好奇到一路跟着，只为了看看对方怎么使用机器。一路跟到繁荣街巷时还能闻到零食的味道。

　　‘唉我也好想吃，可是没有身体。’
　　看着自己透明的手，他为难的皱起眉头。这时一声巨响似乎是在耳膜边炸裂，紧随而来的便是地面的震颤。明明四周都是他人的尖叫，可还是让他捕捉到一个孩童的声音。

　　“好想，好想出生……想出生，为什么不答应我……”

　　“……是我不好吗？……我什么都可以做呀……”

　　有孩子想要降生？
　　为什么他能听见未出世的孩子的声音？

　　对了——因为他是，他是——什么来着？

　　‘嗯，我好像是个鸟一类的东西。’
　　仗着自己可以被任何物体穿透，他无视四散奔逃的人群，站在原地，对空荡荡的脑内进行挖掘。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对过去不是很记得清，努力想的话倒是能想起来，就是有点累。
　　‘看样子也不是失忆嘛，虽然得想想才行。’

　　“我想出生，答应我……回应我……让我出生……”

　　那个孩子的声音又出现了。

　　‘是地震中的孕妇在生产吗？’
　　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一想到是一个“新生命”即将诞生，他就觉得无法割舍。
　　‘那可是全新啊，未来无限呢。’

　　于是他满心欢喜的超那个即将有新生命诞生的地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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