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后的丧尸很寂寞

　　莫问问神色紧张且犹豫，她不自觉地咬着右手大拇指的指甲，视线紧紧锁定在屏幕上的年轻男人身上。
　　屏幕上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的吧台前朝里张望着，他的双手伏在台面上，食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桌面，偶尔会回身看看四周。
　　等了一会儿，丝毫不见那男人要离开的意思。
　　刑爽微微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个男人的模样很是眼熟。
　　莫问问一咬牙，双手胡乱地揉了揉脸，这才下定决心一般朝着外边的蛋糕店走去，走的时候脚步踩得十分重。
　　刑爽担心莫问问有麻烦，也一并跟在了后头。

　　两个人走到蛋糕店，莫问问顺势关上她们来时的门，脸上挂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笑容，她本就生得小巧动人，笑起来更加甜美，“不好意思先生，让你久等啦，不过我家蛋糕店今天已经全部售罄了哦，先生请明天赶早~”她说。
　　年轻男人摇摇头，轻声道：“你们好，实在抱歉打扰二位了。”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掏两张名片，分别递给莫问问和刑爽：“我这次来，是想找莫小姐的。”
　　刑爽接过对方递来的名片，低头看了看。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人会用名片这种复古的东西了，毕竟数字化的时代里名片似乎显得有些累赘。名片的设计很简单，黑白色调，除了重要的信息外，没有多余的东西，看上去既简约又大气。
　　只见名片的右上角，印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陈利言”。

　　陈利言、陈利行，一看就是关系匪浅的名字。
　　刑爽好奇地抬头看向对方，利落的短发，干净帅气的五官，仔细看来，确实与陈利行有几分相似。
　　一旁的莫问问低头看了眼名片，微微吃惊到：“陈利言，你是陈利行的……？”
　　“弟弟。”
　　“啊，原来弟弟，变化真大，我都没认出来。”莫问问笑着收起名片：“找我什么事儿啊？订蛋糕吗？给你亲友内部价如何？”
　　刑爽暗暗佩服着莫问问的演技，胡说八道和情绪切换的本事简直出神入化，看上去丝毫不显生硬。
　　陈利言微笑着摇摇头，“谢谢，以后若是需要订蛋糕，我一定找莫小姐帮忙。”他看着莫问问，“不过我这次来，只是想向莫小姐询问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儿啊？”莫问问微微瞪大眼睛，一脸的天真和好奇。
　　面对莫问问的询问，陈利言并不急着回答，而是邀请她去对面的咖啡馆，顺道连刑爽也一并邀请了。
　　刑爽本想拒绝，正欲开口之际却被一旁的莫问问握住了手，并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无奈之下，她只得收起回绝的话，跟着二人一同去了对面的咖啡馆。
　　陈利言是个挺绅士的人，他会让刑爽和莫问问先进咖啡馆，会帮她们拉开椅子，点餐前会询问她们的口味和喜好，所有的行为举止十分自然，一点儿也不显得客套生硬。
　　三个人各自点了饮品后，陈利言先是与莫问问闲聊了几句，聊天中偶尔也会带上刑爽，不会让她这个局外人受到冷落。
　　期间莫问问的表现十分出众，语气自然表情生动，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典范。
　　当然，撇开这些，莫问问的言行也透着一股子不太自然的地方。
　　她竭力在聊天中占据主动，似乎刻意避免着陈利言提及什么东西。
　　刑爽默默喝着茶，默默降低着自己的存在，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咖啡的表面正印着自己的投影。
　　不知道边维瑨饿不饿，她还没来得及喂他一些牛肉。

　　闲聊了一会儿后，陈利言的大拇指轻轻磨蹭着咖啡杯的摆手处，“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莫小姐，我哥……在哪儿？”
　　正搅动着咖啡的的莫问问手一颤，咖啡勺随之滑落，与杯壁轻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莫问问微微瞪大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却被满脸的好奇彻底掩盖：“你哥？陈利行？你为什么要问我啊？我哪知道他在哪儿啊。”
　　陈利言抿抿嘴，直直地看着莫问问：“因为我哥变异那天，我看到你把他带走了。”
　　“……”莫问问一脸震惊，原先刻意摆出的好奇表情僵在脸上，看上去十分不伦不类，“你……”
　　陈利言见她这副表情，连忙摆摆手，“莫小姐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自从那天之后，我爸的身体越来越差，最近总是说想见我哥，所以我就想带他去给哥烧柱香。”
　　还没缓过神来的莫问问顿时眨巴着眼睛：“上……上柱香？”
　　陈利言点点头：“若是莫小姐也不知道具体方位，那提供一个大致方位就可以了，我知道当年清剿小组对待丧尸的手段，也不奢望我哥能被好好安葬，我只想知道他被掩埋的大致位置。”
　　莫问问听后垂下眼帘，重新拿着咖啡勺搅动着杯子里已经微微发凉的咖啡，沉思片刻后抬起头：“时隔太远，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她的声音有些沉闷，说话时一直盯眼前咖啡。
　　“这样啊……”陈利言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向莫问问道了谢。
　　从咖啡店出来，陈利言将二人送到蛋糕店后便开着车离开了，莫问问看着轿车绝尘而去时，悄悄舒了一口气，但情绪上却没什么好转，仍旧有些恍惚。
　　刑爽见她没有要倾诉的欲望，便没主动询问，她喂了边维瑨后简单做了两道家常小炒，莫问问吃完后直接回了房间，半天没见出来。

　　刑爽仍旧像前一天那样蜷缩在沙发上，裹着外套迷迷糊糊正要入睡之际，突然听见一些响动，她连忙支撑着坐起身，黑暗中见莫问问正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陈利行的房间前时,她打开了金属墙和金属栏杆的开关。
　　待栏杆上升到一定高度后，她径直走了进去。
　　刑爽有些担心，连忙踩着拖鞋走上前，在漆黑的屋子里，她只能看到一些轮廓。
　　金属墙的电源开启后，陈利行自然被吸附在了墙上，就连边维瑨也没能幸免。而此时的莫问问似乎正紧贴着陈利行，被束缚着的陈利行正本能地扭动着身躯，发出熟悉的单音节。
　　似乎是意识到有人靠近，莫问问动了动，“开灯。”她轻声念了一句。
　　接着，房间里的声控灯突然大亮。
　　刑爽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激得很不舒服，她微微闭起眼睛，等适应后才重新睁开。
　　这时，莫问问松开抱着陈利行的双手，拽着衣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旁边的陈利行一直试图去咬莫问问，但是由于四肢受到限制，他一直咬不到。
　　房间的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两人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直接坐下，莫问问的眼泪流了好一会儿后终于止住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鼻音，问道：“刑爽，你和你养的那个丧尸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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