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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生死之间
“元晟,元晟!”
元晟听出来了,那是元奕在唤他,不由循声回了回头,在看到一边虚无时,才想起自己还在幻境之中。
正要转头去看石暗,眼前灰蒙蒙的雾气开始散去,场景又恢复到人来人往的长街面摊旁。
他下意识地回头,却已寻不到石暗的身影,只余下那木盒仍静静搁在桌上。
“元晟,你没事吧?”
元奕走到近前抬手搭上他的肩头,这才将他从怔神中拉了回来,侧头看向他,摇了摇头:“无事。”
“我方才见你直挺挺地站在此处,而周遭的凡人又像是未发现你的身影,便晓得此处被人布下了结界,是何人所为?”元奕说着,目光将之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落于一侧的木盒之上,“这是何物?”
元晟瞧了一眼,上前抱起木盒:“这是有人托我捎给兰馨上神的东西。”说着,他又引开了话头,“清君的事儿都办妥了?”
元奕正要回话,到是一旁的面摊老板转头看到二人,先是怔了怔神,而后有些讪讪地走了过来。
“客官,方才我煮好面未寻到您,正好有人来吃面,我便先给了那人,您稍候,我现在就替您再煮一碗。”
元晟怔了怔神,还道自个儿从石暗的结界出来,外头的时辰还未过去分毫,可眼下看来,石暗没这般贴心,也不晓得这一耽搁,凡间又过去了多久。
“不必了,不必了。”元晟忙劝阻,左右他没带银子,可不敢当着元奕清君的面吃东西不付帐。
他带头急忙离了面摊,往一旁的小巷走了过去。
“咱们该回去了,出来有些时候了。”元奕跟在他的身后,说道。
元晟也觉得大抵他与石暗消磨了太多的时光,确实不早了,便点了点头。
两人御风而行,元奕在前驭云,行了片刻忽想起事来,伸手入袖掏了掏,掏出了一截树枝。
“我方才办完事看着时候儿稍早,便去了趟招摇山,替你折了根迷谷树枝,你且收好了。”
元奕转头递了过去,看见他捧着木盒根本腾不出手来,便抬手替他插入了束腰之中,笑道:“稍后你自个儿收好喽。”
元晟点点头,抬眼看着他:“有劳清君了。”
这事连他自个儿都忘了,亏得元奕还记着。
两人回了九重天,元晟道要替兰馨上神去送东西,便往三十五天而去。
眼下他有了迷谷树枝,元奕也不担心他会迷路,管自个儿回去了。
待到了三十五重天,元晟就熟识了,临到宫门口正要抬手敲门,出禹便开门出来了。
“元晟仙君?”出禹挑眉看着他,亦看到他手里捧着的盒子,“仙君所来为何?”
元晟抬了抬双手:“我是来见兰馨上神的,有人托我将此物带给上神。”
出禹又瞧了一眼,而后往边上退了一步。
元晟进了门,待出禹关上了宫门,这才随着他往里走。
这玉清境有位玉清天尊在,他可不敢随意乱走动,免得一不小心打翻了人家的醋坛子。
长生殿内,玉清天尊正与兰馨上神对座饮茶,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两人,兰馨到是来了劲儿,只是玉清却兴致缺缺,甚至还有些厌烦,连头都未抬。
“元晟怎来了,这回又遇上什么事儿了?”
兰馨笑盈盈地望着提步踏入殿来的元晟,近段时日九重天也无甚大事,她着实闲得慌,眼见着元晟捧着个大木盒子过来,定是有什么要事。
“见过天尊,上神。”元晟走到近前,将手中的东西又往前送了送,看到一旁气定神闲的玉清天尊道,“上神,有人托我将此物带给你。”
“何人所托?”不承想,兰馨还未来得及开口,到是被玉清天尊抢了先。
元晟寻思着,倘若他说出来是石暗所托,玉清天尊不会直接将他踹下三十五重天吧。
“嗯?还说不得?”久久不得元晟的回答,玉清总算是侧头扫了他一眼。
“是……魔君石暗。”元晟被他瞪了一眼,心有怯怯,却还是实话实说,毕竟这事儿怕是他想瞒也瞒不过去。
“石暗捎予我的?”兰馨笑着,“他托你捎给我?”
“是。”元晟说着,又怕他们不信,解释道,“稍早前我随着元奕清君下界,遇上了他。”
兰馨笑了起来:“看来石暗果真是欢喜你啊,你这一下凡,他便找上你了,许是他这回真要做个断袖的了。”
说罢,她看了一眼对面的玉清,冲着他一挑眉,这才自席垫上起身,缓步走到元晟跟前,抬手欲去开木盒。
“等等。”
兰馨的手还未搭上木盒,便被后头的玉清给拦下了,元晟抬眼望去。
“你开。”
玉清的目光直落于元晟身上,便是他想装着不知道也晚了。
这位天尊的意思,他明白的很,无外乎怕石暗使了什么阴暗把戏来加害兰馨上神,便拿他来试手,若真出了什么差池,就如他们所言,搭上的也不过是个小地仙罢了。
得,他没得选,谁让他在这大殿之内阶品是最低的。
单手抱着木盒,元晟小心翼翼开启了一道缝,见着似乎并无异样,这才将盒盖开启。
盒内,静静地躺着一把长剑,元晟只扫了一眼,看向兰馨。
石暗道此物本就是兰馨上神的,自己只是物归原主,如此说来,这剑本就是兰馨上神的。
“青予剑!”兰馨秀眉一蹙,伸手欲取,然手抬到半道儿又僵住了。
到了此时,连一旁的玉清都起了身,走到兰馨身旁看着盒中之物:“原来青予剑一直在他手中,难怪我们找了这么多年都寻不得蛛丝马迹。”
元晟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不由再次看向被自己捧在怀中的长剑,虽此时剑未出鞘,但他似乎已能感受到冷冽的戾气,令他莫名打起了寒战,捧着木盒子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兰馨犹豫片刻,抬手探入盒中,一把握住了长剑,秀眉一蹙,转而看向玉清,愕然而道:“青予剑没有灵气了。”
剑身抽离剑鞘,元晟甚至觉得剑身发散发出来一股浓浓的杀气,直逼得他有些扛不住。
杀气这般的重,这哪里是神仙的剑,怕是在石暗手里呆得久了,都沾上魔气了吧,也难怪兰馨上神说此剑没有灵气了,剩下的只有魔性了吧。
“此剑离了你也有几千年了,没有灵气也是常理之中。”玉清刮了一眼她手中的剑,淡淡说道。
“也是,我记着头一回拿到此剑时也是如此吧。”兰馨说着,伸出手指,轻抚上剑身,不意划破了指音,收手看了看,笑道,“不过,它还是这般锋利。”
就在此时,一道轻盈的蓝光莫名出现,围在兰馨上神周身飞舞着。
元晟瞪着双眼,咬牙看着那道蓝光,那气息十分的熟悉,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围着兰馨飞旋的蓝光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飞转了几圈,嗖的一声钻入了她的体身,瞬间,兰馨发出一道强光,刺得元晟睁不开眼。
须臾,亮光散去,一切恢复如常。
“你无事吧?”玉清天尊急不可待地察看着兰馨是否有恙,而一旁元晟已大汗淋漓,双手抖了半晌,再也捧不住木盒,嗵的一声掉落于地。
随着木企图落于,他也缓缓跪倒在地。
“我无事,到是元晟……”兰馨摆摆手,听到动静转头看到一脸痛苦跪倒在地的元晟,不由蹙眉迈了两步,蹲倒他的跟前。
“元晟,你怎么了?”
元晟急喘着气,一手撑着地,一撑掐着自己的喉头,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似的,却还是撑着一口气,咬牙踉跄着站起身来,断断续续道:
“天尊,上神,小仙……忽感不适,告辞。”
说罢,他返身跌跌撞撞地往处而去,步履蹒跚间,像是随时都会跌倒。
“玉清。”兰馨回头,看向玉清求助,却也不知该不该阻止元晟离去。
起身,她思衬了片刻,说道:“你说要不要通知司命,让她去接应一下。”
玉清转过身来,一手揽着她的腰际,缓缓往回走:“你让司命去接他,岂不是要让紫微拆了我这玉清境?”
兰馨想了想,说道:“也是,不过紫微大帝那桩事儿又该如何处置,我怕眼下咱们瞒着,日后让天君晓得了,盛怒之下紫微大帝便难保了,还不如你走上一趟,将事儿先压下来。”
玉清撇头看着她,目光盈盈之中有着异样的光彩,嘴角的笑意更是难以抵制。
“嗯,听你的,他们几个的事,咱们总能寻到法子解决的。”说着,手一扬,从殿外飞入一片院中永生树的树叶,他只是比划了几下,叶子便受了驱使,飞离了三十五重天。
“好了,咱们再喝会儿茶,稍后,许是他们就要找上门来了。”
玉清之话意有所指,兰馨未多想,只是被他揽着腰身往回走。
而这厢元晟跌跌撞撞地出了永生殿,在出禹不解地目光之下,离了玉清境。
冷汗不停的自额头滑落,周身的痛疼感让他说不清到底是何处难受,每呼吸一次便似要费尽全身的力气。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景物朦胧不清,连脚下的小道都变成了三四条,他甚至不知下一步该落脚何处。
即使现在他带了迷谷树枝,但剧痛之下让他失去了清醒的意识,只能磕磕绊绊地往前撞去。
须臾,他的眼前开始一阵阵地发黑,晕旋的感觉将他牢牢笼罩着,他觉得自己走不了多久了。
“元晟,元晟。”在他将要力竭而倒之时,突然有人一把搀扶住了他,可他已看不清来人,却清晰地用声音辨清了扶着自己之人的身份。
“帝君。”
意识虽不清,但他仍能确定身旁之人便是长生帝君,一想到是他在自己的身边,元晟便觉松了口气,然这口气还未叹完,一阵晕旋而来,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元晟!”长生惊慌失措得扶住已失去了意识的元晟,来不及细细查探,先是施了个术法,将人暂时稳了下来。
打横抱起软着身子的元晟,他化身而去。
元岸正于神雷殿内打扫着,自打元晟离开之后,他的差事越发忙了,眼下才觉得多个人在玉枢宫的重要性。
也不知什么时候帝君才会回心转意,将元晟召回来。
回来,回来了。
他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院中的两人,看到帝君怀中已失去了意识的元晟,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而长生好似未瞧见他一般,急色匆匆地径直抱了人入了后殿,将之放到床榻之上。
坐于床畔,他施法凝神探了探元晟的元神,却发现一片虚无,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无岸,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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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码得很不称手,我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