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纽约人民受难史

　　男人一头金色长发，连眉毛、睫毛、胡须都像挂着落日余晖，金灿灿的。

　　听到有人进门，男人抬起头看了苏比一眼。

　　苏比发现屋顶破的大洞已经修好了，男人衣服上蒙着尘土，便猜想是房东请来修理房屋的人。

　　“您拿不动那个玩意儿也正常。”苏比上前握着锤柄又试了试，还是拿不动。她的力气比人类大许多，连她都拿不动的东西施工师傅拿不动太正常不过了。

　　托尔低下头，神情凝重地说：“那是因为，你不是我！”说完握着锤柄用尽全力，心里一遍遍默念着：拜托了，妙尔尼尔。

　　“没做完的工作您明天再来吧，我要休息了。”

　　被父亲奥丁驱逐的托尔看着一动不动的雷神之锤，丧气地说：“我可不可以吃点东西？人类的身体太虚弱了，又容易饿。”

　　“额——”苏比有些犯难，在这间屋子能正经算得上食物，只有男人本身。“我刚搬来好多东西都没有……”

　　有点情商的正常人，听到这儿一定会体谅主人家，主动接话表示理解。

　　托尔没有。

　　他站起来，用大个子，一脸呆萌地俯视着苏比。

　　“我的意思是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苏比把话说得更直白了，这么说即使对方脸皮再厚也该知趣了吧？

　　日天日地的托尔大爷表示不知道知趣是什么东西。

　　“好吧！”托尔走到沙发上坐下：“那你快点回来。”

　　苏比下楼的时候在想，自己作为拥有强大力量的吸血鬼，过得未免太窝囊了。但警局那个帅哥的出现，又让她对人类多了几分意外的畏惧。可是父母与人为善的处世哲学又一定对么？善良了一辈子的二老，并没有因为善良得到好运，来纽约见个老友的功夫就杳无音讯。

　　父母视她若至宝，不会不告而别。

　　两年没有消息了，苏比其实怕这次纽约的寻亲之旅，变成复仇之路。

　　此时已到了夏洛克和华生的门前。

　　苏比敲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半点动静。

　　打算借点食物的苏比，只能从窗户溜进去。屋里很乱很乱，苏比差点没忍住把那些随便丢放的纸张整理好。

　　随手拿起桌案上一叠散乱的文件看了看。

　　“开膛手杰克……”苏比念着文件标签上的一小行字。受害者全是女性，看资料职业都是妓女，而且每具尸体不同的部位均被割掉了一块皮肤。

　　在社会主义阳光照耀下茁壮成长起来的苏比厌恶地扔掉资料，水深火热的纽约人民不容易啊！不仅被本国凶手残害，还得警惕从英国远道而来的变态杀人狂。

　　到厨房打开冰箱。

　　一个水杯里盛着一只鲜活的眼球，还有一层放着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发黑的肺叶……

　　苏比在几根断掉的手指旁拿了几片面包，从肺叶旁拿了几片芝士，顺便借了点鸡蛋和牛奶，拿着东西从窗户回了家。

　　托尔在一旁狼吞虎咽，苏比还想着刚才看到的种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出手机搜索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是杀人狂！

　　还好。英国人，知名侦探。和伦敦警方合作多年，算是经过官方认证了。

　　点开华生所写的博客，博文中所述案子的精彩程度，堪比阿加莎·克里斯蒂和阿瑟·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话说阿瑟·柯南·道尔写的啥来着？不爱看书的苏比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又点进一个叫“基本演译法”的网站。

　　苏比不得不惊叹于人类的智慧。即使无法像血族天生拥有能洞穿人心思的能力，但像莱特曼博士和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通过自己的方法依然可以达到看透真相的目的。

　　***

　　清晨才到家的夏洛克遇到出门买菜的哈德森太太。

　　“夏洛克，我下个月初就回伦敦了。”哈德森太太掏出手机开心地给夏洛克和华生看贝克街221B的房子。

　　“我以为那里被莫里亚蒂炸成平地了。”夏洛克看着那幢熟悉，却更为崭新的房子道。

　　哈德森太太笑着说：“麦考夫给修好了。我到伦敦工作的侄女已经住进去了，等把你这里事安排好我就回家和她团聚。”

　　“没听说过你有侄女啊！而且你走了我去哪里找管家。”

　　哈德森太太上前捧着夏洛克的脸，苍老的脸上挂着泪，声音颤抖着说：“夏洛克，我不是你的管家。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照顾你和华生，但我老了，也到了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了。”

　　夏洛克沉默了。

　　“哈德森太太。”华生眼里噙着泪，上前紧紧抱住老太太：“等我和夏洛克把纽约的案子处理完就回伦敦找您。”

　　进了屋，察觉到不对的夏洛克拦住紧随在身后的华生：“约翰，有客人来过了？”

　　他快速扫视着屋子。

　　门锁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但窗帘有条细细有缝。他和华生一穷二白，屋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排除入室行窃的嫌疑。桌上“开膛手杰克”模仿者的相关资料被人动过……

　　夏洛克有点怀疑入侵的是连环杀人案的相关者时。直到开冰箱查看手指在冷藏温度下的腐烂情况时，发现少了很多吃的。哈德森太太近来也许是身体不太好了，不怎么经常上楼做卫生，地板上有淡淡的脚印，夏洛克蹲下身子看了看脚码。然后望了眼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谁来过？”华生十分紧张。

　　上次莫里亚蒂和夏洛克“玩游戏”时，就差点把他炸成飞灰。如今莫里亚蒂仍逍遥法外，如果是他追来纽约就不妙了。

　　“没事。”夏洛克又拿起“开腔手杰克”的资料看。

　　“夏洛克。”华生打开电脑翻阅着基本演译法网站上的顾客留言道：“咱们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开膛手杰克的案子上，这所房子的负债，再加上每月要交给哈德森太太的生活费，更别说你欠你哥的钱。不接些有偿的案子，我们无法生活。”

　　“都有什么？”夏洛克冷冷地问。

　　“出价最高的案子是……我的天。100W美元。”华生甚至怀疑顾客在填写愿意出价金额的时候，多写了几个零。案件描述一栏填写的是“寻找失踪两年的父母”，委托人的名字是：苏比。

　　华生在网站上给苏比回了消息。

　　看到回信的苏比，拿毯子给在沙发上沉沉睡着的托尔盖上后下了楼。

　　夏洛克和华生并排坐着，苏比坐在对面委托人的常座。

　　应苏比的要求，窗帘拉上了，屋内开着灯，光线昏暗。

　　“您父母在哪里失去联系的？”华生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就这里，纽约。”苏比说道。

　　夏洛克一直盯着苏比，脸上写着问号，苏比看了夏洛克一眼。

　　“苏女士早餐吃的什么？”夏洛克在苏比身上看不到半点冰箱里失踪食物的踪迹。

　　“还没吃早餐。”苏比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当然，如果非得回答，她今天的三餐已经提前被汉尼拔同志的血液承包了。

　　“不过在您家借了点食物，给您为我找的装修工人做早餐，之前就想说来着，我这两天没在家，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苏比不想夏洛克在父母的失踪案上一直分神，如实交待道。

　　华生疑惑地问：“来修理的人昨天就走了啊！”

　　这下轮到苏比懵逼了，那家里沙发上躺着的那个是谁？

　　“咱们既然认识，可以不收您案子的定金，但这个钱请您先付了。”夏洛克把哈德森太太给他的修理房屋的帐单递给苏比。

　　“9600美元？？？”苏比不敢相信帐单上的数字，虽然师傅们手艺很好，效率也高，但这也太贵了吧！苏比在想抢银行的可行性，或者去赌场玩些小技巧也行。“没问题，明天给您。”

　　***

　　苏比叫醒沙发上沉睡的男人，托尔揉着眼，这种陌生的疲惫感让他很不适应。

　　“你是谁？”苏比目光凶巴巴的，但容貌太美，生气反而像撒娇。

　　“昨晚告诉你了呀，我叫托尔。”

　　“我的意思是，你来我家干嘛？”

　　托尔指着地上的锤子道：“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

　　所以我家屋顶和地板是您砸坏的？所以这9600美元的债务是你让姑奶奶欠下的？

　　“赔钱。”苏比指着屋顶，发现屋顶已经被修补如新，只好转而指着地板。

　　托尔摸了摸衣服兜，拿出一枚金币递给苏比。

　　一个破铜钱就想打发我？苏比冷笑：“你在和我闹着玩吗？”

　　“这是我的故乡阿斯加德的金币，别说你这个小小的木屋子，买你半个地球都没问题。人类，你不可以侮辱我，托尔，阿斯加德未来的王的人品。”

　　“哪哪的国王？”苏比仿佛看到了一夜暴富的曙光。脸色也和缓了，态度也温柔了，她小心地坐到男人身边，谄媚地问：“您身为王储，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鲁莽进攻敌国，被我父亲驱逐了。”托尔忧伤地看着不远处的雷神之锤。

　　“那您还有复位的可能吗？有王妃吗？”

　　在苏比听托尔说了一大堆宇宙、星系、神话故事以后，不得不面对砸坏她家的人是个穷鬼加神经病的事实。

　　“你马上离开我家！”

　　“我暂时回不了家，没有地方可以去。”

　　“关我屁事。”

　　“我可以帮你做些事。”托尔殷勤地拿起杯子想给苏比倒杯茶，一不小心太用力杯子碎了。

　　拿抹布擦桌子，桌子裂开了……

　　关窗帘，直接把窗帘扯掉了……

　　被阳光逼进房间角落躲着的苏比欲哭无泪。

　　“神啊！求求你行行好，把这个傻大个带走吧！”

　　***

　　一个黑影在班界大道114号，苏比住所对面的绿地里一闪而过。

　　纽约隐藏在暗处的恶人们因为一笔天价单子活跃起来。

　　而天价单子的目标，是刚到纽约的苏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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