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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我妹妹已经下了凡，我站在九天之上，仰望比天更高邈的地方，那是神明也不可触及的混沌。
盘古开天辟地，一气化三清，龙凤之争，巫妖大战，封神演义，我能明显感觉到，被凡人仰望的神明最后是一代不如一代，等再过个几千年，彻底隐没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如此，我为什么不可以加快速度。
若是有一天，诸天不再有神佛，对人来说才是好事。
而不是现在，为了香火神道，人间灾祸频频。
我这样想着，手捂着心口，感受那不同寻常的跳动和烫人的温度，有些迫不及待见到这一天。
“杨小圣，我真的没想到。”猴子眼神迷惑得看着我，“你计划这些，到底是图什么呢？”
我朝他笑，讥笑，冷笑：“我在想你曾经想做的事，当年你做了却失败的事。”
“为什么？”
“你问我，不如问一问几百年前的你自己。”
猴子嘿了一声：“那你当年为啥不和我一起起事，再加上我义兄，早没天庭什么事了！”
“因为注定会失败。”我微笑，“那时我娘还没被晒死，我妹妹年幼，我下不了决心。”
“更何况，我不相信那时的你，天庭封你做弼马温，你生气，搅乱了整个蟠桃大会，那时候的孙悟空，只有意气之争，你只是怒，而不是恨。”
猴子没好气看着我，手里还捏着个桃子：“那如今我立身成佛，就更加不可能和你一起胡闹了。”
我想了想剧情，认真道：“你会。”
“哦？”
“我妹妹和当年的母亲一样，爱上了凡人，他们在凡间已经有了孩子。”
猴子立刻兴致来了，把咬过的桃子往身后一抛，在阶梯上坐下，专心听我说我家的八卦。
“诶，那你有外甥了，恭喜恭喜。”猴子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个蟠桃，继续咬。
我瞥他一眼。
“如果有一天，我外甥找你拜师学艺，你得收他。”
“嘿，现在听八卦都要负责了吗？”猴子挠了挠头，一脸的敬谢不敏，“再说了，你为啥不让他学你的。”
“你杨小圣的实力，也就比我差上不少，也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不好意思，我给自己设定的剧本人设是无情无义的司法天神，猴子你别忘了。”
“啥？还写了剧本这么无聊。”猴子很鄙视，“不愧是你。”
我嫌弃他：“当初西游的剧本你难道就没偷看？”
“横竖就那么一回事，都诏安了。”
“所以？你就认了。”
猴子贼生气，金色的眼睛瞪着我，他蹲在桌子上。
“我师父他们怎么办？当年你有牵挂，俺就没有了吗？”
“他们都入了佛门，哪里牵扯得到？”
“俺不答应。”猴子嘿嘿一笑，“俺实在不信你，女人都是不可信的，尤其是你这种的，除非……让俺看见诚意。”
我说：“你赶紧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嘿！”
“我还要去看我外甥。”
“切！”
我外甥今年十五岁。
长得眉目清秀，秀色可餐，家住刘家村灯笼店。
我看见他的时候，这小子在穿墙。
进去又出来，玩得可欢实。
就算资质不差，但多年荒废，也只有这点浅薄的修为。
婵儿已经主动进了华山底下，我本来不想下禁制，她说怕自己忍不住去看自己儿子，就让我多弄几道，然后是厨房，她最近热爱自己做东西，做好了再拿来喂狗，我看见哮天犬已经胖了两圈。
还有其他文房四宝，浴池温泉，贵妃玉榻，檀木香帐，我觉得我的私房钱都是被我妹妹坑没的，但没办法，她喜欢。
前两天她还让我顺便带点果苗回去，她准备在山底下种果树。
我决定回头就在华山脚下买几个西瓜送给她。
“诶，你来找谁？”我外甥终于注意到我。
“找你。”
眼前男人，白衣翩翩，就好像那诗文里的那啥来着，总之就是特别好看。
刘沉香自小长在这里，压根没见过多少外人，而小小村庄里，又哪里能找到眼前这般，长相在三界都开了挂的存在。
他一瞬间就想起了他妈，也是这种逆天美貌。
“我们好像不认识。”刘沉香心里想着这肯定是娘的亲戚，等下肯定就认识了，然后再去小伙伴那边炫耀一波。
“你娘亲可叫做杨婵。”
“是是是，你一定是我娘那边的亲戚吧，我要喊你表哥还是堂哥？”刘沉香顿时兴奋。
“不，我是你母亲的兄长。”我严肃道，“喊舅舅。”
刘沉香：“胡说的吧，哪有这么年轻的舅舅？”
“你可以回家问你爹。”
“那行，那你和我回家吧。”刘沉香说着就过来抓住这人的手，他特别看脸，眼前这个人长得就特别不像骗子，如果骗子都这么好看，那早就转行了。
“对了，舅舅，我娘呢？”
我陷入深思。
这问题，是在问我？
所以说杨婵当时离开的时候是怎么和自己儿子交代的。
“你娘没和你说么？”
“她说她回娘家了，而且娘家特别远，来回就要十年。”
这答案真不走心。
我觉得不行。
“不，你娘不会回来了。”
“啥？”
我说得特别郑重：“你娘当初是和你爹私奔来着，现在她被抓回去了。”
“哈？”沉香有点愣住，“就我爹那迂腐的脾气，还敢和我娘私奔。”
我重重点头。
然后我看见了阔别多年的妹夫。
他见我先是一愣，然后再瞅着沉香，再瞅我，脸色沉下来。
“沉香，回屋去。”
“爹，他真是我舅舅，不是表哥吗？”
他爹都快气笑了。
“是你亲舅舅，行了吧。”
“那我就不能走了，好不容易来回亲戚，我这个当儿子的，肯定要出来招待一下。”沉香很朴实得想着，他舅舅长得好，穿得好，肯定有钱，和他爹的穷酸样完全不同。
这肯定是门好亲戚。
“沉香！听话！”刘彦昌似乎不太高兴。
我进了门，瞅着这家徒四壁，道：“他也不小了，有什么不好知道的。”
“舅舅说得对！”沉香理足气壮的看着他爹。
刘彦昌只好看我：“你来做什么？婵儿何时能够回来？”
“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当年的约定。”
刘彦昌脸色一僵：“你真要让沉香……不，这不可以！”
“那婵儿就再也回不来了。”
刘沉香听得不明不白：“什么约定啊？”
“你想知道？”
“当然！”刘沉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确实很是好奇，他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的母亲了。
我便将前事娓娓道来，私自下凡，私通凡人，都是不可饶恕的罪状。
刘彦昌脸色苍白，刘沉香却极为兴奋。
这故事，这设定，这身世，简直太不一般了。
我总结：“既然你已经忘记了这个约定，那么为了救我妹妹，让她不至于被王母娘娘惩罚，我决定，杀了你们两个，如此一来，这件事，就不会再有旁人知道了。”
刘彦昌声音颤抖：“沉香可是你的亲外甥！”
“为了我的妹妹，一个外甥算的了什么？”我挥手，房门瞬间关上，此时此刻，我手里捏着三尖两刃刀，神色冷酷，毫无慈悲。
“你们不死，我妹妹就要受罚，剔除仙籍，或者是永远囚禁，既然你们是她的亲人，那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甘心去死呢？”
刘彦昌慌乱得拉着沉香，想要逃跑，但是又根本逃不出去。
“你疯了，这，这可是你们杨家血脉，沉香是你妹妹的儿子，你居然连他都不放过，你简直不是人。”
刘沉香此刻也不觉得故事有趣了，被他爹拉拽着往角落里跑，而背后，是森寒刺人的刀光。
“舅舅。”他毕竟还是个孩子，也未曾经历过太多世事，双腿一软，就想要跪下。
我心里并无太多慈悲。
“好，那个约定，我答应！”
在我的刀尖即将下落之前，刘彦昌终于服软。
我收起了刀。
沉香无比畏惧得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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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伪装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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