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掌控：给反派当小弟的日子

　　离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漆黑之中，那种本身就带着寂寞和绝望的颜色包裹着他，逐渐变得浓厚粘稠，像是有口大锅把它煮沸煮干一般。言离伸出手向四周摸索着，触到的只有发烫的围笼，他双手握住围栏杆，即使皮肉已经被烫的滋啦作响也毫无痛觉。
　　衣角被轻轻牵住，言离知道，是那个孩子。
　　言离望向漆黑说：“神真是个矛盾的存在，他限制一切统治一切，却比谁都渴望着自由；他渴望着自由，却又心甘情愿被一切所限制。”柔和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感，像是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似的。
　　“言离不想出去吗？”小孩牵着衣角的手微微加重了几分，声音稚嫩，如出一辙的不带一丝感情。
　　两个人就像糟糕的舞台剧上两只干巴巴无生气的人偶，嘴巴一张一合说着既定好的台词。
　　言离松开握住围笼的手，包裹起小孩小小的手掌，软软的触感让他无感情的声音充入了几抹暖色。
　　“小怪物。”他低唤，周身的黑色渐渐变稀变浅，流水般缓缓褪去。露出阴影下可爱懵懂的少年，赤红色的长发缠绕在脚边。他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言离。即使在被黑暗包裹的时候，他也依然仰着头，用无生气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向言离的方向，试图将那片绝望看穿。
　　言离低下头与他对视，冰封的脸上划开一抹不熟悉的笑。
　　他笑着说：“小怪物，待我获得自由之日，便是神明陨落之时。”
　　小怪物保持着目不转睛的姿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离一点一点划开笑容，又一点一点收敛冰冻，这短暂的笑容在他看来，和哭没有区别。

　　言离是被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给炸起来的，差点没把他吓得从床上滚下去。他连忙冲出房间寻找爆炸传出的地方。黑烟从厨房里翻滚而出，言离被呛得不停地咳嗽。一个人冲出黑烟，手一挥将言离面前的烟驱散得干干净净。
　　言离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地看向自己面前正手忙脚乱用湿毛巾给自己擦脸的男人。
　　好么，这人是死气白咧地跟他较上了。昨天晚上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折腾他还不成，这一到早上又折腾他家厨房。再怎么熟也不带这种折腾法啊！
　　再说他真的真的不认识这位长发飘飘不带仙气只带杀气的冰山小哥！
　　“别给我擦脸了，咳咳咳，关火！先关火！”
　　冰山小哥把言离抱到离厨房较远的沙发上，急忙去关了火，也不知做了什么，浓重的黑烟尽数散去，言离走过去帮他收拾残局。
　　“对不起。”小哥道歉。
　　言离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冰山小哥昨晚一宿没睡，他抱着言离一动不动地躺了一晚。这个他寻找了渴求了200年的人终于可以触碰得到了，激动之余，更多的是委屈。这个人，把他忘了。忘得一干二净——连同折磨着他的过去。
　　不过他回来就好，不多苛刻什么，回来就好。
　　两人的回忆可以再创造新的，这一次不会再有该死的约束，不会有那群惹人厌的老骨头。
　　当初是言离排除阻碍义无反顾地接纳他，现在他要倾尽所有保护言离。
　　最起码不要被老骨头们找到。
　　不过两个亲近的人之间会干些什么？听莫清说，他每天会为阿炎准备三餐。做饭啊……值得一试！
　　丝毫没有做饭经验的小哥占领了言离刚打扫好的一尘不染的厨房，乒乒乓乓准备大干一场。然后……也不知道哪一环节出了问题，好好地就爆炸了。
　　炸醒了熟睡的言离，也炸蒙了一向高冷的冰山小哥。
　　“对不起。”他再次向冷着脸收拾残局的言离道歉。
　　言离好好的睡眠被打断，本该十分严重的起床气也被这场意外炸得烟消云散。要不是这位小哥不好惹，本着投靠大佬忍气吞声活过前三集的原则，他早就把这人扔出去了。
　　大佬在上，惹不起惹不起……
　　厨房里除了收拾的杂音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言离本就是不善说活的人，好像这个小哥活也很少，两人不必谈东谈西，安安静静的氛围也相当温馨。
　　言离像是被泡在柔和的温水中，轻松安逸。这正是他想要的相处模式，不必多话，相视一眼便了解对方想要做什么想要说什么，只要点点头就好，默契地仿佛融为一体。
　　收拾残局的任务在一片安静中完成，言离自己用培根卷了几个煎蛋，倒了两杯鲜牛奶端上餐桌。
　　那人惊奇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会做饭？”
　　言离在心里嘲笑他，不是说跟自己很熟吗，连他会做饭都不知道。
　　言离淡淡道：“自己住惯了。”
　　那人又是一阵心疼的表情。言离想，跟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又不是娇少爷，做个饭而已啊。
　　“我们以前认识吗？”
　　男人点点头。
　　“抱歉……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卫涯。”
　　卫涯？言离总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卫涯见言离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时，几乎有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杀意，尽量平复受伤的心。
　　慢慢来，言离终归是他的。
　　卫涯说“我想住下来。”
　　“孤男寡女，不合适。”
　　言离当然要拒绝，像他这种做地下党工作的，任务失败多半是朋友出卖，何况他和这位自来熟小哥并不是同党，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敌对关系。如果真有任务结束的时候，就看看谁的这个大头更冤一些吧。
　　“我已经有室友了。”
　　卫涯的气场又低了十八度：“你敢和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怎么回事？这种捉奸现场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故事情节似乎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
　　言离手心莫名其妙开始冒汗，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卫涯，不知从何解释。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解释吧，这家伙明显就是无理取闹啊！
　　卫涯说：“安示常年在外，这栋别墅已经闲置很久了，就算他回来了，我会把他安排到其他地方。”
　　“……”那你很棒棒。
　　能随便安排学院里的人，拥有不凡的实力和暂且未知的非规则能力，看来的确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言离坚定了暂时同他打好关系的打算，这比自己一个人无头苍蝇似的横冲直撞要来的事半功倍。
　　不过他大体上也摸清了卫涯的脾性
　　外表高冷内心阴晴不定还霸道鸡毛的超难对付的大佬。
　　像自己这样的炮灰小人物，想要好好活下去，还是顺着大佬的心意来比较妥当。
　　于是卫涯便顺理成章的住下，言离权当自己拱了个主子。
　　主子还执意要和他一起上课。
　　“为什么？”
　　卫涯一如既往顶着面瘫脸说：“怕你跑了。”
　　言离回敬他一个面瘫脸，“监视？”
　　“恩。”
　　卫涯突然问：“你学的什么？”
　　“反规则理论在网域中的应用与破译。”
　　他点点头，道：“没有想过试试规则史？”
　　言离：“无所谓，可能应用方面对现在的格斯更有实质性建设一些。”
　　“明白了。我和你一起去上课。”
　　言离发现，自己似乎根本跟不上这个人的脑回路。
　　理论应用类的专业普遍都是男性扎堆，言离一进教室，就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眼球。有的人甚至光明正大地吹起了口哨，尾音转的让言离都有些尴尬。卫涯戴了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将他精琢细磨的面容隐匿在阴影之下，他跟在言离后面，把存在感压到最低。若是有人用黏糊糊的目光投降言离，他的视线就会变得像一把把冰箭一样，凶狠地射向被吸引的雄性。
　　卫涯不是冲动的人，言离清楚得很，他和他一样，理智占据大脑的绝大部分，与之相对的，他们的情商也不会太高。
　　底下的同学们有的开始窃窃私语，“冰山美人欸！”
　　“虽说是御姐范挺挠人的，但她看上去不太好相处啊。”
　　“旁边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感觉更冷。”
　　“哥哥？男友？”
　　“……快坐好她们过来了！”
　　言离和卫涯自觉坐在了最后一排，同学们随着他们频频转头，这让独处惯了的阿宅言离万分不自在。
　　因为位置不多，又有人是独占双人桌，言离只好和后排的其中一个看上去温和可亲的男生坐在一起。卫涯暗戳戳地带着不乐意与另一个刘海盖住了眼的娇小男生同桌，娇小的男生身体绷得僵直，双手老老实实放到桌子上不敢做多余动作。
　　温和男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率先自我介绍：“你好同学，我是这个班的班长林东科，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能帮上忙的定尽力而为。”谈吐彬彬有礼，大方得体，让人莫名舒服。
　　言离也冲他自以为很友好的勾起嘴角，其实并无太大变化，细声说：“言离，请多指教。”
　　“我们班女孩子少，希望我们这些男同学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呵呵，大家还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第一天吓到你了。”
　　“没事的，谢谢。”
　　卫涯与言离隔着过道，他一直侧着头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言离。身旁的小不点也颤巍巍地想与他搭话，不知道是本来就不擅交流还是太害怕这个新同桌，他的声音都发着抖：“……你、你好！我是、刘封平……可以交个朋友吗！”
　　“卫涯。”
　　卫涯连正眼都没给他，冷冰冰的态度把刘封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给冻了回去，他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班长也注意到过到对面的男人投来的警惕的目光，他依旧温和地笑笑，问言离：“和你一起的男同学是——”
　　“朋友。”
　　“呵呵，你们关系看起来很好。”
　　很好吗？可能是性格原因，他们之间明明话不多的。
　　“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
　　强闯民宅算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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