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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恩怨温柔大侠（十五）
哪有什么拓印的藏宝图？
真的不就在她的镯子上么？
不管有没有，离火教主一定会与护法离心，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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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大哥你怎么样？”重露扶着莫霜明一步步往密林深处走。
“不碍事，安婧呢，安婧去哪了？离火教有追兵，她怎么……能一个人去引开？她怎样？”
“大哥你放心，安婧姑娘没事！”
“真的吗？”
重露连连保证“绝对没事，就算是受了伤调养几日也就好了，大哥你才除了毒还是走慢点吧”
“我怎么放心的了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以身试毒，又自己引走追杀的人……她就不怕死吗？”他有些疲惫的皱眉。
“大哥……是不是喜欢上了谢姑娘？”重露问道，他点在了谢字上。
“呵呵，谁知道呢？她真是个很好的姑娘啊。”莫霜明莞尔，月光洒下，一照风华。
“是啊，谢姑娘她人真的很好。”重露一边点头一边欲言又止。
他欲言又止“大哥，那以后……怎么办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咳咳，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仰起头来，无神的双眼映着满天星光。
“就看天意吧。”他一声叹息，有带了若有似无的笑意。
两人行色匆匆，踏过枯枝碎叶，夜间寒风飒飒打着落叶，旋然而落。
“大哥，安婧姑娘就在前面了。”重露心下一紧，有些不敢说话“就……就是……”
“就是怎样？！”
“大哥还是快过去吧，安婧姑娘应该没事的……”他小声道“那一掌，力道不大……”他话一落，莫霜明就挣脱他的搀扶快步走了过去。
满地落叶碎石，他心中着急连步伐都踉跄了。
“安婧，安婧醒醒。”手下一阵摸索，莫霜明才触摸到那一片柔腻的肌肤。
肌肤冰凉腻滑，温度极低。
莫霜明不合时宜的想到曾经听过的一个词来：冰肌玉骨。
只是这温度落在温热的掌心你就显得格外冰冷摄人。
莫霜明顾不得许多，连忙将人抱起来，他重伤未愈，兼之起身太急，身形一个晃悠不稳险些摔下去，就连这时候都要护着安婧。
“大哥，要不让我来抱着谢姑娘吧。”重露有些看不下去。
“不必，让我来。”莫霜明冷静的避开了他的手，抱着安婧快步离开。
子夜隐去了最后一带清辉，星子渐渐黯淡，那男子抱着怀中女孩，仿若是抱着什么珍宝，暗色的影子在林中拖长，渐渐消失。
安婧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天朗云阔，一池碧水悠悠，碧绿荷叶铺满了湖面，几株未开的粉嫩花苞探出一侧，荷叶下有红鲤悠然来去。
安婧听着久违的江南采莲谣，采莲女碧玉搔头，芙蓉罗裙，嫣然一笑曼唱歌谣。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真好听……
安婧想，她好像许久没有听到故乡的采莲谣了。
“安婧……”
“安婧醒醒，别睡。”
“安婧，你醒来看看大哥，你不是之前一直念着大哥么？”
“大哥来找你了，安婧。”
是谁在喊她？
安婧低头看着这一池碧波，一旋旋的水波让人眼晕。
她觉得很疲惫，才一睁眼就见一片白光，刺的双目疼痛。她轻啊了一声，下一刻一只手掌就覆上了她的眼睛。
“安婧醒了，这光有些亮，你再等等。”
安婧茫然的睁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那只手慢慢移开。
生死一遭，恍若隔世。
“……大哥？”
“是我，你可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么？”安婧看过去，见他连发都未束，衣衫尚沾了碎叶尘土就知晓对方怕是一直守着她。
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哽咽道“并无大碍……倒是大哥，守了我这么久该去休息才是。”
“你不醒我哪有心思睡，安婧，唉，你……”莫霜明神色复杂，他从案旁端了杯清茶，小心的摸索着放下又扶起安婧。
“大哥……我自己来。”安婧拒绝了对方要喂给她的举动，自己接了过来。
“那时候，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引开他们呢？”
安婧闻言笑了笑“有什么不能的？大哥不是也一直在保护我么？我也想保护一下大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大哥当我是亲妹子，我也当大哥是亲兄长，做妹妹的护着兄长有什么不成的？况你我目的相同，我武功不济，也没有大哥聪明，若是只能保一个，我还是希望大哥活下去的。”
“你！”莫霜明心中一震“为何这么想？”
“因为大哥对我好啊。”安婧笑笑回答。
“我能活下来，本来就是大哥救的，大哥若是想说我也救过你，那么此事就两清了。后来大哥一路护送照料，我无以为报，哪还能看大哥为我伤了性命？”
“大哥对我好，我当然也要对大哥好”
她说的情真意切，莫霜明一时无话，半晌他才轻声道“我听重露说，是你给我解了毒？”
他当时并非完全昏迷，只是无力动弹，神志还是有的。是以安婧做了什么他都知道。
越是如此，就越是觉得心中情绪复杂，无处发泄。袖中的手暗自攥了拳。
“咳咳……那，那个啊。”安婧回想当时情景飘忽了一下眼神，勉强笑道“我以前听人说过，有人被剧毒的竹叶青咬了，将毒素吸出来就活了下来，我也不会什么医术……当时，情急之下，就，就冒犯了大哥。”
夭寿哟！
这种事说出来真的很难堪啊。
“……这样啊。”场面寂静片刻后，莫霜明笑了一声答话“那我是不是该对安婧负责一下？”
安婧顿时就被呛着了“咳咳，咳咳咳咳……”
“怎么不小心些！”莫霜明连忙接过她手中茶杯，一面又轻柔拍着背“好些了没？”
“咳，不，不用的大哥！”她连忙抓住人的右手解释“我，我有婚约的！！”
莫霜明笑容一滞“原来，你有婚约了啊。”
他说的轻且柔，语气里掩不住的怅然若失。
安婧心里一颤，跟着有些酸涩伤感，她定了定神才含糊道“是从前清风派的一位师兄，小时去姑母处玩耍，上面长辈定下的……只是那时候年幼，又来往的少，本说待我及笄后商量着换庚帖下聘的，没想到没来得及动作就……”
她忍不住叹“没有文书凭证，还不知道人家认不认。”说罢扑哧一笑摇头“如今也只是我一面之词，说不得人家还不认呢。”
“安婧这么好的姑娘，他们肯定是巴不得了。”莫霜明静静听完了接话。
“大哥还是别安慰我了，万一真见了面人家不认，我可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岔开了话题。
“既然如此，那这婚约还未成定数，尚有商量的余地，若是……安婧不愿意，那……”他一句话未完，安婧已经敛了笑答。
“大哥说的是，婚约的确尚有商量的余地。但这婚约，自古就是为结两姓之好，他若认下，我自然嫁。他若不认，我当然也会讨个公道，说清楚断干净也就罢了。如今我认下婚约，不是因得这人我有多喜欢，只是因为……他是先父母定下的。”
“那若是他日安婧有了更喜欢的男子呢？”莫霜明此言就有些别意了。
安婧抬眼看了他道“若未交换庚帖，立下文书之前，我有别意他有二心都可好好商量。但若换了庚帖文书，下了聘，此事便无更改可能。”
“哪怕安婧并不是真心喜欢他？”莫霜明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禁反问。
“……我之前与大哥说过，婚约是两姓之好，结的是两家之谊，而非我是否喜欢。一旦定下，就不是我们能够更改的。”
世家名门之间联姻，联的本就不是子女，而是两家同盟。只要成了亲都会用心去经营这段婚姻，哪怕再不愿，男可纳妾，女可养面首，但没有和离悔婚的道理。
婚约婚约，结的是两姓之好，两家之谊。
没有他们，还会有别人，联结的是利益，若要解除……谈何容易啊？
自然，安婧也不会觉得谢采薇与华青枫的婚事有什么不妥的。
联姻的本来就是谢家齐云山与清风派，当年没有华青枫也会有别人与谢采薇联姻。
“安婧就不觉得遗憾？”
安婧“……”不是很懂你们江湖人的思维。
她越发觉得奇怪“不都是这么过来的？谈得上什么遗憾？年少轻狂的风流韵事，待成了家自然就是一桩笑谈而已。大哥是重情男子，想着遇到心仪女子明媒正娶当然是好的，但婚姻讲的是一个门当户对，未必皆能如意。若定下了婚约，不论对方是否是称愿的人，都该好好对待。”
她觉得十分不能理解，见莫霜明一脸的反对又问“难道大哥想的是，定了婚事又碰上了喜欢的姑娘，再悔婚不成？”
“这有何不可？又未成婚。”
安婧顿时骇然！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无力吐槽。
当年谢采薇能退婚，那是因为这只是个口头婚约，既无庚帖，也未立文书，知之者甚少。
能做主的长辈都过世了，自然是能够随着谢采薇性子来。
→_→哦至于那位姑母啊，早就在出家时候被除了族谱的人，还算什么长辈？
这从安婧角度来看一切都是可以的。
但是如果换了正式定下婚约的……那就不可能悔婚了啊！
莫霜明怎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混了十几年的江湖三观就变得这么可怕了吗？
“不然若是碰上了真心相爱的人，因为一道婚约的束缚就相隔天涯，岂不是遗憾？”莫霜明轻声反驳，又道“我对安婧的心意……安婧应该也明白吧？还是要我直言？”
他轻叹一声“在下心悦于安婧，安婧你可愿同在下共结百年之好？”
安婧震惊半晌，避开了这个话题，有些无力道“大哥可真不像是孙家子。”
她说的有气无力“如今婚约未退，大哥还是保持些距离，自重些好。毕竟一女从不许二夫。”
孙谢两家世代姻亲，后来谢家入了江湖，孙家就毫不犹豫的把这个联姻对象给划了出去。
也有过孙谢两家子女相爱的例子，只不过都无疾而终。
她原本以为孙家子都是这样……这么看起来还出了个例外？
莫霜明的告白，几乎打乱了她的心，再也没有心思想别的。
她的确是喜欢莫霜明的，只是之前碍于婚约不得言。
莫霜明眉心一跳“安婧何出此言？我的确是孙家子。”他低声笑“不过安婧的意思是，待退了婚就……嗯？”
安婧轻咳一声不答话。
“药都要凉了，快喝了好好休息吧。”
安婧回想了下他的话，只得归咎于大哥太至情至性了，于是喝完药又睡过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莫霜明的话有什么不对，赶忙戳了系统一把。系统听她说完全过程，似乎是沉默了许久后才道——
【系统：莫霜明的意思就是，我凭本事订的婚为什么不能悔？】
【安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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