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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世界第十一步
奥萝拉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奥兹的提议,连一点缓和的时间都没有留下。
安娜贝尔和布鲁斯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另一边的奥兹面色阴沉地可怕。
只是奥萝拉是做不了主的,所以奥兹又转过头看向安娜贝尔,目光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他对这座城堡的主人祈求道:“那是我唯二的亲人了,安娜贝尔你一定能理解的吧,拜托你了。”
金发少年仿佛镀上了一层尘埃。
“我不能失去他们。”
他的声音仿佛要哭出来似的,变得独身一人的安娜贝尔怜悯地看着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但她还是十分遗憾,又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奥兹的请求:“我早就说过,希望你在真正面对这些的时候不要哭出来。因为没有人会因此为你妥协。”
安娜贝尔满怀歉意地提起裙摆离开了大厅,布鲁斯的目光在奥兹说出那句话后就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过。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金属刮在地板上,发出很刺耳的声音。
奥萝拉推开地下室的门,最深的里面闪烁着他们离开前点亮的一朵暖橙色烛火。
“你该继续练习了,奥兹。”奥萝拉扶着通往地下室的螺旋扶梯,很少见地没有注视着奥兹的眼睛说话,而是自顾自地走了下去。
后面没有传来跟随的脚步声,也没有传来满含怒气或者怨气的质问。
奥萝拉迷茫地回过头,空无一人。于是她只能回到大厅,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
那边是为奥兹准备的卧室,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进去过了,多数时候都是直接睡在地下室的。
奥兹理智地没人把她当做一个人类看待,也不会对使唤她或者共处一室有什么心里负担。
拥有了人的情感的工具孤零零地站在大厅,扯扯嘴角,然后把自己的身形没入地下室的黑暗中。
厚重的铁门被再度轻轻关上,这次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的聒噪声音。
房间里本应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的,但如今却又很奇异地保持着整洁的环境。
奥兹摸索着开灯,这才发现房间里的窗户被层层叠叠的窗帘挡了个彻底。
难怪这么黑。
他关上门,也没有心情再去把窗帘拉开了,身躯被狠狠砸在绵软的床榻上,没有潮湿发霉的味道。
奥兹伸手揪着被子,闭上眼。
王室是什么时候,从什么渠道得知时钟的存在和功效的,这一点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时钟只能通过工具的手拨动,这一点上是可以确定的。
难道是他们正好撞见了两方战斗的场面,从而知道了这一切吗。
但这种东西只需要想想就知道,危险性十分大,王室不可能把脑子别在裤腰带上冒险。
况且没人统一时间的话,属于人类的历史和时间是会倒退的。
奥兹在床铺上翻了个身,惬意地舒出一口气。
半年没有感受过这样柔软的床了。
然后他突然支起身子,蔚蓝的眼睛里映照着头顶悬挂的壁灯。
亮晶晶地。
“王室,也有人是时钟吗?”
奥兹这样轻轻对自己说道,语气有点抖:“可能还不止一个,几方混战才会造成一场战争。但如果这样的话……”
安娜贝尔并没有睡觉,而是让布鲁斯泡了一杯红茶出来。她疲惫地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鼻尖嗅到一缕红茶的清香。
善解人意的布鲁斯按摩着她的脑袋,安娜贝尔靠在柔软的椅子上,捧着红茶也不喝,目光涣散。
很久很久以后,但仔细说来也没过多久的时间,安娜贝尔才开口:“我真是担心啊。”
“是关于奥兹少爷的,或者是关于那突然爆发的战争的吗?”布鲁斯问。
“各占一半吧,我现在怀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做错了,或者我的占卜出了差错。他难道还不明白,自己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吗。明明自己就是靠着奥萝拉才能苟延残喘。”
“也许只是因为奥兹的年纪还小吧。”布鲁斯宽慰道,他还是挺喜欢奥兹的。
“还小?已经十六了。那个可以控制风的,叫做——”
“伊丽莎白。”
安娜贝尔盯着手里的红茶,冷笑一声道:“对,那个和伊丽莎白结契的孩子明明也大不到哪里去吧。”
于是布鲁斯也不说话了,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奥兹都显得格外稚嫩。到底他们和奥兹结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而不是引火上身。
然后安娜贝尔又叹了口气:“比起奥兹的事情,目前王室闹出来的糟心事更多吧。”
布鲁斯斟酌着开口:“恕我直言,大小姐,局势越乱不是对我们越有利吗?”
“这不一样。”安娜贝尔摇头,“如果只是简单的打仗就好了。噱头是时钟,但真正打的那几个可能对此是完全不知情的。”
布鲁斯完全不理解。
安娜贝尔只能掰碎了给他说:“王室肯定有人是拥有时钟的,并且也不止一个。女王被谋杀,这大概只是他们实验时钟的一个小手段。钟表可不是只能拨动一次的。”
布鲁斯恍然大悟:“这种力量,王室不可能会让其他人拥有。瞬间流逝的时间也是一个很有效的威胁手段来着。”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王室才要想方设法地把所有时钟聚集在一起,战争只是一个幌子,其中牺牲掉的居民他们也并不在意。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利益只是空谈罢了。
那些打起自己旗号战斗的贵族,虽然是听从其他拥有时钟的人的吩咐,心底是怎样的算盘就不知道了。
把工具的手拆下来,然后也可以拨动表盘。浅显地不得了的方法。
目前的内战是假的,等到以后就不一定了。
但在那之前,王室必定是会收集齐全所有流落在外的时钟的,无论是为了他们的统治地位还是为了保证世界不会倒退。
至少在这一点上,所有人的目的是相同的。
无声无息被灭掉的威廉和奥格威家当然不在他们的计划表内,甚至于两家被灭掉的消息只会加快他们实施计划的步骤。
来啊,拥有时钟是将领就在这里,满世界乱找敌人的你们不先来解决掉我吗?
不是高明的做法,却又张扬地有用。
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启程前往最近的贵族处了,至于奥兹的弟妹,莉莉丝和汉尼拔,是不可能带上的。他们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的确如此。”安娜贝尔站起身来,抿了抿红茶,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橙红的夕阳光辉洒在树木身上。
细碎的影子斑驳地躺在地面。
安娜贝尔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然后头也不回地询问道:“布鲁斯,你们今天,买菜了吗?”
“很抱歉大小姐……”
站在空荡荡的厨房里,奥萝拉沉默了两秒,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饿一顿而已,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发现到了傍晚也没人来叫自己吃饭的奥兹委屈地蜷成一团。
“你的帽子里可以拿出一点菜肉出来吗?”
“不,那种东西我们是基本不买的。凭空出现的幻想产物只能存在十分钟,不能吃。”
“哦,那你能变点小蛋糕出来让我过过口瘾吗?”
“……也不行。”
早就听闻战争爆发的莉莉丝和汉尼拔还安稳地住在圣亚维尔城里,这个尚且算得上繁华的城市并没有被战争波及到。
也许是因为战争的挑起者是王室成员,所以损伤最严重的地方是以往保护地最好的帝都。
圣亚维尔临近港口,逃过一劫。但也因为国内动荡的缘故,邻国前来做生意的船只少了不少,城市也变得安静起来。
亚力克斯虽然知道一点关于时钟的内幕,也没想到其他的事情。
奥兹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莉莉丝和汉尼拔所居住的房子,是本应灭亡的威廉家的财产。有心打探之下,肯定能够猜测出威廉家藏了至少一个时钟。
至于那个人选是莉莉丝,汉尼拔,亦或者是半年前只露过一次面的奥兹,只需要随便抓个人来看看就行了。
至于听不见时钟声?
说不定有什么奇特的能力恰好可以掩藏这种声音。
八岁的莉莉丝和汉尼拔从卖水果的摊贩那里离开,亚力克斯并没有跟在后面。虽然威廉家的财产是不少,但也不能老是这样入不敷出。
执事在背后做了什么小生意,姐弟两人只能隐约察觉到这件事。亚力克斯没有说出来,他们两个也不去询问。
圣亚维尔带着港湾城市特有的气息。
两人说说笑笑地在路上走着,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条少有人经过的巷路,原本的住户大多是来自邻国的商人,如今都离开了。其他的人也早已陆陆续续搬走。
巷路中间站着一个男孩,身后跟着一个打扮滑稽的男人。
在阴森森的巷路里突然出现,男人带着滑稽的小丑面具,看起来还有几分恐怖。
去你个溜溜球的恐怖吧。
汉尼拔一时不查,身边的姐姐已经兴奋地把水果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像一只奋力扑棱的蛾子一样朝着那边飞了过去。
“威尔逊!”
心中只有一个来自遥远东方的神秘词汇: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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