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渣他贼心不死

　　蒋绅面无表情拉着曲秀秀的袖子一直往前走，直到把她拽到了街拐角才停了步子，低着头阴沉着脸看她，眼露凶光。

　　曲秀秀瞧着他满脸不高兴的样子有点莫名其妙，又不敢直问，只能僵着笑脸跟他打哈哈，“哎哟哦，蒋绅同学咯，今个的事还真是要谢谢你哟。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撒，那个大爷好啰嗦的哟。”

　　“学门卫说话？”蒋绅被她拿腔作势的小样子给气笑了，哼了声又冷下脸，伸手拉开拉链把包里的奶糖取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认识吗？奶糖。你放的？”

　　“啊…是我啊。”曲秀秀茫然地眨眨眼，看着他紧锁着的眉毛又往回缩了缩脖子，“你是不是不喜欢大白兔啊？那…我给你换成金丝猴也行。”

　　“你给我换成长臂猿好不好？”蒋绅眯眯眼，拉过她的包把糖塞进去，“你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我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过，我对你都多有耐心了，你还不领情？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你说，你是不是因为我成绩不好瞧不起我？”

　　…这什么和什么嘛。曲秀秀扶额，蒋绅你脑子坏掉了吧。

　　“不是，我领情的…”即使心里想骂街，嘴上却还是得怂气地讲好话，这就是黑老大的威慑力。曲秀秀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瞬，凝神诚恳地盯着他的脸，言辞恳切，真挚感人，“亲兄弟尚且明算账，我们认识不久，当然不能平白占你的小便宜，那不是君子之道。”

　　“君个屁的子。”蒋绅偏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小声骂了句，正过脸瞧了她两秒，咬咬牙一拳捶上了她身后的墙壁，微微一倾身就将曲秀秀给整个包进了怀里，“曲秀秀我告诉你，爷就是愿意给你买这买那，哪不够了就跟爷说，爷花的是自己的钱。还有，你以后要是再敢跟爷算什么狗屁的人情债，爷就打断了的小细腿儿，听见没有？说话！”

　　他灼热的呼吸带着些薄荷的味道直直地喷到曲秀秀的脸上，弄得她鼻尖周围都是他温热的气息。他就像是个大火炉，热气熏得人睁不开眼。

　　曲秀秀靠在墙上闭着眼被骂了好一通，心里委屈得不行。按理说，她这五讲四美的新世纪好青年作风不是该被表扬的嘛，怎么就把他惹毛成这个样子，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不是，蒋绅，你听我说…”曲秀秀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给自己打了打气，气势磅礴地想跟他辩解一番，可睁开眼才发现眼前竟是没了人影，蒋绅早就走远了。呃…他这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一抬头，蒋绅也好似有心电感应般的回了头。他站住了脚，手放在嘴边做了个喇叭状，嗓门大的隔得老远却依旧震得曲秀秀心肝俱颤，“我告诉你，明天早上老地方，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惨了！”

　　威胁，又是威胁。曲秀秀没骨气地又怂了。她泄愤般的往上扯了扯书包带，一脚把前面的小石子踢出了老远，慢腾腾得往家走。

　　她得回去查查，用暴力胁迫别人非要给她买东西，这种行为算不算是犯罪。

　　.
　　第二天早上下着小雨，曲秀秀起了个大早，刚到地儿就被蒋绅不由分说地领着去了十三街小巷子里的一家早餐店。

　　小店很干净整洁，但是位置偏僻，大早上的也没多少人，胖胖圆圆的老板娘从两人进门开始就展示出了极为热情的待客之道，她十分阔绰地给小菜碟子里又抓了把花生米，坐在曲秀秀旁边跟她闲聊。

　　“小姑娘是三十七中的吧？”老板娘笑眯眯地盯着她的脸看，又叹了口气，“看你长得就像是个好学生的样子，文文静静的，成绩一定不错。不像我女儿，每天描眉打鬓，跟要去选美似的，这次考试还下滑到了第三名，真是烦。”

　　“您谦虚，太谦虚了。”老板娘的语气里是满满对她口中女儿的嫌弃，眼神却是得意洋洋，曲秀秀哼哼哈哈地笑着应了两句，低头咬了口包子。自夸的姿势太明显，这话我没法接…

　　蒋绅把油条用筷子撕碎泡进她的豆浆碗里，瞥了笑得跟招财猫似的老板娘一眼，有点不高兴。他选这个冷清的店就是想跟小姑娘多交流交流，促进感情。谁想到半路杀出个不识相的程咬金，把他准备了一晚上的甜言蜜语都堵进了嘴里，这一早上的，他俩都没说上几句话。

　　自来熟的老板娘可不知道她讨人嫌弃了，她看看蒋绅的穿着，再瞧瞧曲秀秀的校服，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噢！你们是兄妹吧？不过你这哥哥对妹妹也真好，还帮着泡油条。我家那儿子啊，整天就知道学习，对他那不成器的妹妹一点也不上心。”

　　她话一出口，蒋绅的脸色刷得就沉下去了。你拐弯抹角地夸自己家闺女儿子，没关系。你磨磨唧唧地打扰我们联络感情，我也忍着你。但你现在说老子女人是老子妹妹，这是几个意思？去他妈的绅士风度，老子不忍了！

　　他把筷子撂在桌上，眯着眼对上老板娘错愕的眼睛，嘴角微微往下弯，“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兄妹？我长得老气？”

　　“…啊？”老板娘被他突然的变脸吓得一愣，尴尬地搓搓手，“不是，我看你照顾这小姑娘挺有兄长爱的嘛，而且一看你和这小姑娘也不像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啊。”说话那么凶，哪有点学生气…

　　“我…”蒋绅本来只是有些不悦，老板娘这一句“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是彻底把他给惹毛了。老子长这么帅这么精神看起来不像是青葱少年？你他妈眼睛有毒吧！

　　曲秀秀看着蒋绅瞪眼心里咯噔一下，生怕他砸人家场子，赶紧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那啥，我吃饱了，咱们走吧。”

　　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给咽了回去，蒋绅揉揉额头上的青筋，把曲秀秀的包扯过来搭在臂弯里，语气又冲又硬，“结账。”

　　“…噢。”老板娘在围裙上擦擦手，转身去帐台，还有点委屈。这个男孩子脾气太差，一言不合就翻脸，我招谁惹谁了我。

　　蒋绅走出门口打开伞，招呼曲秀秀过来，抬头看看头顶的招牌，语气不善，“记住这家店，以后再也不来了。”

　　“为什么啊？这儿的东西挺好吃的啊。”曲秀秀想着老板娘的那些话，心里偷着乐，表面上却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故意问了句。

　　“因为…”蒋绅自然是不愿意提那些影响他逼格的话，他皱皱眉，摸了把嘴唇，这几天没睡好，唇上有点干裂，他这一抹，指尖上就带了点血。蒋绅把指头往曲秀秀那凑了凑，脸色严肃得不行，“菜里有毒。”

　　“……”曲秀秀抿抿唇，你行，算你狠。

　　.
　　“妈，刚才那人谁啊？”马卓丹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门口的那把慢慢往街口移动的大黑伞。伞底下还有两个人，男的高瘦精壮，女的也是高挑纤细，配着朦胧的雨雾，还颇有点偶像剧的感觉。

　　她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跑到门口趴着玻璃去看。她怎么越看越觉得那男生像蒋绅呢…

　　“我怎么知道是谁？”老板娘正往下收拾碗筷，想想刚才的事莫名还有点后怕，“那个男孩子不好相处的样子，看起来又凶又狠，不说话，还总爱眯着眼看人。”

　　“那女孩子呢？”伞底下的两人走远了，马卓丹收回目光，抱着臂靠在门边冷着脸沉思。这形容，都吻合啊，不会真是他吧？那那个女生是谁？

　　“女孩子挺好的，干干净净，不像你。”老板娘重重抹了把桌子，瞪了她一眼，“好好的校服裤子非要把裤腿扎起来，不伦不类，嘴画的跟吃了死孩子似的，给谁看？还有啊，你怎么还能让个转学生给超过去，你是不是没学习…”

　　“好了好了，闭嘴吧，提这事就烦。”马卓丹走过去，把书包拎起来，“那他们吃饭时没提名字？”

　　“啊…我想想。”老板娘还真拄着下巴想了会，“唉，我想起来了，那个男孩叫女孩秀秀。丹丹啊，你非得问人家名字干什么？”

　　“…为了寻仇。”马卓丹咬咬牙，望着门口的方向狠狠呸了口，“真他娘的是冤家路窄。”敢抢我看上的男人，看老娘不抓住你的小辫子狠狠收拾你！

　　“你怎么骂人呢？”老板娘不乐意了，“女孩子还是安静点的好，我看那个小姑娘就不错。”

　　“不错个屁！”马卓丹暗暗骂了句，转过头狠狠跺了跺脚，“妈，以后那个什么秀秀来，你直接给她撵出去，咱不卖她东西。”

　　“为什么啊？”

　　“因为…”马卓丹转转眼珠，“因为我看她的面相就知道她肯定有痔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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