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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啾（修）
乳白色的雾气贴地而行，清晨的四合院笼罩在一片将明未明的黯淡天光里，恰如同旧时光里的存在，不真切。
禾煦用完早饭，背起书包就出了禾家大门，甫一踏出门槛，凛冬的寒风肆虐，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可真冷啊。她喟叹。
进了车棚，找到自己的自行车，禾煦推了两下，感到一股阻力，自行车分毫未动，借着不明不暗的亮儿，她低头去看。
前轮上了锁，锁却不是她家的。
正疑惑着，禾煦眼尾瞄到计航进了车厢。
但显然，计航并不适应早起的状态，带着一脸疲惫的倦容，计航打了个哈欠，闭了两下眼睛，又把脑袋使劲儿摇了摇，这才清醒起来。
目光触及地上蹲着的禾煦，计航勾唇一笑，眉骨微抬，人就凑上了前，“嗨，女朋友，早啊。”
禾煦抿了下嘴巴，指着车轮上的锁给计航看，“这是不是你的把戏？”
话还得从前两天收起，计航心血来潮提出要载她上下学，禾煦不乐意，计航表示：既然身为男女朋友，同乘一辆车子这很正常啊，而且他们有义务多多制造一些浪漫美好的青春记忆，供晚年回味缅怀。
饶是他说得天花乱坠、冠冕堂皇，禾煦就咬定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计航心里想得却是：既然山不过来，那我就过去呗。
男孩子帅帅滴打了个响指，回答的异常干脆，却差点要把禾煦气死。
“昂，我从胡同口修车老大爷那买的，便宜，一把锁，才五块钱。”
“……”
尔后，禾煦眼瞅着计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来，计航手捏着钥匙环，崭新的钥匙在禾煦眼前晃啊晃啊……
禾煦踮起脚尖去抢。
计航故意逗她的，哪能那么容易就叫她得了手，她举高手臂来抢，他就把钥匙举得更高，见她脱力要放弃的时候，他又坏笑着拿钥匙来勾她。
闹得正欢实，院子里响起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禾煦听出是卫妈妈的声音，她这两天一直在感冒，嗓子哑的不像话。
禾煦心里发虚，不敢再同计航争抢，贝齿咬着下唇，只拿一双乌泱泱的大眼睛觑着计航，“你给我钥匙嘛。”
她嗓音娇软，尾音长长地，多了几分撒娇的味道，落在人心上，撩人的很。
计航同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很不争气的红了脸颊，又怕禾煦瞧出来，拿手抵在唇边做遮掩，轻轻地咳了一声，“我不给，我就想骑车子载着你上学。”
坦诚且直白的话让禾煦耳尖蓦地热了起来。
继续僵持下去毕竟不是个办法，禾煦稍一犹豫，点了脑袋 。
计航喜不自禁，飞快的俯下身子，在禾煦白嫩的脸颊上啄吻了一口。
静谧的清晨里，响起了重重地一声——啾，梧桐树上扑棱走了几只云雀。
红潮从禾煦的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计航神经大条，没有心思去注意女孩子家的羞涩，他兴冲冲的推了自己的自行车，之后扯着禾煦的手臂出了车棚，往院门外走。
卫妈妈看到两个孩子，招呼，“上学去啊。”
计航特热情的回应了一声，于此相反，禾煦脑袋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看卫妈妈，怕她看出什么猫腻来。
“咦，禾煦，你车子呢？”卫妈妈疑惑。
被卫妈妈不经意间一问，禾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拽着书包带的那只手浸满了汗，在脑海里组织完语言，出口却是支吾个不停：“车子……它……”
计航接过话茬，“禾煦她车子坏了，我先载她一程。阿姨我们先走了，要不上学该迟到了。”
卫妈妈，“快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
计航载着禾煦出了耳朵眼儿胡同，一路上就没住过嘴，精神高度兴奋之中。
“禾煦，你搂着我的腰。”
“禾煦，你陪我说会儿话。”
“禾煦，以后我天天都载你上学。”
……
初一开始，禾煦还竖着耳朵听计航讲话，后来发现都是些无意义的内容，便兀自瞧着计航的背影发呆。
不得不承认，计航的背影很好看，宽肩窄腰，天生一副衣服架子，就连厚实普通的羽绒服到他身上，也给人一种利落俊朗的感觉。
女孩子睫毛轻颤，虚虚抓住计航黑色羽绒服的指尖紧了紧。
喜欢通常是不经意间来临的。
终于到了学校。
在校门口却遇见了同班同学。焦森新身形偏瘦，却又裹了件肥大的羽绒服，显得空荡荡的，脸较之前也瘦了整整一圈，且脸色不大好，透着股蜡黄的颜色，俨然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面对面撞上，禾煦心提到了嗓子眼。计航倦怠的打了个哈欠，早起的后遗症，这会儿眼睛困得都要睁不开了。
“早啊。”焦森新主动打了招呼，又见计航跟禾煦的组合，惊诧道：“你们俩……这是？”
他并不知道禾煦跟计航住在同一个四合院里。
禾煦支吾。
计航睨了眼焦森新，勾唇浅笑，长臂一伸，就环过了禾煦的肩膀，正欲宣告一下主权，禾煦着了急，生怕他抖搂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忙忙掰开计航的胳膊，编了谎话，“我们路上碰见的，我车子坏了，放在了修车子的地方，幸好碰上了计航，他载我来的。”
奈何说的太快太急，到最后把舌头咬了。
好疼。禾煦一张小脸皱成委委屈屈的一团。
耳边传来计航的轻嗤声，紧接着，他又特无情的轻启唇瓣，吐出三个字，“你活该。”
计航满身怨气浓重，长眉死死拧着，垂首瞪了一眼这个没有良心的臭丫头，推着自行车，特不爽的进了章西六中的校门。
“呵呵……”
禾煦对着焦森新尴尬的笑笑。
焦森新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听到禾煦的笑声，转瞬又回过神来，对着禾煦温柔的笑笑，“咱们也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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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们喜欢这篇文。
日常来一波求收藏、评论、不要忘记还有专栏呢，爱你们，么么哒。
嗯，等到这几章捋顺了，会修文，尤其是改遣词造句，大水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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