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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不掉的泪
晃晃悠悠地走到学校门口，马路对面很拉风的黑色跑车有点眼熟，优雅下车的人更是化成灰我都认得。
“愣在那干吗，还不快上车。”
常赋昕高高瘦瘦的身型在人群里很是显眼，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你怎么来了。”
我承认自己抓心挠肝地时候他突然从天而降的确让我又惊又喜，只是，地点绝对不应该是这。
远远地看到迟霁匆匆走来。
我拉着常赋昕赶紧上车，不想那家伙这会儿倒磨蹭起来。
神那，为什么我又一次有了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井汐。”
毒舌美男瞪着眼睛气喘吁吁地拦住我，常赋昕在一旁没做声。
“啊，哈哈，小白啊，我先走了，有事明天说啊……呵呵呵呵呵……”我回头要去拽车门，姓常的的却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是小井的同学么。”他双臂环在胸前，靠着车门，眼神似笑非笑地在我跟迟霁之间徘徊。
“嗯……”我认命地点点头，干脆也站着不动。
迟霁板着脸打量着我跟常赋昕，表情是火山爆发的前兆。
“不介绍一下么。”
三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僵持了好久，迟霁才挺直脊梁冷冰冰地冲我说句话，眼睛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停在常赋昕脸上。
我反倒镇定了不少，有那么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
“这位是常赋昕，这位是迟霁。”
我干巴巴地做着介绍，呆站著看两个人对视，握手，点头致意，再分开，有点好笑。
刚想问小白找我有什么事，却被常赋昕搂着肩膀用力拉过去，态度亲昵地贴着我耳朵大声说：
“走吧，小井，这么多天不见我好想你。”
我没能躲开，一碰到他的手就触电似的抖了一下，有点慌乱。
“等等。”小白不动声色地拉住我的手，力道虽然不大，可也能感觉到隐隐压制的怒气。
“什么……”我尴尬地躲开常赋昕搭在肩上的手，实在受不了这糟糕的气氛。
“你们什么关系。”
迟霁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无视站在一旁的常赋昕，只狠狠盯着我。我一时语塞，竟没了往常的毫不避嫌落落大方，挣扎着要怎么开口。
如果说我是个修炼成精刀枪不入的妖，那嘴巴抹砒霜的男人定是我为数不多的死穴之一。
“我们……”
下意识地望向常赋昕，他正悠哉游哉地歪着脑袋看我，对即将出口的答案似乎有所期待。从来在他面前都无所顾忌的井汐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必然是常大少爷异常感兴趣的。
我看了一眼两个同时等我开口的男人，苦笑。
“我是被常先生包养的……MB。”
“牛郎”二字实在是说不出来，不是我更有廉耻，而是这已经是自尊的底线，我知道伤口没人珍惜，所以从不敢轻易外露。
呵，几个人晓得，我也有要拼死护住的地方。
“……”
周围的空气慢慢凝结成固体，在我坦然对上迟霁的目光时，终于爆出几条裂纹。
“你说什么。”
得到答案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表情分明就刻在脸上。
“我说，我是出来卖的，被常先生包养了。”
人还是诚实点好，编出瞎话自欺欺人未免幼稚而可笑，我向来低贱，没必要给肮脏的躯体披层华丽外套，省省料子还能换点钱花。
“好了，我们走吧。”
说话的是常赋昕，强硬地把我拖上车，语气满是不耐烦。
没能满足他大少爷的兴趣，这种对话自然没理由继续下去。
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引擎的声音刺得耳朵发胀，后视镜里的世界，空留一片模糊。
“喂，你没长眼睛吗，这是我的座位。”
……
“哼，别狡辩了……也不看看自己挂掉电话时那一脸痴相……我看一定是人家拒绝你了吧。”
……
“你的脸……压出印了这里。”
……
“你白痴啊，是迟，霁。”
……
“我没嫌你恶心。”
……
“你们什么关系。”
……
车子继续行驶，我盯着后视镜里小白的身影，淡淡地笑。
谢谢你，喜欢我。
“还没看够呢。”
常赋昕面无表情地开着车，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
“哪有。”我抽抽鼻子，转头望向车窗外。
“那小子喜欢你吧。”他意味深长地扯动嘴角，看起来不像笑。
“没……”我现在心里格外沉闷，丝毫没发现旁边的人变了脸色。
“哦？”常赋昕不依不饶，“那你喜欢他？”
我微微摇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井……”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触感温暖，手指修长，圈起来，正好能包住我的。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是，他只偶尔这样做。
回想起来，如果当时他就这样握着我的手，对我说哪怕一句稍稍吃醋的话，我都会不管不顾地爱上。
“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大笑，移开他的手，随便找了根烟点上。
“你抽的什么牌子？这么辣。”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来，我没有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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