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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爱你
“这是褚家别墅,今天爷爷九十大寿。”我摸着他柔顺的墨发,说。
我和零雨并肩走进褚家大宅。夜色如墨,月光摇曳零落下几分失落?褚家别墅经历岁月的打磨,不曾褪色,反而愈发庄重典雅。
我看着眼前的房子,和零雨并肩走到大厅。我不知道,将面临的一场怎样的‘腥风血雨’。
“敖,回来啦!”母亲带着微笑欢快的开口,却又在看见我身旁的零雨时,蹙起了双眉,隐匿了笑容,迟缓地问:“这位是谁啊?”
“零雨。”我只是说出了他的名字,为做其他说明。
我又能怎样说明呢?可笑的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零雨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只知道,我若一想到他仅是我生命中的过客时,心便会隐隐作痛。我想要用一声来照顾他,却又不得不考虑有没有这种可能。毕竟,现实无论看起来多么炫丽光明,它依旧摆脱不了残忍的本性。即使我愿意,他又会同意吗?我无法确定,也不敢确定,生怕自己会亲手破坏我们的关系。
母亲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个小脸对王嫂说:“王嫂,添一副碗筷。”
我沉默着,小心地拿着颜真卿的真迹坐在坐在奶奶位置的左侧,零雨坐在我的右侧,我们的对面是父亲与母亲,母亲右侧是褚肆。
褚肆是我的亲弟弟,但我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密。我从小就接受褚氏接班人的训练,早早就被送出国学习,什么父母之情,兄弟之谊,好似与我无缘。
大家落座了约十分钟,爷爷与奶奶相互搀扶着走下楼,他们脸上都写满了和蔼的笑。
“爸,大寿快乐!”父亲和母亲站起来齐声祝福道。他们拱着手,脸上的笑容是少有的真心。
亲人之间不需要客套什么,那些华丽的话太虚伪,不值得放在心上。
“爷爷,大寿快乐!”我站起来向爷爷祝寿。说着,我把颜真卿的真迹双手奉上。
“好好好。”爷爷笑着接过真迹。他极喜欢收藏书文字画。
爷爷笑着,很是开心。人至老年,还求什么,不过一家人和和气气,子孙满堂,简简单单的幸福便已足矣。
“爷爷,大寿快乐!祝您心想事成,吃嘛嘛香!”褚敖笑着说,却迟迟没有拿出礼物。
“臭小子,你给爷爷的礼物呢?”爷爷佯装出生气的样子,问眼前笑得轻佻的褚肆。
“还未出生的曾孙怎么样?”褚肆笑得开怀,语调轻快地开口。
“什么?臭小子,你说什么?”老爷子激动地站起来,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知道,老爷子早想有个曾孙子,不过,我一直冷冷冰冰的,在外人看来我是冷漠而又内敛的人,不似褚肆那般逍遥。
老爷子高兴自是在情理之内,但褚肆那小子什么时候要当爸爸了?我还真的不曾料到。
“爷爷,怎么样?我的礼物有诚意吧?”褚肆语调欢快地讲道,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开心。
呵,真不知道这小子竟会爱上一个人,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好,你小子真行!你什么时候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你这个臭小子,给老子说清楚!”老爷子拄着拐杖站起来,作势要打褚肆。
“老爷子,您怎么还急眼了!”褚肆‘噌’地一下站起来,到处躲藏。
我们一家子笑着看着这一幕,褚肆总爱和家里人玩闹,爷爷也总是奉陪。
“爷爷,您放心!我哪儿是轻浮之人啊,公子我多稳重,嗯?”褚肆停下,一本正经地说道。他左手扶额,故作稳重的姿态,让我觉得有点滑稽,我不禁轻笑。
老爷子的拐杖还是和褚肆的小腿来了个亲密接触,我耍帅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咝,老爷子您可真疼我,一点儿都不客气。”褚肆倒吸了一口凉气,嘴上这样说着,可还是扶着爷爷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赶紧挑个吉利的日子吧婚事办了,别委屈了人家姑娘。”老爷认真地说道,脸上还有散不去的笑。
“孙儿谨遵旨意。”褚肆略带轻佻地说,眼底的坚定与认真让人难以忽略。
“你这臭小子还不赶紧去。”爷爷看似生气地对褚肆说,但不难看出爷爷眼底的喜悦。
“嘿!孙儿这就出发。”褚肆唇角扬着灿烂的笑容,大步向门外走去。
褚肆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偌大得房子随着他的离去归于沉寂。
“褚敖跟我来一趟书房。”很快,爷爷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空寂。
我知道,爷爷是想问零雨的事,给了零雨一个安心的眼神,希望他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不安。他啊,总是容易无措。
“褚敖和爷爷下一盘棋。”爷爷拿出象棋和我说。
“好。”我点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明显地处于劣势。
“褚敖啊,你今天下棋很是心不在焉。”爷爷看着棋局对我说。
“是。”我点点头承认了。
其实,以我的棋艺若非刻意退让,否则很难败北。若是平时,我可能会调侃几句,说什么爷爷棋艺更胜一筹,孙儿不才。但今日却不想也没有心情去调侃什么。
我在想:零雨和我的关系真的只是萍水相逢的错肩人吗?我竟无从回答。
有时,我不得不承认,这世间总有许多事情我们无法解读,它是没有原因的,就像在这人世间总有一些人我们无法理解一般。
“哈哈,褚敖你变傻了。”爷爷朗笑着边走边说。
“有吗?”我愣了一下,方才回答,对于爷爷说我变傻这件事我有些诧异,不认为自己哪里变傻了。
“在一条黑暗无光的路上,你想要走向远方,不仅要找到路更要找到自己。若是连自己都不懂自己,那谁又能怎么样呢?你下去吧,带着零雨那孩子到处转转。”爷爷淡淡地撂下这几句话转身去了内室。
我呆呆地坐在原地,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恍然,可不是我傻了吗?我就应该先搞清楚自己对零雨时什么样的感情,然后再讲其它的事。
那我对零雨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我问自己。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让自己不要回避对零雨的爱意。是啊,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自己爱零雨,自己爱零雨。不然怎么会在遇见他之后不想结婚了呢?现在才敢告诉自己,因为自己不想和别人结婚生子,自己只想和零雨在一起,一辈子。
我轻笑,随即也离开了书房,准备下楼找零雨。
听爷爷的语气,爷爷似是知晓了我对零雨迷茫的模糊的感情,但又未宣言反对,思及此,我不禁心里倍感欣慰。
这世间,违逆常规而为并非不对,只怪世人太俗,人生无味。
可见啊,我亲爱的爷爷不是个俗人啊。也对,爷爷和奶奶的爱情如胶似漆,令人惊羡,也许,正是如此,他们才懂得真正的爱到底是什么。
我随心所欲地想着,快就到了大厅,这时才发现此时的大厅空无一人。
“人呢?”我不禁问出声,有些疑惑。
他们去哪里了,莫不是他们领着零雨到处转悠了?我不知,心里莫名地有些着急,有些担心零雨,我的心底竟迫切地想要知道零雨此时此刻身在何方。我感觉我有点担忧过头了,这是我的家,又会有什么危险呢?可是,偏偏我还就是放不下心。
我有点着急,拿出手机,便拨通了零雨的号码。
“喂,零雨,你在哪儿呢?”电话一拨通,我赶紧问道。声音里有着我未曾发现的颤抖。
“我在琴房。”我听见电话那头有钢琴的声音,我猜是零雨在弹钢琴。
“等我,我去找你。”我声音平缓地对他讲。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在顷刻间平静下来。
“好。”他的声音穿来,我挂断了电话,想琴房走去。
“怎么就你一个人,爸妈呢?”我看见琴房只有零雨一个人,问道。
“他们接了一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然后,我看见一只黑猫,跟着它来到了琴房。可是,我还是跟丢了那只黑猫,但我看见钢琴上有你的照片,然后就弹了会儿你教我的曲子。”零雨笑着,声情并茂地讲。
我想:八成是褚肆那小子出了什么状况,爸妈才会那么着急地离开了,只留下我们家零雨一个人。
“那只黑猫是你养的吗?”他问我,好像对那只黑猫很感兴趣。
“不是。”我摇摇头。
“那是爷爷养的猫,如果零雨喜欢的话,那咱们也养一只。”我抚摸着零雨的墨发,笑着说。
“好啊。”零雨点点头,笑得很开心。
“走,我领你到褚家别墅转转。”我牵起零雨的手,我们一起向外走去。
“好。”他笑着答应了。
“先领你去我的房间。”我领着他来到了我的房间。
这里有我幼时的零星记忆,是的,仅是幼时的记忆。因为我很早就离开了这里,离开了家。
“这是什么?”零雨指着墙壁上随意涂鸦的画,问我。
“哦,那个呀,那时我小时候一个人实在是闲得无聊信手画的。”我看着墙上那些早已浅淡在记忆里的画,又想起了不久前的时光,没有零雨的时光,理性而孤寂。
很小很小的时候,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有一种天下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的感觉。直到后来,我记不清是么时候的后来,我知道了那种感觉是什么,是孤独,无与伦比的孤独。
如果孤独可以塑造艺术家,那么我又算什么?我想,我无从回答,也许,我们都是可怜人,上帝垂怜的可怜人。
“你在想什么呢?”零雨的声音把我从伤感中拉回,我看到了他蓝色眼眸里我略带悲伤的模样。
“我想啊,我怎么没有早一点遇见零雨呢?那么,我就不会一个人舔舐孤寂,抚平悲伤了。”情话就这样随心而出。
是啊,要是早点遇见我们家零雨就好了。
那孤寂的日子没有大悲大喜,只是,我抬头望天时看见的是灰色的天际,很不美丽。
“我们现在在一起就是最好的结局,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他拿起一本书,颇带文艺范儿地说。
“咱们家零雨真聪明,这么快就跟着褚肆学会了一项技能。”我摸着他的墨发,轻笑着说。我承认,听到他的话,什么伤感、遗憾全成了过眼云烟。
“啊,什么技能啊,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声音高了几分贝。看得出,他对我的话有些诧异。
“装蒜啊。”我笑着说,说完拔腿就跑。
“什么?褚敖,你给我站住!”他马上跑着追在我后面。
听到他叫我停下的话,我笑着迅速停下,然后转身。
“你干嘛突然停下?”零雨撞进我的怀里,边摸鼻子边说。
“撞疼了吗?”我敛起奸计得逞的坏笑,问道。
“哼,不要你管。”零雨扭过头,不看我。我抱着零雨,没有松开。
“乖,我这不是听咱们家零雨的话嘛。”我笑着说,看着努力想要抑制,却依旧隐隐显现笑意的零雨,就知道他没有生气。尤其是那双眸子,流光溢彩的,美丽极了,比满天繁星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他没说话。
“乖,咱么去楼下赏花。”我柔声对他说,牵起他的手就往花园的方向走去。
零雨沉默着,任由我拉着。
花园里的花美极了,虽是五颜六色的,却又不显得媚俗。今日轻风微凉,吹落花瓣,花香弥漫中几片梨花从眼前飘过,似雪花,美极了。
“怎么会有梨花?”一片梨花飘落在零雨的手心,他看着梨花眼眸微凉,轻皱眉头,轻声问我。
“这话是从裕园吹过来的。”我对他说。
“裕园里种满了梨花树,而这梨花树的中间有一书案叫梨花案。曾经,爷爷教我书法的时候,我们便是在梨花案上学习的。”在去裕园的路上,我向零雨解释道。
风还没有听,伴着花瓣我们到达了裕园。
“好美。”零雨看着满园的梨花,微笑着赞美。
“零雨会写毛笔字吗?”牵着他的手,我们向裕园深处走去,我随口便问了一句。
“不会。”零雨摇摇头,并未在意,把目光放在梨花案上。
“零雨,我教你,可好?”梨花案旁,我柔声对他讲。
“好。”他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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