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叶笙歌

　　叶笙歌低头看自己指尖抵在一起的十指，“大概是酒喝多了，傻了吧。”她说着轻笑了下，手指落在桌面看向顾濯：“再说，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情绪失常，你应该知道才是。”

　　“我知道。”顾濯一边倒饭点送的大麦茶一边瞟了叶笙歌一眼，面不改色认真道：“我还知道，你上次好亲戚是十天前走的。”

　　“咳咳咳！”叶笙歌冷不防顾濯说出这样的话，猛烈地咳嗽起来。等她抬头看过去，顾濯这才把手中的大麦茶递过去，指尖轻轻在她手背上刮了下。

　　“昨晚在你家里，我收拾屋子的时候顺手把你掉在床边的台历放到了床头柜上。”他说着笑了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些习惯还是没改。例如，记录生理期的记号。”

　　“我没改的东西多了。”叶笙歌有种落了下风的感觉，瞥了顾濯一眼正想开口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她昨天只是喝醉了，并没有断片。“顾濯，顾大学长……”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她的话，叶笙歌捧着大麦茶慢慢喝着，虽然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透着隐隐的兴奋，时刻盯着泰然自若的顾濯，仿佛察觉了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情一样。等着服务员离开，她就忍不住微微倾身向前，笑得如同一只得意的狐狸一样，慢悠悠开口：“有件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学长。顾大学长，你是怎么知道知道我住在几层几号的？昨天晚上，我貌似没有告诉过你这点吧？”

　　叶笙歌说着眉毛一扬，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顾濯心中隐隐有些发痒。这种带着小得意的表情，真的是百看不厌。

　　“这是一个好问题。”顾濯认真说，然后动筷子给叶笙歌夹了一筷子鱼头下最嫩的肉，“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叶笙歌笑着点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给这个好问题一个好答案。”

　　顾濯放下手中的筷子，认真看过去。

　　“简单的说，大概是因为我有一个足够好的脑袋。上次我去接你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他意味深长开了个头，见叶笙歌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过去。

　　叶笙歌咽下口中的菜，这才慢吞吞开口：“顾学长这么有心，真是让我有点意外！”

　　顾濯抬头看着她，片刻之后唇角微微勾了下。

　　“这就意外了，那以后让你意外的事情只怕会更多。”

　　叶笙歌不愿意说，他难道就没办法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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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顾濯开车回明晟，等车停好这才看向副驾驶上的叶笙歌：“真的不用送你？”

　　“不用，我要去的地方就在附近。”灰色带距离明晟不算太远，刚刚吃饭的时候她收到了一条短信，是灰色带跟她联系的负责人发过来的，说是她之前发过去的改编方案已经通过了，《梨花尽》的编剧合同做好，如果没问题的话她可以直接过去签合同了。

　　顾濯锁上车，回头正想问叶笙歌事情就听到一声叫声。

　　“顾濯，你回来的正好，有关《清风不解衣》的收购方案，我想和你再——”那人说话间就下车走了过来，邻近看到了叶笙歌这才顿住，眉头皱了下又猛然松开，然后笑着看向顾濯：“这位小姐是……”

　　“叶笙歌，顾学长的学妹。”叶笙歌抿着唇露出笑容，客气而疏远地跟来人做了下自我介绍，不等对方回应就转头看向顾濯：“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说着转身，正想离开想了想又回身走到顾濯身边，“你们要做《清风不解衣》？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做之前先上网查查吧。”

　　叶笙歌快步离开，之前说话的人这才走到了顾濯的身边。

　　“顾濯，你这位学妹，还挺有性格。”

　　“妈。”顾濯眉头微皱，并没有就叶笙歌的事情往下说，反而转身朝着明晟走去，“《清风不解衣》这个小说，我不太想做。网上到处都是作者抄袭的传言，对比两篇小说之后，它抄袭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他说着看了眼站在原处没跟上来的明欣，“妈？”

　　明欣这才跟了上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

　　“顾濯，这篇文热度不错。再说，看电视剧的人谁会在意抄袭不抄袭的事情，只要演员有演技，有名气，加上固有的炒作手段，做这个IP就不会亏。你才进明晟，我希望你能够尽快做出来点儿成绩，免得被有些人说三道四。”

　　“国内影视剧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只要涉及到抄袭作品，迟早会毁掉自己名声的。”顾濯完全不认同明欣的话，“热度、流量、收视率确实很重要，可是有这些的不止是《清风不解衣》。你有看过那本被抄袭的小说吗？”

　　“你说《梨花尽》，一个小透明写的，网上没有多少的号召力，现在看着网上一片热闹，可是过几天有了别的热门头条谁还记得她？”明欣说着轻轻拍了下顾濯的胳膊，“儿子啊，这做影视也是一门生意，你别只顾着学校那套教条。什么抄袭不抄袭，这个市场，如今谁是流量担当，谁就是正义。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那谁，有道歉过吗？全中国都知道他抄袭了，又能怎么样？他不照样出书，拍电视剧，拍电影？”

　　顾濯知道明欣说的是说，只绷着脸上了电梯。等着门关上，他按下二十二楼，这才开口。

　　“就算不考虑这些，只时代背景，我也不看好清朝。”他看着明欣，“市场上清朝的电视剧太多了。不说远的，就近几年的《宫》系列，还有大热的那几部宫斗戏，这个市场已经饱和，甚至让观众审美疲劳了。只看《宫》系列的收视率一路下滑，就足够了。”

　　“最新的一部，收视率依然是前三。”明欣皱眉，“顾濯，你坚持不要《清风不解衣》是不是有什么私人原因？”

　　“当然有私人原因，这是我的判断。想要做出一部口碑和收视率双赢的影视，就不能吃别人嚼过的馒头。”电梯门打开，顾濯走出轿厢才回头看向明欣：“妈，你既然让我回来，就应该相信我的判断，不是吗？”

　　明欣站在轿厢内看向顾濯，半响才开口。

　　“顾濯，你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做到最好。”顾濯笑着点头，“我心里有数，妈。”

　　明欣这才缓缓点头关上了电梯门，等到电梯继续上行，她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出电梯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就立刻叫了秘书进去。

　　“查一下《梨花尽》的作者。”她知道这个作者叫叶叶笙歌，只希望跟叶笙歌没有关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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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以后合作愉快了！”

　　合同签订好，叶笙歌伸手跟眼前的负责人握了下手，之前因为遇到明欣而微妙的心情也好起来。她收好合同跟负责人一起走出去，对方送到电梯口，她就客气的表示不用再送了。

　　“留步！”

　　两人客套了下，电梯下来门打开，叶笙歌回头笑着跟负责人告别，等电梯门关上回头才发现轿厢里的人竟然是胡艾俞。

　　“学姐。”想起之前穆嫣离发的截图，叶笙歌笑容中带上了些许的疏远，“好巧。”

　　胡艾俞笑着打量了下叶笙歌：“这是签好合同了？恭喜你啊。”

　　叶笙歌笑着点了下头，客气道：“都是托学姐的福。”

　　“这是好事，也是你小说写得好！”胡艾俞说着抬手看了下时间，“刚好也快到晚饭的点儿了，我请你吃饭，权当给你庆祝了。”

　　“学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前段时间忙，我这网上的更新都快跟不上了。”叶笙歌实在不想跟胡艾俞一起吃影响食欲的饭，随口找了个借口推辞，却没有想到胡艾俞热情异常，电梯一停就拉着她出去，“离公司没多远的地方有家湘菜馆，我刚好有些事情要跟你说，是有关《梨花尽》的改编。”

　　她说着看了下左右，见没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音。

　　“你要知道，编剧这行素质也是参差不齐的。这本小说你写的用心，总不希望被不知道什么人给改得乱七八糟，把好好一部小说给毁了吧？”

　　叶笙歌闻言扬眉看过去，心中已经猜测到了胡艾俞的意思，却佯装不解。

　　“学姐的意思是——”

　　“我们师出同门，我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梨花尽》毕竟是你的小说，有关编剧的人选上，你推荐的人肯定有优势。”胡艾俞看向叶笙歌，唇角带着亲切的笑容：“咱们是师姐妹，我来着手改编的事情，总比别人让你放心吧？”

　　“怎么敢让师姐劳心劳力呢。”叶笙歌客客气气地开口：“我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透明，虽然现在不成器当了网络写手，可也不敢忘了老师所教。《梨花尽》的改编，我亲自来就好了。”

　　说着，她伸手轻轻拍了下挎在一旁的包包：“这不，改编编剧的合同都已经签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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