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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瞰风景
两人开车到东京塔的时候,正值午后。
今天的天气也许不是最好的,并非晴天,但却是最适合出行的天气,有薄云蔽日,让恰好的阳光洒在拓麻脸上。
她现在就在东京塔的观景台上,与达也一起。
突然感觉自己就像刚进城的乡下人。拓麻突然想到,自己自从到了塔上,就开始很兴奋地看看这看看那,玩着一些介绍东京塔历史的东西,反观达也,他就只是双手插着兜,站在边缘处看向塔下的风景——鸟瞰整个东京。
拓麻半趴在护栏上,用胳膊当阻挡物,偷偷地从不远处看向达也的侧脸。
“达也在想些什么呢……从刚才开始就不说话了,只是站在那里。”
那是在亚洲人中少有的挺立鼻梁,让女孩子都会嫉妒的白皙皮肤,拓麻看得更入神了,可是这侧脸的主人,就只是用那双眼眺望着。
她靠得更近了些,想将对方的脸庞看得更清楚。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达也转过了头来,他的身体没有动,只是头轻微的一偏,眼球滑动,就将视线投向了在偷看的拓麻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视线在这一刻撞上了。
“要移开么?不要移开么?是自己先转移视线?还是等达也先?”少女的想法此刻快速地运转着,她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来计算每一种做法所能得到的结局。
若是自己先移开视线会不会显得有些心虚,可是再这样看下去……自己可能就要尴尬致死了——原本是偷偷地观察对方,还被人发现了。
她现在感觉快要窒息了。
是阳光在作祟?还是那本不明朗的天气使空气变得干燥。
时间就像是在此刻停止了一样,她仍保持着头埋在臂膀间,眼神偷瞄的姿势,而对方也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却让拓麻有了对方是心怀温柔的错觉,她甚至丝毫没有偷看被发现的自觉,或者说,一开始是有的,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她从一开始的,思考要不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现,到后来的默默祈祷:
“时间啊,你真美,请你慢些走吧。”
若是能在此刻驻足,那人就可以一直的注视我了。
就在现在,就在这一刻,在这东京塔的观景台上,以边缘的金属装饰为界,两人各执一侧,分割成了两端。
在不知过了多久后,拓麻突然下定了决心,两人同时发出了声音:.
“我说……”
“那个……”
然后拓麻愣住了,对方也是,在短暂的停顿后,达也还是先开了口:“在上面玩够了么?”
“呼——还好,达也只是以为自己太无聊了,所以才默默地看向了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对此情此景,她是这样想的,而至于对方到底是怎样想的,拓麻无从得知。
“啊,是的。”她看向了达也之前看的地方,“只是有些好奇,达也为什么看起来不那么开心呢?”
自从到这里为止,她就只发现了达也在很随意的看着些什么,与她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在……
就像是在打发时间一样。
“是不是与我出来玩不开心啊。”拓麻这样担忧着。
听到这个问题的达也也思考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拓麻会好一些,然后他把手放在了栏杆上,看向了外面。
“并非是你的缘故,只是,我大概早就已过了会对站在高处看风景而兴奋的年纪了吧。”比起只是看风景,他更想做超越这高度的那个人。
就像是在湾岸驾驶的自己,他只想比别人开得更快。
“小时候第一次来东京塔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对这上面的东西都会感到很新奇。”他指了指观景台上的望远镜。
“记得第一次用望远镜看的时候,我可以观察车流很久,投币几次都不够,那时候还会想:原来东京这么大啊,不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还看不出它的全貌。”
“可即便是站在这东京塔上,我们也看不到完整的东京,还不够高啊。”
没有错,即便是在目前东京最高的建筑上眺望,也无法看到最完整的东京,算上各个区域的话,东京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无法尽收眼底。
“啊……抱歉,说了些没用的东西,让你担心了,想走的话现在就可以了,这样还可以有些时间去底下的纪念品商店看看,再晚的话,可能就要几个小时都开不出这东京市区了。”
很快就要到高峰期了呢,为了夜晚前回家的约定,现在不得不出发了,拓麻点了点头,说了声:“那走吧。”
“若是有机会,下次我带你来看夜晚的东京吧,那才是这个城市的全貌。”
街道点缀着被点亮的繁华,那是步入现代的证明,同时也是隐藏着无数欲望的灯火。
“好,那一言为定了,达也可不要反悔哦。”
他们坐上了出观景台的电梯,在下面的纪念品商店随便逛了逛,买了些小物件,便踏上了返程的路,在车行驶的过程中,拓麻还在手账上简单记录了今天一天所做的事情。
顺着高速,他们一路回到了群马县,拓麻的家——藤原豆腐店,正如他们一开始约定的那样,达也赶在日落之前将她送了回来。
“送到这里就好了?顺便一提,离下次比赛不远了吧。”达也降下了车窗对刚下车的拓麻讲到。
他指的是万智牌的地区预选赛,冠军能拿到下一次比赛的参赛资格与美国总公司提供的一笔不小的资金援助,据说是为了万智牌能在日本更好的推广,而特意拨出的资金。
刺激人群参赛欲望啊,虽然这些钱早晚又会回到他们公司手里就是了。
“恩,大概,也就只有几个星期了。”
而自己还没有凑齐当前环境的卡组,真的有些难办,有没有哪里的打工场所可以接纳初中女生啊……
“我很期待你到时候会有什么新思路,回见。”
“下次活动日见~”
说完,达也便开车离开了。
就在车刚开出不远的时候,刚从豆腐店里出来的文太发现了拓麻,同时也看到了不远处正在驶出街道的车子。
“恩?保时捷911啊,看起来真不错呢。”他搓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哟,丫头,今天都去哪玩了?”听到熟悉声音的拓麻转过身来,看到了自己的老爸。
她将食指抵在唇前,做了个襟声的手势,笑着说道:“是秘密!”
“哎呀呀……女儿也长大了,对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有需要保密的事情了。”
一定是那个开保时捷的小子害的,看来有机会只能与他秋名山见了。
此刻的拓麻一定想不到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件事记了个小仇,使得文太再见到达也开911的时候疯狂地超他车,不过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毕竟有一个超一流的赛车选手陪练,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拓麻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了拓海正对着窗外发呆,如果不是错觉的话,拓海的脸有些红了。
“怎么啦,拓海哥,今天又对哪位女同学一见钟情了。”
因为太过专注,拓海一开始没发现拓麻走了上来,直到她开口说话才有些吓到。
“哇啊——别吓我啊拓麻,上来了告诉我一下嘛……”听到了这话,拓麻反手更用力地拉了两下房间的门,门与滑轨之间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
“我有刻意地发出开门声,只是因为拓海哥在发呆所以没听到而已!”
被说到的人有些委屈,用手指挠着脸庞:“是、是这样……”
看到拓海这样样子,拓麻连想都不用想,他一定是又在想女孩子的事情了,不过以她哥哥在这方面的情商来说,可能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
“别想了,留点脑回路给明早思考如何让水不洒出来吧。”
“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应该,只会洒出不到三分之一吧,最起码豆腐不会碎掉。”拓海无力地反驳并没有让拓麻放过吐槽他,于是他只能换个话题来说。
“总之……对了,你今天玩得怎么样?”
听到拓海提起这件事,拓麻自信满满的、甚至是有些骄傲地说道:“其实啊,今天是我朋友载我去兜风玩了,他的车技非常好呢。”
“是这样啊……那我也要努力不让水洒出来了呢。”
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面前赞美其他人,稍微有些不甘心的拓海想着:总有一天,他会完全控制住水杯里的水啊,这样也可以被自家妹妹夸赞了吧。
“嗯!加油吧拓海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车神的,最起码……”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秋名山的方向。
“最起码是这秋名山的车神!可以历史留名的那种。”
被这样的话语激励到的拓海,眼神变得更有光芒了,他这一刻,突然有那么一点喜欢驾驶了,即便只有那么一点点,而且还是出于好胜与虚荣心的小小愿望。
虽然他人可能不这么想,可是拓麻一直相信,自家哥哥早晚会在驾驶技术上达到一个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的。
她这样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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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啊,你真美,请你慢些走吧’
出自浮士德‘你真美,请你停一下吧。’
浮士德祈求时间能在此刻停留的话,原文是德文。
达也未来也会去德国留学,这句话可以说是在后文比较重要的。
拓麻对达也这种感情是不是爱呢?谁也不知道,每个初中小女生可能都会对身边的,年龄比自己大一定距离的人,特别是这样的一位男性,有美好的憧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