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恋人〗金丝玫瑰·正传

作者: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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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4


      所以,她开始了长久的流浪,期间若是遇上非要把她绑回魔界的贵族血族或魔族部下,她甘愿以死相逼换回自由。

      其实魔王和血族统领都没特意要求把雅泯带回来,就像叛逆的女儿也该去见见外面的世界一样,卡尔·海因茨说,让她一次性玩个痛快!

      对于操控全局的他们来说,一切都尽在掌控,一切都功德圆满,将来也必须善始善终,他们如此坚信。

      雅泯疯狂地疾走在尘土飞扬的荒原大地上,她待在同一个城市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大多数时候不超过两天,最后她疲于奔波,自以为已经脱离外祖父慈爱的监视,在一个自给自足的繁华小镇上定居下来,甚至动用了她全部的和蔼可亲和邻居家的孩子们打得一片火热。

      她以为她已经把逆卷家和逆卷家的男人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其实她每每做噩梦的时候都祈祷怜司能突然出现,摸着她的手,把头埋到自己的胸前,严厉又温柔地训斥她的冷酷无情。

      这世间的情爱真是捉摸不透,明明互相爱慕,但却毅然割断情意的恋情比比皆是,这种不够坚定的感情刨根究底似乎就是爱的不够的问题,雅泯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她想里希特这样的爱科迪莉亚,科迪莉亚也或多或少地打发了他一点可怜的爱意,他们为什么不能永远地长相厮守呢?是那个女人的错,她爱得一分不多,只是欲拒还迎地戏弄这位亲王的真心,所以他们才不会是一对良配!

      卡尔和另外两位夫人也是,他总是那阵捣鼓爱情走向的微风,只要稍加点力道就把女人们心中的风向标吹去目标的方向。所以他不配拥有爱情。

      但是雅泯现在明白,情感中的天平是很难维持不动的,细想一番,她觉得自己无法成为无私奉献的那头,难道她也是爱情中的小人吗?

      这个问题叫人头疼。

      她以前为了官方的理由拒绝诸位追求者,现在又用冠冕的理由拒绝心上人。

      这理由已经不是不够爱了,而是太过爱了。

      天可怜见!这卑鄙的理由。

      如果这双方非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引申意思的话,那就是这两个理由没有任何不同。

      她拉上窗帘,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窗帘的遮光性远远比不上逆卷府邸的一半。

      吸血鬼是一种常年会感到无聊的生物,怜司告诉过她,她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为自己找了一份在乐队里演奏提琴和竖笛的工作,后来又加入了某个有意思的画展,孜孜不倦地申请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一副佳作被展在了一个还算不错的角落;她玩得真尽兴时还加入了一个暂时游/行于居住小镇的大型马戏团,扮演了一个月走钢丝的小丑诺克,直到马戏团换地方了才罢休。

      她在做了一堆破事后,躺回了房间,把自己锁在棺材里睡着了。

      可惜怜司却要比这位眼神忧郁的少女悲情得多,他看起来与平常无异,却是在进餐时的杯酒碰撞声中表明了心事。

      绫人的话,不吃不喝地折磨自己的生命力是他现在最爱做的事,没人提醒他起床时,他还以为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呢。

      碌碌无为的寂寞时刻持续了不算很长时间,用不了多久,卡尔就会为顽皮的少爷们寄来新鲜的玩具,上一次是小森唯,再上一次是大理祐子,再往上是一个谁都回忆不起来名讳的黑发女孩儿,她刚来逆卷家时那高傲的丹凤眼让礼人念念不忘了好一阵。

      可奇怪的是这次过去了四个月之久都没有新的血祭新娘来报道,每天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上课和回家睡觉,大家很快也淡忘了新甜点的事。

      怜司的心情难以平复,他更加一门心思地躲在校实验室冰凉的玻璃大门里,雷打不动地钻研着只有他一人感兴趣的课题,课堂上的学习一贯是走马观花式的完美敷衍,很多老师都对他的认真赞不绝口,大多数学生都碍于对怜司的惧怕和尊敬而不占用这块公共的领地,久而久之,实验室及周遭都是逆卷次子一人独享的地盘了。

      “你这方法真好……这里安静得让人只想休憩。”修调侃着这位不苟言笑的弟弟,他倒在公用沙发的一角,身体斜侧面堆放了和天花板齐平高度的书籍。

      “继续,不用在意我。”他笑了,得寸进尺地用女人的语气嗔笑,逐字逐句、语气极慢,“还是说直到现在为止……你都根本无法冷静下来呢?”

      “滚出去,修。”

      被指责的人把一本厚实的书籍从背后抽出来丢在地上,闭上眼睛,没了音。

      暖金色的发和隔火加热的试管连接在一起,映入眼帘的是多年前的一场大火,那场主谋是自己,被害者是修的火灾历历在目,满目都是苹果被烧焦的味道……

      本来,怜司坐在椅子上睨了修一眼,他们的性子就不和,后来不知怎的,竟因为雅泯的出现有了一些回暖的余地了。

      怜司回想起雅泯细腻的洞察力,想起她看似纯真无邪的无数个瞬间里眼睛里闪过的精明目光,他了然,这位值得尊敬的前女友为了调节自己和修的关系,潜移默化的做了很多,譬如以音乐知己为由让他们二人一起欣赏自己优雅的琴技;在往返轿车上和修睡到一块儿去,让他无法开口数落修的懒惰;用餐时适当的找到完美的话题,一场迫在眉睫的唇枪舌剑就这么被掐灭在食指之间……她的温和是透明的,毫不张扬的,她顾全了方方面面,尽管这可能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确实换来了家庭中的宁静。

      “出去吧,修。”他还想补充一句,你看起来就让我厌烦。怜司从来就不乐意通过接纳修从而原谅自己那位可恶的偏心母亲。

      “别让我再重复了。”又一句客气的逐客令。

      长子站起来,把掉落的校服外套连同领带扛在肩侧,他直直地看怜司的脸,用震碎眼镜的光线看怜司的瑰色眼眸,他微笑了一下,快得让人看不清那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再见。”他说,他走开了。

      又只剩下怜司一个人了,他揉太阳穴、揉手肘、单手揉肩膀上的肉,怜司一边把治疗头疼的药片吃下去一边随手翻开那本被修碰过的书。

      「我从你苍白小脸上看见的不是憔悴,是习惯依靠后遗留下来的孤独。夫人说,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离开这位把自己当亲人看待的年轻人,她拿起那顶成功男士都无比青睐的巴拿马中折帽,三步一回头地往窗口的粉色郁金香看,她几——」再后面就是下一页的内容了,但是怜司没有翻页。

      这是什么句子,怜司合上书,把这本和研究内容无关的书扔到了垃圾桶里。

      这时候出现在他脑子里的是“母亲”这个不详的词。

      清冷的夫人、含苞待放的莲花和一池夏日芙蕖,这些都不是她们,母亲是个魔鬼般锈迹斑斑的角色,修的麻木不仁让自己觉得可耻,让这个角色更加面目可憎。

      血族内的高贵大人们有几位是表里如一的呢?他们花天酒地、声色犬马,把他人的苦楚当做幸福生活的调味,但没人比得上母亲这样的角色,母亲是最恐怖的,她们的劣性往往比这种贵族大人还要差上百倍,她们狂妄,驯养孩子好像一场可以重来很多次的游戏,母亲们自视清高,把被逼无奈加注在那些牲口一样的孩子们身上,她们口口声声说准备充分,其实根本没有准备好生育,她们还太年轻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年长的孩童,难免要一次一次在摸索中给那些可怜的孩子留下阴影就像她们的母亲过去做的那样。

      但我是爱她的,怜司突然觉得很屈辱。我虽然恨她恨到让人暗中了结她的地步,但我是爱她的。我爱她的时刻比痛恨她的时刻要少,但我确实真情实意的爱她,爱她少得可怜的笑容和柔声细语。

      他和修有两张完全不相似的脸,他们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我们的母亲是怎样呢。

      她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硬要说的话,她的长处就是贤淑。

      我的母亲并无可取之处 ,
      这令我扼腕不已。
      有时候我会想。
      自己要是弟弟们的母亲所生的就好了。

      我的母亲虽然尽了作为母亲的责任,
      但除此之外毫无价值。

      除了我爱她这一点,弟弟们的母亲无法让我做到之外,她真的毫无价值。

      他靠在斑斓如花海的科学世界里睡得很香甜,连几位慕名来向他告白的女同学闯入了他私人的公共领地都毫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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