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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霜华
京城有一白衣少年,名曰霜华。
善饮酒,最爱楼记酒楼的桑落酒。
“酒鬼,你怎么又来了,你已经欠我们酒楼不下百两银子了!”闭月从酒楼二楼的楼梯走下,对着霜华一脸嫌弃。千杯不醉的他准会把她喝垮。
“老板娘,你看,我什么都不喜,偏爱你这桑落酒,还不让多饮几遍解解馋?”霜华翘着二郎腿,白色的衣袂尽显张扬,说完便把桑落一饮而尽,“好酒!老板娘,再来一坛!”
“楼永,去,把他轰出去!”看着被拖出酒楼还张牙舞爪的霜华,闭月实是无奈。噙着笑摇了摇头,转身回房间。没走几步,闭月感觉肩头被人拍了拍,顺势回过头,霜华那张笑吟吟的欠揍的脸在眼前放大。没等闭月说些什么,他便拉着她飞奔到热闹的街头,白色的衣袂向后飘扬。
此时正值花灯节,街上人来人往,霜华只得走着,倒也极快,生怕酒楼的人知道他拐走了他们的老板娘。
闭月无奈,只能追随着他的脚步,任他的大手牵着她的小手。
暮云低垂,时间如同指间的流沙,飘飘洒洒,刹那到了夜晚,满城灯火阑珊。
“听说花灯节许愿很灵的,只要花灯不被浪花吞回水里,愿望就会实现。不过,我也没和谁一起放过。”霜华扭头看着闭月道,“楼大姑娘你要不要试试?”
河边,他们并肩伫立,白色的衣袂与闭月的衣襟相互缠绕。
“当然。”闭月嘴角微微上翘,说完便弯下身子,把莲花灯放进河中。
看着远去的花灯,闭月没有回头,出声道:“你许了什么愿?”
“楼大姑娘,愿望说出来可就不叫愿望了。”霜华轻笑着说,恍惚间,他看到了不远处属于闭月的莲花灯上娟秀的字迹‘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那日后,闭月没有再追问他,再见他,已是生死无话。
又一次的相见,闭月身中奇毒,不可操控,一手执剑,步步紧逼霜华,眼中猩红只增不减。
“闭月,我是霜华!”霜华表情痛苦,这一句话,语气由悉心和缓到歇斯底里。
直到冰凉的剑没入他的胸膛,微弱了气息,红色鲜血迷离了她的眼睛,闭月才如梦初醒。
她的手还握着剑柄。
她的眼里只剩下霜华白色的衣袂和她双手上的鲜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双手颤抖的松开剑柄,闭月把霜华紧紧搂在怀里,所有的坚强一时间崩塌,她哭的像个孩子,口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来晚了。
“酒鬼,你起来,你还欠我银子呢!”
“酒鬼,只要你醒来,你欠的钱一笔勾销。”
“酒鬼,你走了,就没人陪我喝桑落了啊”
眼泪不可抑制的往下掉,一滴滴落在霜华的手背。
“真想,再尝一尝桑落啊,那可是,你亲手酿的……”霜华不去看那剑,柔和的目光深情地望着闭月,好似在安慰,又仿佛那人儿下一秒就会不见:“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恐怕我做不成那月了,做围绕着你的星星也好……”霜华想再捏捏闭月的小脸,手伸到半空却像断了线的风筝忽地垂下,白色的衣袂失去光华,衣上的鲜红尤为刺眼。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般。
在她心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跟着不见了踪影。周围弥漫着阴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看不破,显得那样的迷茫与无助。
菩提树下,一少年目睹了这一幕,邪恶地勾起唇角:“哼,我就不信,只你一人可将白衣穿的美的彻底,我就要毁了你。”愤然,拂袖离去。
此去经年,那段往事又在戏台中上演,说书人敲响了醒木:“白衣仙霜华死后,酒仙闭月归隐江湖,后半生都献给了尼姑庵,那楼记酒楼也转赠他人,从此,再无有关他们的音信。”
“说书的,你可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唉,世人总是如此善妒,白衣仙死得冤啊。”
“这京城,恐怕再无第二人能把白衣穿的美如仙,真是可惜了。”
戏院里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从此世间再无霜华
再无白衣似镜中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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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花灯节
河神:“你要许什么愿啊?”
霜华:“我想给我身旁的楼大姑娘一个家。”
河神:“没有期限么,那就许你下辈子实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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