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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美人
左阳和叶羽瑶的婚期定在十月，天儿正好是即将要转冷的时节。
一个多月以来丞相府上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府内以前那些用不到就闲置着的院子重新整修了起来，多了一些护院家丁，府中终于有了几个真正的丫鬟——当然了，慧亲王的“专属”丫鬟依然是师甜甜。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仆人，每天在院子里上演你追我赶，然后我追你赶的闹剧，已然成为忙碌的丞相府里最清闲的两个人。
府内真正的下人都在忙碌着为即将到来的婚事做准备，前不久丞相大人的岳父母来了之后，岳父大人对丞相府的“穷困”很不满意，回到江南以后又从家里倒腾出一批古董和一些装饰品什么的，足足装了十马车，而这还并不是嫁妆。
自此以后，原本瞧着那么“朴素”的的丞相府这么一折腾也高贵了起来，于是皇城爱看热闹的群众都开始戏称丞相这回是高攀了，这些说法传到朝堂的时候，丞相本人一脸与妻共荣的得意样，一点也不觉得“高攀”有什么丢人的，反倒是皇帝听说了这事，一时很为自己的爱卿打抱不平，寻了各种理由又赏赐给左阳一堆金银财宝。
也算是左阳“因祸得福”了。
左阳此番遭到其余大臣眼红且不比说，叶羽瑶也成功地从一个已经淡出皇城历史的少女一跃成为眼下皇城众人闲聊时最爱提起的人，一自然是恭喜居多，二是她的真容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于是卫心月的“皇城第一美人”称号也逐渐有些名不副实。更有好事者宣称，正是因为叶羽瑶十三岁离开皇城，第一美人才会落到卫心月头上，如今叶羽瑶归来，这第一美人理当是叶羽瑶的……
如此种种，所谓美的人各有各的美，其实“第一”并为绝对的事情，叶羽瑶对这些也并不在意，总归她知道自己不丑就好，但对卫心月来说就完全不同了。
为什么又是叶羽瑶？
这也是叶羽瑶想问的，为什么出门置办点首饰都会遇到据说很少出门的“皇城第一美人”？
却说这天也是叶姑娘在丞相府整修期无聊的时候发现师甜甜穿得太朴素了，大概是因为在道观长大，这小姑娘朴素得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再加上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看起来好似备受媳妇的小可怜，看得叶姑娘心里一阵不满。
“不行，不能我一个人穿金戴银那么俗气，你也得打扮打扮。”
“啊？”师姑娘一脸莫名。
就这样，叶姑娘拉着师甜甜来到了“金满楼”。
“金满楼”是皇城生意最火的首饰店，口碑向来很好，在江南也有分店，叶羽瑶之前在江南时听娘亲说起过，因此这回也是直奔这家店去了，结果刚到店内还没站上一刻钟，卫心月就出现在了门口。
十三岁时的容貌已经基本定下轮廓，五年过去两个人外貌上和当年的差距并不大，因此尽管多年未见，她们还是认出了彼此。
“卫小姐，里边儿请。”
听掌柜的语气卫心月似乎也是这里的常客，那么就不是有计划的“偶遇”了，叶羽瑶一手倚在展台微微挑眉，倒也没打算上前去招呼一声，毕竟她和卫心月本来也不是那么好的关系，她顺手拿起眼前的一个金钗递给师甜甜。
“这支怎么样？”
那是一支镶嵌着珍珠的金钗，圆润的两颗珍珠饱满光泽，虽然并不是特别稀少的珠子，但质地也已经不错了，主要是金钗的样式很灵巧，挺适合师甜甜这样的性子。
“不太好吧？”师甜甜对首饰没什么了解，只是直觉这东西并不便宜，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是姑娘家对闪闪发光的东西几乎少有抵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金钗上，一时也没注意到周围，直到一只纤手忽然伸出来指了指。
“掌柜，那个我要了，多少银子？”
瞥见卫心月一脸得意又自信的模样，叶羽瑶顿时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一定要这么老套吗？
“卫心月。”拿着金钗的手收紧，叶羽瑶干脆转过来整个身子面向卫心月，似笑非笑地开口，“这样有什么意思吗？你是觉得我的钱拼不过你，还是觉得我会因为你情场失意就会故作大方地让给你？”
“你！”卫心月没想到叶羽瑶现在说话越发不留情，脸色顿时很难看，不过她很快又恢复过来，“东西还不是你的，何来让给我之说，再者，外乡来的人可能不知道，金满楼从来不就地起价，除了部分预定的首饰以外，东西都是先到先得，既然是我先开口说要的，那东西自然是我的。”
这是嘲讽她是外乡来的乡巴佬？
叶羽瑶皱起眉看向一旁无意中卷入争斗而正在猛擦汗的掌柜，掌柜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回左夫人，小店确实有这规矩。”
这声“左夫人”叫得两个女人同时脸色一变，叶羽瑶顿时心情甚好，随手把金钗递还给掌柜，而卫心月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那行吧，我不为难你们，这金钗就给卫小姐吧。”叶羽瑶一脸惬意地拉起师甜甜的手指了指展台里的另一只蝴蝶钗，“甜甜，我觉得那个更适合你。”
“夫人，我都说了不用啦……”
“不行，我说了多少遍了，你穿的那么朴素是给我丢脸，给我丢脸就是给左阳丢脸，知道吗？身为丞相府的大丫鬟，将来你还要和我一起进宫，还有念安啊……”
某未来丞相夫人旁若无人地忽悠了起来，向来精明的师甜甜拜倒在“丢脸”二字之下，只得傻乎乎地点头称是，任由叶羽瑶在她头顶插上不同的首饰，一旁的卫心月傻眼。
感情她是抢到了一个丫鬟的首饰？
卫家的丫鬟则是暗自羡慕，丞相府的夫人居然会亲自来买这么贵重的首饰送给丫鬟？
如此一来，卫心月和叶羽瑶高下立现，而两个女人在这次首饰店狭路相逢的故事也在皇城中不胫而走广为流传……
众人道：难怪丞相大人要娶的是叶氏女，这气度和雅量，比卫心月不知高到哪里去。
卫心月气得在家养病月余，此事暂且不提。
皇宫里那位闲不住的天子果不其然也听说了这个趣闻，于是忍不住又动起了心思。
“左卿，这卫爱卿的长女据说心仪你多年，为此至今未嫁？”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过于好奇此等家长里短儿女情长并非好事……”左阳假模假样地开始了前谏言，皇上顿时嫌弃地挥了挥手。
“朕就是好奇问问，你别顾左右而言他。”
“微臣并不知道皇上说的这些事，不过卫大小姐确实尚未婚配。”左阳抬起头略微挑眉，“皇上如此好奇这件事，难道也是对皇城第一美人有意？”
“说起这皇城第一美人……”一提起这件事，天子不满地皱眉，“奇了怪了，朕的后宫美人一茬一茬得进，怎地这皇城第一美人居然不在列？而且她还是朕的礼部尚书，难道选秀时礼部家女儿没参选？”
“据说是身子不适中途退出了。”左阳捏起一枚棋子在指尖碾了碾，微笑道，“怕是皇上一次都没见过卫大小姐？”
皇帝低下头陷入沉思，好大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仔细想来，朕确实从未见过那位传闻中的第一美人的模样。如何？很美吗？比你家那只母老虎如何？”
“母老虎”三个字让左阳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无奈地摊开手。
“皇上问这话微臣无法回答，不过此前卫大小姐皇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是公认的，以及……依微臣目光拙见，卫小姐容貌并不下于丽妃。”
丽妃是邻国南秦的长公主，因和亲而入大金后宫，是一个很明艳的后宫美人，目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是当前后宫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哦？”天子显然有了几分兴致，眼眸微微亮了起来，“那……性子如何？”
“嗯……”注意到皇上奚落的眼神，丞相大人一本正经地迟疑了下，“应该是没有羽瑶那么……生猛。”
“左卿……你说这话不怕回去跪搓衣板吗？”
“既然已经料到了，皇上又为何要拆穿微臣呢……”
说多了得罪老婆，说少了又怕惹怒皇上，做人夫君和臣子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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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左阳：人艰不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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