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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
江南四大家族，表面的团结早已分崩离析，多年来利益与权势的追逐不仅增加了几个家族之间的隔阂，更是让他们学会了相互猜忌相互算计，再者他们的势力几乎被剥夺殆尽，根本就难成气候。
可以说，正是因为难成气候，当初大金元帝才会放他们一马，但这份宽宏并未换来四大家族的释然，他们只在意自己失去的荣光，他们只想要恢复当年的权势，因此才会有四大家族和沈家的联合。
只是樊家现在的当家主人极其懦弱，不敢掺和此事，谢家如今只余下的一人已经看淡繁华只安心做一个乞丐，唯有秦家还眷恋财富，孟家更是多年筹谋至今——然而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几个离间小计弄得自乱阵脚，最终走向自我毁灭。
“皇上，江南那边来信了。”
和月一样一身黑衣的男子在深夜潜入御书房，新帝正独自坐在等下摆弄着棋盘，听到暗卫的声音，他头也没抬地哼了一声。
“进展如何了？”
“回皇上，月密主有言，一切尽在左相掌控之中，很快就可以将燕国余孽一举擒下了。”
“太好了！”皇帝立刻丢下手里棋子喜形于色地开口，“左卿终于能回来了，他走以后朕都找不到人下棋，日子太寂寞。”
暗卫没有出声，皇上说这种话尽管有些好笑，但他区区一个暗卫可没有敢取笑的胆子，不过……
“属下有一事不解，此事虽干系重大，但对手看似并不难缠，陛下完全可以派其他人去，为何要让堂堂丞相去处理这种事？”
新帝捏起一颗棋子，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哪里，左卿才是这件事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黑衣暗卫不懂，他相信就算他把这个答案告诉他的头儿，凭那位……的头脑也不会懂。
这真的不是鄙视，是事实。
——而事实中，那位皇帝亲自率领的暗卫首领，名为“月”的十九岁暗卫，确实也看不懂这事情走向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左家又是何方神圣？”
从秦家回来以后，叶羽瑶代替月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本来打算从房梁上下来的月顿时趴着不动了，侧耳凝神等待左阳的答案，左阳却是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原本打算再卖个关子的，但看着对面叶姑娘一脸“再不说我打到你说”的样子，他只好放下茶碗，悠悠地叹了口气。
“说起左家，要追溯到五十年前……”
大燕国数百年传承，在五十年前，五大家族变成四大家族之前，左家一直都是五大家族的首领，在大燕子民心中是国家支柱一般的存在。
左家人天资聪颖运筹帷幄，世代承袭相位，曾经是大燕皇帝最信任的家族，但随着左家的声望越来越高，终于让皇帝都感到不安的时候，这份信任也成了最尖利的刀，一击刺中左家的心脏。
就像孟家和秦家争吵中所说的那般，最终把左家拉下马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左家自己人，而是一直以左家马首是瞻，依靠左家的庇护才能保住贵族之位的其余四大家族。
左家人虽聪慧绝顶，但天生重情，为所谓五大家族的世交所累，最终被自己所庇护着的人谋害，无端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左家人被判满门抄斩，从此彻底淡出朝政，也消失在了大燕的茫茫历史中，而五大家族，也就此成为世人眼中的四大家族。
这些事说来让人唏嘘，但其实现在也不过是历史的一部分了，唯一刻骨铭心记得这份仇恨的，大概是当年左家用全家性命唯一换回来的幸存者。
左家幸存者从此避世隐居，直到几年以后大燕被毁，新帝登基，他看着左家辅佐数十年才有的大好河山被这么毁于一旦，最终饮恨而去。
“所以，这个姓左的，和当今丞相是什么关系？”叶羽瑶虽说文采不够，但毕竟不傻，虽说世上姓左的也许有很多，但左丞相的身世本就扑朔迷离，少年成才更是和这个传说中的左家如出一辙，让人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那位，就是左丞相的祖父。”左阳的嘴角微微扬起，略有些嘲讽地开口，“他身上有左家人的重情本色，也背负着左家和那四家的血海深仇，可叹的是他自己也知道，最该被恨的正是自己倾心辅佐的君主……”
“难怪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叶羽瑶双手搁在桌上撑着下巴，忍不住喃喃自语，“果然我爹当初早早解甲归田是对的。”
“叶姑娘在说什么？”左阳故作没听清，很是好奇地追问了一句，叶羽瑶立即起身挥了挥手。
“没什么，啊，突然有点累了，我回房休息去了。”
不擅长的撒谎的人，什么心事都藏在脸上，叶羽瑶带着一脸心虚仓皇跑开了，被留下的左阳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没一会儿，房梁上传来某暗卫煞风景的声音。
“既然秦家和孟家已经拿下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你的‘平兄’对你甚是想念。”
“……做人有始有终，等我和樊家谢家的后人见过面再说。”
“哦。”月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只要你不是舍不得回去就行。”
他才十九岁，可是很想家的。
十九岁的暗卫暗自想着这回回家要编个什么样的理由解释自己许久未归，二十岁的丞相却是端着茶碗若有所思地看着某个方向。
舍不得……吗？
另一边，说要回房休息的叶姑娘却是出了客栈门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不远处的当铺，那当铺掌柜正站在柜台打算盘，看到她进来，急忙丢下算盘迎上来。
“小姐，夫人捎信下来，说您再不回去老爷就要亲自下山了，她问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叶姑娘一脸神秘兮兮地朝那掌柜勾了勾手指，掌柜立刻好奇地凑进来，然后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这般”的计划……顿时有些傻眼。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妥……”
“妥得很，放心，我爹不会怪我的！”
是啊，他只会提刀来砍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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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月：早知道有一天你会成为我亲家，当初就该拆散你们——懂得人自然懂的梗【喂】
这一周咸鱼得太厉害了哭唧唧，我会努力找回热血的……嗯，努力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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