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之恋—绝世金水师

　　军中来了个相貌非凡技艺卓越的少年炼金师，这一消息在东旸军中迅速传开，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听说咱们这炼金师不仅会炼金还会炼丹，厉害着呢。”饭间，一士兵低声道
　　“就是他？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真有炼丹修道的本领？”一男子审度地望着棠月出，脸上透着丝丝不信。
　　“确实，我看过这位公子的金牌，是怀仁王府的。”引棠月出上山的士兵早已将他的身份说了出去，此刻还在帮她答疑。
　　“不过……丹药好像害死过很多人呢，炼丹师也神神叨叨的跟跳大神的一样。”又一男子摇头道。
　　“诶，不过这位小哥的相貌气度都能与我家公子媲美了，看着不像骗人的。”有士兵觉得以貌取人或许不失为一个判定好人的方法。
　　“先不说相貌生得好不好，能进怀仁王府的炼丹师定是有些本事的……”
　　棠月出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听到些夸她的就莞尔一笑，听到些损人的也就一笑置之，但见众人越说越起劲，她也不得不说明一下，“在下年方十五，修仙炼道不敢言，但炼丹行药的本事还是有的，若说害死人……金石丹药皆有大毒，若痴于成仙久服丹药确实会害命，不过丹药也有药性，许多大医师皆通炼丹术，医仙孙思邈就曾用汞齐治疗疥癣湿疹等皮肤病，这在他的《千金翼方》中就有记载，王寿也曾用‘水银霜法’制得汞齐去毒拔脓，这在《外台秘要》中便有记载，可见只要用法用量得当，丹药也是良药。”说到这棠月出笑了笑，“担心我是江湖骗子的，实在是多虑了，毕竟你家公子不是草包不好混骗，至于气度不凡堪比琉璃什么的小生就多谢各位夸奖了。”棠月出气度沉稳意态悠闲，一番话下来大家还都对她有些好感。
　　“棠公子，禹央公子传您去一趟中军大帐。”一士兵上前禀报到。
　　“烦小哥带路。”
　　中军大帐中议论纷纷，在大帐外都能听到些动静，可棠月出进去时这些议论便戛然而止。
　　“在这的都是东旸的将领，棠公子可愿把你的想法陈述一遍给大家？”棠月出站定后禹央便如是说到。
　　“在下炼金师棠月出，家父乃前钱银造办处督办棠冥，家父在世时痴爱金水之术，对炼金之术尤为精通，在下从小耳濡目染也习得些炼金术的精要，故斗胆将家父所创之结石胆砂子法荐于各位东旸前辈，望前辈们能收之用之。”棠月出面色端庄一本正经道。
　　“先前说是炼丹师，这会儿又说是炼金师，我是粗人，你可别糊弄我。”一满脸胡渣的男子率先打破沉寂。
　　“这位大哥有所不知，炼丹炼金本是同源，只是各自的目的不同导致所炼之物不同，在下之前在帝都从事炼丹一职颇得了些声誉，以怀仁王府炼丹师身份自居也只是觉着借此身份来见东旸王或许更容易些，毕竟平头百姓想见一方之主不是易事。”棠月出这话说得很实在，胡渣男子也没再多言。
　　“哼，你这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去糊弄那帮贪生怕死的老骨头倒是可以，我东旸皆是铁血男儿，岂会听你胡吹。”
　　这次发言的男子似乎脾气有些冲，但棠月出还是和善的笑了笑道，“这位将军可能没听清我刚才的陈述，我到东旸是想推行我的炼金术，各国皆有炼金师，炼金师一职虽不是什么高官显职但炼金能力的强弱已关系到整个国家的战力，这样的职业跟旁门左道有甚关系？”棠月出理了理衣袍，继续道，“至于炼丹，可能帐中各位都对这行存在误解或偏见，金石丹药皆有大毒，久服必丧命，真正的炼丹师只会借丹药的药性治疗疾病，并且用药时也会反复告知病人不可多服，但实际情况却并不受控制，特别是在如今服丹成仙风气肆虐的情况下，病人见丹药有神效便一味滥服妄想永生，继而被那些江湖骗子钻了空子，接着中毒日深一命呜呼最后反将罪过都加在最初给他炼药的炼丹师头上，与其说炼丹是害人的旁门左道不如说人心的贪婪才是自取灭亡的根源。”
　　“我也有一问想问问这位公子。”一年纪稍长的男子站了出来，“炼金这行如此重要，真要炼得好光宗耀祖锦衣玉食也不是不可能，你若真有本事怎不去向富得流油的朝廷自荐反跑到我这穷远边疆来。”
　　“这位大叔说话可不老实。”棠月出背手笑了笑，“朝廷虽富，可这些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我不信将军不知道，前年建的流光台、邀月台，今年的天华行宫，宝华行宫，还有以前建的这个池那个苑的数不胜数，我可不指望朝廷的油水能往我身上趟，至于东旸……如今这铜山都在你们这了，还装穷！”棠月出扬眉一笑接着道，“不过这些都不是我来东旸的真正原因，东旸王贤名远播我相信有志之士都愿来投靠他，再者，在炼金这一行，朝廷向来重用炼金世族，我一介平民难有施展机会，这些才是我来东旸的原因。”
　　棠月出后半段说得极为坦白诚恳，可这位大叔并不买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用人处事的原则便是天下的原则，更是我东旸的原则，为朝廷办好事即是为天下造福为东旸造福，你若真有惊天才华却不先投朝廷而直投我东旸，这般将东旸与朝廷分割的做法岂不是陷我东旸于不忠不义之地！”
　　男子说得慷慨激昂，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唯禹央端坐不动但笑不语。
　　“呵！”棠月出冷笑一声轻轻摇头。
　　“你笑什么！”
　　“这天高皇帝远的，你说这么多好话他也听不见。”棠月出微微一笑后凌厉直言，“天子信用奸佞昏聩无能，江山早已是风雨飘摇，百姓早已是置身水火，这九五之位也早晚易主，皇上一直忌惮东旸，东旸军械短缺时他都觉得东旸会反，如今东旸又出了矿山，您真认为皇上还坐得住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将军莫非是不懂！”
　　棠月出大胆锋利的挑开了东旸众人的心里话，她话音刚落大帐中便炸开了锅。
　　禹央坐在上方，略感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后便以一副“你还真敢说啊”的表情看向棠月出。
　　事情发展到这棠月出也觉得窝火，虽然知道要自荐当炼金师不是件容易的事可也没想到要被大家群起而攻啊！
　　“棠公子的意愿我们都明白了，棠公子的决心我们也看到了。”一老者站出队列缓缓道，“但是，恕老夫直言，棠公子只身一人自然无须考虑太多，而我东旸藩土千里所需顾虑之事自然繁杂，故而今日之事当如何决断以及棠公子是去是留我们会再行定夺。”
　　老者说话虽和气，可说话的内容却让棠月出更加窝火了，原来还打算不把我留下啊！
　　“好了，今日之事就商议至此，大家下去休息吧，棠公子留下。”
　　禹央终于发话，大家虽议论不断但最终也散了去。大帐中安静了下来，棠月出的火也升了起来，“搞了半天你还不确定用不用我，你逗我玩呢！”
　　“你先别激动。”禹央难得温和的劝到，“我是不是有心留你难到你感受不到，但东旸之事向来不得独断，而况你这身份颇为敏感，再加上你在京都还露过脸，现在又是东旸与朝廷的紧张时期，一干事宜自然要商量妥当才行。”
　　“哼！”棠月出果断甩脸色。
　　“廆山出了铜铁矿，东旸许多老臣甚至我父王都主张先不采不炼，等天子给了诏书再行动作以缓和君臣关系。”禹央上前接着道，“天子继位时颇为年幼，朝廷也曾一度动荡，他们这一辈人为平息动荡拥护天子是卖过命的，所以即便东旸与朝廷关系紧张他们也觉得天子会顾念旧情不对东旸用武，但时移人变，如今天子听信谗言残暴不堪，昔日旧情恐早已抛之脑后，老一辈们顾念往昔从而对朝廷一再忍让，但我作为东旸未来之主则不得不多做打算。”
　　禹央算是说了实在话，棠月出怒气稍平，但还是不甘道，“那你今天又是什么意思，让我来这被这帮匹夫侮辱！”
　　“呵！”禹央不觉一笑，“你别在意，他们在军中待惯了，说话是粗鲁了点但他们也只是想问明事情并无恶意。”
　　“我叫你来确实有让他们审度一下你的意思，他们这群人都是东旸军的骨干，都骄傲的很，我若直接把个重要职位安排给你他们肯定不服气，反之，他们自己肯定过的人跟他们共事他们便买账。”
　　“哦？那我今天表现怎样？”
　　“冲动莽撞口无遮拦。”
　　“你……”
　　“但也率性真诚颇有远见。”
　　“什么意思？”
　　“他们会认同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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