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又一春

作者:宝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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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治


      这本该是沈父的事,可沈父长年鲜少回家,这等事自然落到沈觅头上,对于这些与人打交道的事沈觅并不头疼,毕竟是两世为人,懂得人情世故,可毕竟没及笄,在世人眼里还是乳臭未干。

      好在这两年声名鹊起,人虽不大,形象却高大了不少。

      沈觅一家从外地来,这里没有亲眷,只有沈父几个清水如萍的故交友人,串起门子来倒也简单。

      别的门子也就罢了,唯独李郡守一家不能敷衍了事。

      李郡守和别家不一样,李仲玉更不一样,便想着第二天去看看,再说都进腊月了还没去拜访也不合适。

      天色渐暗,平妪备好了晚饭,有刚出锅的馍馍,烩羊肉炖萝卜,还有新蒸的年糕,都是沈觅爱吃的。

      沈觅洗了手准备叫阿远吃饭,却见平妪一溜小跑过来,低声说道:“姑娘,小豆子在院门口,说有急事找你,我问他有何要紧事,他不说,你看—”

      沈觅吩咐平妪一会儿把饭端给阿远,自己出去看看。

      小豆子和阿远挺熟,可平日里与自己交往并不多,能有什么事?沈觅暗道奇怪。

      小豆子一见沈觅出来很是高兴,咧嘴露出歪歪的大板牙,挥着小黑手示意她到跟前,神秘兮兮的说:“小先生,刚才有人给我一块银子,要我叫你出来,说你看了便知。”说罢,指向自己身后。

      沈觅眉头一皱,顺着他的手看去。

      一个身着蓝袍的男子晃了个影便隐身于树后,旁边还停靠着一辆十分普通的驴车。

      尽管那男子戴着笊篱,捂的严严实实,可沈觅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谁。

      李郡守家的大郎君—李仲贤。

      不是沈觅眼神儿好,实在是李仲贤样貌太出色,就算衣着普通又包成这般模样,也难掩其绝世风华,真真儿应了仲玉的话:后脑勺子都好看的不行。

      反常既为妖,一定有什么要紧事。

      沈觅快走几步,还没到跟前,只见李仲贤大步跨出,目光中满是焦灼,声音嘶哑的恳求道:“沈家妹妹,救命,救命。”

      李仲贤从来都是儒雅之人,走路说话不紧不慢,连挥挥手都是一道风景,还从未见过这般狼狈模样。

      这架势,难道要抄李郡守的家?

      又见李仲贤拉开一小角帘子,隐约看到里面似乎有个人。

      走近一看,里面果真躺着个人,浑身血污,似是已没了生气。沈觅刚要搭脉,却被李仲贤拦住,“阿觅,此处不能久留,我知道你在山上有处草屋,我们到那里去说。”说罢转身去驾车。

      知道事态紧急,沈觅也不多问,“稍等片刻,我去拿药箱。”

      李仲贤连忙嘱咐,“切记,莫要告诉任何人。”

      沈觅示意他放心,疾步向家走去。

      看那人似是被血水泡的样子,沈觅多拿了些自制的绷带和止血药,又跑到阿爹屋里拿了两身男子衣服,背着药箱往外走。

      平妪看着沈觅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嘱咐着:“又有病人了?饭我给姑娘留锅里,姑娘可要快些回来,天快黑了,要不叫上小郎君?”

      这话可提醒了沈觅,进来没看见阿远,倒是把这茬儿给忘了,“平妪,告诉阿远我有急事出门,不用担心,忙完便回来,他吃饭别等我。”

      “姑娘放心,老妪等会子便告诉小郎君。”

      李仲贤驾着车急急赶往山上的草屋。

      这草屋还是阿爹让人建的,沈觅在附近有片药田,那时遇到刮风下雨便无处躲藏,阿爹便让人建了这个歇脚的地方。

      平日里也有其他采药人在此歇脚,可现在进了腊月,又这般寒冷,想必无人会去。

      山上小路崎岖狭窄,驴车只能停在山脚下,李仲贤背起那人奔着茅草屋一路疾行。

      茅草屋果然没人。

      李仲贤将人放在榻上,转身找不到沈觅,这才想起她平日里常常上山采药,腿脚虽说比一般女子强些,可怎么也比不上男子的体力,忙返回去找。

      沈觅背着药箱,胳膊上挽着两个包袱追的气喘吁吁,看李仲贤回来也顾不上客套,将药箱和包袱塞给他,自己又快跑几步。

      沈觅刚才觉得很不妙,这人伤的十分严重,在李仲贤的背上一动不动,似是没了生机,这会儿摸摸脖颈上的脉搏,看了下瞳孔,心想:活是活着,可实在是危急,就凭现在的救人条件,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这人的命。

      李仲贤的后背全是血迹,这要被人看到可不是惹事么!沈觅让他换上沈父的衣服去捡些柴火,自己则趁着仅有的光亮处理伤口。

      横七竖八的伤口纵横交叉,沈觅先将胸口及腿部最要紧的两处伤口止血,又细细检查了骨骼和内脏,庆幸没有骨折,似乎内脏也不曾受到重创。

      看来这人虽然当时身陷危境,但仍下意识避开致命的攻击,为自己留下一线存活的机会。

      待李仲贤寻了一抱柴火回来,沈觅已清理完伤口,正在缝合。

      李仲贤只见过母亲和妹妹用针线绣花,从未见过用针线缝皮肉,此时见沈觅飞针走线似的缝人皮,一只脚没提上来绊倒在门口。

      听见“咣当”一声,沈觅便知道李仲贤惊着了,这也难怪,以往还有人被吓晕的。

      只是这当口没时间看他的笑话,头也不回的说道:“要命的事都敢做,缝皮肉有那么怕人么,病人需要保暖,我需要亮光,快将火盆升起来,火石在木架子上。”

      火盆燃起来,屋里稍微暖和了一些。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透过火光看着沈觅麻利又小心的给那人敷药,用布条一层层的缠起来。
      李仲贤觉得这布条是缠绕在自己心上的。

      第一次见到阿觅是沈父带她到郡守府拜访父亲。

      他记得很清楚,那日是“谷雨”,雨生百谷,也生了思念的种子。

      种在心里。

      她穿着黄色衣裙,静静地站在沈父身旁,嘴角衔笑,眉眼弯弯,如琬如花,压过了郡守府盛放的迎春花。

      那年自己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自那日起,思念的种子开始发芽。

      三年来,明明知道不能开花结果,那颗小苗却在日思夜想中越长越高,巨大的树冠遮挡了眼睛,再也看不见其他女人。

      自己还未出娘胎便定了亲事,阿觅这般美好,怎么能委屈她屈居妾室?

      即便他想,她也不愿。

      但愿她能觅得良人,若是到了那天,他想他愿意送她出嫁,如兄长那般。

      只是今日这事非同一般,千万莫要牵累了她。

      “仲贤兄长,这人伤的厉害,失血太多,我已经尽力,能不能活过来,全靠今晚。”

      李仲贤回过神,看着疲惫的沈觅,内疚道:“阿觅,今日拖累你了,阿觅的恩德兄长会记一辈子。”

      沈觅将火盆往塌边挪了挪,“兄长何必,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只是这人实在凶险,我没有把握。”

      “人的命,天注定,只求他能逢凶化吉。”说罢站起身来,对着沈觅一揖,“我还有要紧事去办,一切都要拜托于你,阿觅,兄长在此向你赔罪。”

      沈觅忙起身扶住,“兄长有要事就去吧,我自会尽力而为。”

      “为何,为何不问他是谁?也不问我为何这般行事么?”李仲贤看着沈觅,终究忍不住道出心里的疑惑。

      沈觅浅浅一笑,“兄长乃是良善之人,自然有行事的道理,无需多问,只盼望兄长多想想郡守府上下,行事千万务必小心,还有,”略一停顿,“今日,阿觅不曾见过任何人,也不曾医过任何人,兄长放心便是。”

      李仲贤看着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所有的语言化作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那人的额头和手腕触手冰凉,沈觅把兽皮给他裹紧了些,脱下大氅盖在那人身上,自己靠着火盆汲取暖意。

      冬日里的山上比别处更冷,茅草屋四处透着凉风,还不时传来几声狼嚎。

      沈觅一个哆嗦,往榻边靠了靠,榻上的人依旧昏迷不醒,“还好还好,有你在这里作伴,你可得坚持住,定要熬过今晚。”

      那人面色苍白,动也不动,想来也听不到。

      “哎,一个半人,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啊。”

      围着屋里转了一圈,有把砍柴的斧头还算应手,又找一根粗实的木棒放在脚边,心里这才觉得踏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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