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猝不及防

　　阴天连绵不绝的雨。

　　课上喋喋不休的老师。

　　深夜时没完没了的蝉鸣。
　　饭菜里扒拉出来的苍蝇。
　　失手落在地上的干净纸巾。他人不知收敛的蔑视眼神。带着讥讽的笑意。堆积如山的作业。打翻的墨水瓶。

　　愤怒。憎恨。厌恶。蔑视。嫉妒。烦躁。焦虑。孤独。

　　杀杀杀杀杀死死死死死死——

　　“你在看什么？”

　　漩涡鸣人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半步，脊背撞上了古旧的书架。不甚灵便的昏暗灯光闪闪烁烁，映得宇智波佐助的半边脸有些说不出的诡异。
　　但是漩涡鸣人当然是不会在意那个的，挠了挠头就把手里发现的纸张递过去，泛黄的纸上潦草的字迹最后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殺す”，让看到的人忍不住觉得恶寒与心底油然升起的不安。

　　看完那些意义不明的短语后，宇智波佐助没什么反应似的将纸折起来，落在漩涡鸣人脸上的视线忽然捉摸不透起来：“走吧，我们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

　　漩涡鸣人“嗯”了一声，跟在后头离开了这间书房。

　　让时间倒回到三个小时以前。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是同学，平日里还是没什么交集的那种，甚至有些互相不对付的意思。只是在放学时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门，下一秒就来到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出不去的大门。手里岌岌可危的油灯。时而吱呀响起的木板。要是换个胆子小些的早就被吓哭了。

　　漩涡鸣人当然不是不怕——他其实相当害怕那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儿，只是当他瞥到身边黑发的少年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为了他男子汉的自尊心，自然也得装得不是那么怂。
　　而呆得久了，发现也没什么实质上的东西，他也就真的镇定了下来。

　　宇智波佐助总是沉默的，而进过了这么久能想到的话题早就被漩涡鸣人说尽了，于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近乎压抑的沉默。

　　他随手试了试身边的一扇门，出乎意料竟然是可以开启的。

　　“喂佐助，这个 ……”

　　啊，糟糕了。

　　几乎是立刻，原本只是没有表情的宇智波佐助立刻就沉下了脸，几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越过他首先进了门。

　　只是顺口叫了一声名字而已，至于那么大的反应吗？

　　漩涡鸣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悦，仅仅只是有些，不服气而已。

　　但是矛盾却越来越多了。

　　宇智波佐助开始责怪漩涡鸣人，无论是他提出意见也好，又或者是缄默不言也罢，哪怕只是先他一步调查摆设，也会被不善的视线盯上一下。
　　漩涡鸣人更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尤其是对着宇智波佐助，趁着又一次的分歧产生，漩涡鸣人转身就走。

　　不是没你就不行——两人这么想。

　　佐助那个混蛋……漩涡鸣人在心里用所能想到的所有脏字问候宇智波佐助，然而可惜的是作为热血漫男主他的骂人词汇量也不过是仅限于“白痴”“混蛋”一类，连“杀千刀的”都没想起来。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是为什么跟佐助分道扬镳了来着？

　　不仅如此，乃至于在进入这奇怪建筑以来的过程都在迅速地从脑海里消失，他心里一沉，推开了房门跑出去，大声地叫喊着搜寻佐助。

　　“佐助——”
　　“佐助！！”
　　“佐助你个混蛋听见了就应我一声！”

　　在走廊拐角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黑发的身影，正松了一口气要走上前去的时候，对方转过来的目光让他止住了脚步。

　　陌生的，饱含警惕和不信任的眼神。

　　“什么啊，这里……”

　　处处透露出的诡异，宇智波佐助明显不正常的反应，漩涡鸣人在意识到之前自己已经跑开了，他这才想起方才他忽略了什么。

　　佐助的手里，握着刀。

　　眼里的景色是层层叠叠看不见尽头的回廊，头顶昏暗的吊灯拉扯出长长的黑色线条。涂抹着不明暗色液体的墙壁上偶尔会出现一两扇深红的门，漩涡鸣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拐过了第几个弯，但他知道如果停下，如果让宇智波佐助确定了他的位置，他就会死。

　　漩涡鸣人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为肺部和机体造成沉重的负担，只靠一根神经紧绷。
　　汗水从鬓角和额头滑落，他努力眨了眨有些失焦的蓝色眼睛，咽下口水的时候喉咙口也传来砂纸刮过似的疼痛。
　　漩涡鸣人有些腿软地扶着墙壁，手指按在脏污上传来粘腻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身体，被灰尘掩埋的玻璃窗只能隐约看到一点对面的情境。

　　他对上了一双恶意昭然的黑色眸子。在不堪重负的肌肉发出哀鸣之前，他濒临极限的身体又一次调动起了不知名的力量，拔腿就跑。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你追我逃的情况？
　　漩涡鸣人没有想明白。

　　唯有疼痛和疲惫是真实的，还有逐渐弥漫上来几乎将他淹没的绝望。

　　他背靠着木桌，争分夺秒地在这个不知道何时就会被发现的房间里最大限度地恢复体力，他刚刚坐下，就暗道一声糟糕。

　　他知道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既然如此……

　　门被推开了。刀刃划在粗砺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宇智波佐助尚且没说出话来，就被忽然暴起的人压制在身下，他落在对方暗沉的蓝眸里，面上是来不及收回的惊惧。

　　“我知道了。”漩涡鸣人笑起来，手中拿的是宇智波佐助的刀。
　　“Character reversed.”
　　“Game 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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