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牌]泽村荣纯的遗憾

作者:白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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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纯番外一


      昏昏沉沉不听使唤的大脑,无法自由呼吸的,狭小的空间,闷热不知名的地方,以及令人不适的,带着咸味的液体落入了嘴里……当我听到不属于意识控制的自己的声音时,我才真正意识到。

      ——我竟然哭了。

      那绝对不是什么令人值得缅怀的过去,或者说只是充斥着稚嫩,任性,光是想起就让人渴望抹去的青色回忆。

      第一次是在青心寮的寝室里,结束完一天训练后窝在布团里,与小时候和初中不同的奇怪的感觉。随着夜晚的临近,那些无法用文字形容的被降板后的苦痛便从内心深处一口气爆发了出来,只剩下了陌生又熟悉的啜泣声。

      那实在有点猝不及防,泪水随着眼睛地睁开一口气流了下来,从心底涌上来的不甘仿佛要把自己整个人摧垮一般,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只能是将自己努力缩成一团,用牙狠狠地咬住棉被。

      可是声音还是不听使唤的从胸腔,从牙缝,从唇缘泄了出来,把自己的脆弱暴露无遗。

      那个时候我想,也许、也许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我是可以抱着些许期待的吧,可以抱着些许不被允许的期望的吧?

      如果在这一刻,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是增子前辈也好,仓持前辈也好,小春也好,哪怕是世界上性格最恶劣的御幸!只要能给予自己星星点点的希望……与一句,不、半句关怀的话语,一点点的支撑,对这样的我,带着无可奈何的表情,说着“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后伸出了救助的手,容许我稍稍的撒娇任性的话——

      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但是并没有。所渴求的救赎之语也好,帮助之手也好,星星点点的光也好,什么都没有,谁也没有来,仓持前辈只是皱了皱眉,将我推出了寝室的门,略有不满地说道,“下次别把这种情绪带进寝室里来。”

      关门的声音震耳欲聋,刺得人耳朵与胸口生疼生疼。

      我站在原地,难得感到了一点不知所措,如果这里不让我回去,我又能回哪儿呢?我回得去哪儿呢?家么?可我已经离家几千里,和朋友分隔两地了,哪儿又有我的归处呢?

      这样想着我便疑惑起来,我为什么会哭呢?我并不想哭的啊……

      所以,

      我握紧了手,对自己说道,“不准再任性了,你可是为了成为王牌才来到这里的,怎么能在这里倒下。”

      等我第二次注意到的时候,我却是待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那真是一个令人安心的、隐僻的地方,离着后山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步行六分钟就可以到达垃圾处理站,而我就坐在这条由于臭味而无人拜访的小路的起点,背倚着潮湿仓库的门帘。

      开始了哭泣。

      不会打扰到谁,也不会有谁发现,陪伴的我只有天上的繁星,磅礴的雨水,蚊虫与灼热,仅仅是为了自己、仿佛要发泄什么般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小孩子的泪水。

      可我已经不会在意这些了,单纯是感到了痛苦,脑海里的噩梦在无数个夜晚里折磨着自己,热闹繁杂的观众席,两出局的那个触身球,18.44m的前方,蹲着的那个身影,模糊着,暗淡着,随即凝视着我……那一定是张充斥愤怒与浓浓失望的脸吧。

      一定对于我最后那球的表现,一定对于我被打者气势给压倒的那个表现,而叹息不止再也不想相见了吧。

      后来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被告知自己患上投球恐惧症了,被说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投手了,也对啊,守备很差劲、打击也不好,这样的自己,如果连球都无法投好,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还有什么用呢?我对着镜子询问着,没用了啊!你连站上投手丘的资格都失去了!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所以听到有人不满地谈论为什么还没有把我撤离一军的时候,我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语,因为我也找不出自己留在那里的意义。

      呐,御幸、御幸……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你为什么不来见我一面,不肯和我说说话呢?果然是对我失望透顶到无话可说了么?

      我真的已经被你流放到这个地步了么?

      可是我还是想啊,求求你了,对我说说话吧,一句话也好,鼓励下我吧,指引下我的方向吧,告诉我没关系吧,跟我说下应该怎么办吧,用行动证明下你还没有放弃我吧?

      我一直在等你啊!一直在等你啊!所以御幸,来看看我这个投手吧,把视线从降谷身上离开一会儿,看看这个已经不算投手的我吧,看看已经没有任何用处的投手的我吧……

      向我伸出手,救救这个我吧,求求你了啊!

      求求你了……

      但你终究还是没有来,无论怎么的等,你的身影都不曾离我更近一步,日复一日的只有单调的跑步,左手甚至连球的触感都要陌生了起来。要跑到多少天才会是个头呢,要跑到多少天之后才会结束呢?为什么我还没有被撤出一军?已经够了吧?

      我已经感觉不到棒球的乐趣了,把我解放了吧。

      ——“我的梦想就是甲子园。”

      那只不过是,偶然路过时在门外听到的,已经退役的纯前辈的话语。

      却像是恶魔的轻喃声不停地说着都是你的错。

      是你让前辈的夏天在那里结束的,是你让前辈的梦想在那里中断了,是你让的前辈的时间停止在了那个时刻。像是一块生锈的表再也不会走动,沉重不堪,迫使着带着它的人,步履蹒跚。

      你让前辈的梦想破碎了,是你的错啊,泽村荣纯,如果你不站起来,怎么能够赎罪呢?你要为了赎罪继续前进啊,监督也是为了这个才把你留到现在的啊,还不懂吗?

      于是我下定决心,背负起了与前辈一模一样的已经破烂无法转动的表,向前迈进了。

      但那些已经锈迹斑斑的表比想象中的还要沉重,每块表上都有无数的斑痕,上面的每一个地方,每一处痕迹都如同灌上了铅般让人抬不起脚步,痛苦的让人无法呼吸,逼迫着人停下脚步,去放弃,去臣服。

      把它们丢了吧。有恶魔用着沙哑的,美妙的娇声蛊惑道。

      本能总是想要下意识地点头,丢了吧,自己快要到极限了,好累啊,而理智又不停地拉着自己下巴目视前方,流着眼泪。

      ——不行,抬起头,向前走,只有你绝对不能停下来,你没有休息的权利。

      然后克里斯前辈来了,在最痛苦的时期,来拯救我了,向我伸出了第一只手,温柔的,接纳了已经破破烂烂没人要的我。

      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浮现了出来,总是温柔注视着我的那双眼睛,总是最懂我的那抹笑容,那个时候,那一瞬间,我几乎想要放肆一般地拥抱住他,渴望他环住我的身体,任由我在他的身边大声哭喊。然而意外的,无论怎样张开嘴巴,无论怎样激动无比,声音却无法发出,脚步也无法迈开,喜悦如同烟花一般不停地从心里炸了开来,我只能站立在那里,竭尽全力地露出微笑。

      “……这是我最想让你学的球。”

      啊啊……只要是你所期望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只要你所渴望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去完成的。

      ——因为我把克里斯前辈的夏天,结束了啊。

      最后我又回到那个漆黑温暖的地方,像是唯一一次在那个布团里,小小的,又似乎渴望被安慰般,发出了压抑的哭声。

      但是没有关系,一个晚上就好了,明天就好了,待到下一个早上到来之后,我还是大家熟悉的那个泽村荣纯,大声地笑着,拼劲全力地往前冲,所以再等等,等到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来,等到阳光出来,等到不得不迎来那段时光——

      让我先暂且一人,与永远不会抛弃我的这些过往记忆一起,欣赏下这春夏秋冬,感受下这寒来暑往。

      所以,

      再等等……

      当我第三次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不会再为自己泪流,更不会哭出声了。

      投球内容进展得不错,打击也变得出色了不少,这样的我在大家眼里,会得到怎样的认可呢?会变得可靠点了么?有坚强一些了么?

      似乎是这样,越来越多的人看我的表情里充斥着认可,你也走过来对我说,“结城前辈毕业之前告诉过我,‘身为队长就不能把自己的痛苦展现给其他人’这样的话语……”

      ——原来如此。

      我垂下疲惫的双眼,在内心叹息着,这就是大家所希望的泽村荣纯啊,强大的,宛如光芒一般,不轻易将痛苦展现给队友看的,美好的人。

      ——所以只要成为这样的人就好了吧。

      “就交给我吧哈哈哈哈!我泽村大人从来没有过什么痛苦的事情!御幸你就老老实实地毕业吧!!”

      然后我看到你眼里闪过的欣慰,接着转身走向了降谷,交代他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善说谎的我,却只有你看不出来,我在内心松了一口气,说不上开心还是难过,除了在球场上,你的目光似乎从来没有正视过“泽村荣纯”这个人本身的生活。

      那些幻想过,在得到你认可的那天大声告诉你,“御幸一也我是为了你才来青道的!”的情节如今早已丢到了不知道什么角落,对你的信赖却又高筑到为你所有的话语而一惊一乍。

      真是个笨蛋啊,泽村荣纯,无药可救的大笨蛋。

      我站在原地,望着你们,降谷很强,是我认可的对手,你也很强,是我尊敬的捕手,正投捕这称呼,挺好听的。

      直至今日我也时常会回想起来,在高二那年那场甲子园准决赛上,我作为先发投手,比分一比零,我们领先,第五局,我被打出两只安打,一二垒有人,一出局,其实我感觉状态还不错,可是你突然喊了暂停,于是我就这般顿住了身体,愣愣地看着你走向了我,满心欢喜地以为你要说些安慰我的话,却对上了你目光深邃的眼,静静地任由它转去了板凳席的方向。

      说起来,我还有些藏着的小心思从来没想过告诉你,比如我一直认为我们的相遇带了点命中注定的色彩,像极了那些我看过的少女漫画的展开,那么罗曼蒂克,那么令人着迷,而我们的一切相处也那么像那些烂俗的少女漫画,我总为你拼尽全力,也总落得一厢情愿。

      后来我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右外野,看着你目光从始至终都注视着降谷,看着你们在甲子园上互称最高的伙伴,保持着自己的沉默。

      那个时候我就想,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吧,泽村荣纯再怎么笨,也是个自尊极高的……投手啊。

      你肯定会把我遗忘。再过个几年,你那聪慧的大脑里估计就只剩下“高中有个有趣的左投替补,声音挺大,脑子挺笨”这样的印象了吧,而你和他将在职棒里面,永远光环加深,一个天才捕手,一个豪腕投手,真是绝配啊。

      打到最后是第十局的延长局,比分二比三,我们的落败,你的夏天结束了,我的最后一个夏天开始了。

      可我已经无法更加振作了,已经无法跑得再快了,无法投的更好了,过多不值钱的眼泪足够把我的一颗心泡软成敏感的、千疮百孔的海绵,而不是熠熠生辉的钻石,哪怕用再多华丽的包装去掩饰,也无法坚硬无比了。

      我的完败,我已经知道了。

      所以等到片冈监督问我是否愿意担任队长的时候,所以等到最后一年王牌仍然是降谷晓的时候,等到我从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现实里醒过来时,我已经笑了出来,走到降谷身边。

      “恭喜你啊!”

      这般,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释然还是难过的庆祝着。

      毕竟是我自己没能抓住机会,谁也怪不了,我已经竭尽全力了,却还是差了一步,未能拼赢这个怪物,是我自己的实力不足,是我自己心态不对,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我努力过了,我已经尽力了那种话语,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后来再次打进夏甲,我们得到了最长的夏天,在决赛的场地,降谷的最后一球落在离我——右外野野手最远的左外野地方,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既感受不了,也触碰不到。

      但是作为一个队长,我接过了象征亚军的奖牌。

      说实话,我应该是对于自己没有任何遗憾的,在最后的这场比赛里,我打出了每一颗球,没有守备失误过一次,相信着自己队伍的王牌投手,我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

      我转身看向降谷,看向由井,看向小春金丸他们的那一瞬间,有想过,如果最后那一球由我来投,如果被那样打出去了,他们也会对我说句,“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不后悔”么?

      对于只要发挥不好就被换下去的我,从未被赋予期待的我,那份仅属于王牌的信任,有没有片刻曾停留在我身上过呢?就那么一会儿,分给我一点点呢?

      但是我知道我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可是不能显露任何痛苦的队长啊,“投得漂亮,降谷!”我走上前去,拥抱了那个哭泣的投手。

      充满炎热的舞台就这样落幕了。

      即便青道未能夺冠,打进了甲子园决赛的至上荣耀依然没有改变,没过多久大家就沉浸在喜悦之中,开始规划期未来的人生道路。为何?我眨了眨有点干涩的眼睛,望向苍蓝的天空,所有人似乎都有了美好的结局,燃烧完了自己的青春,不留遗憾地干完了所有想要做的事情,那我呢?我的夏天,我的高中,已经全部结束了,为什么挂在身上的沉重的表,却一个也不曾减少?

      如果大家都这么满足,这么幸福,那我呢?我算什么?

      后来我追着克里斯前辈进了大学,度过了最开心的两年,结果却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履行约定当上王牌,大学四年也继续当着一个替补。毕业之后有幸得到了横滨湾星的第二指名,又因为偏爱那里的海,爽快地接受了,颇感意外地遇上了仓持前辈和东前辈。

      至于东京那个地方,从来不曾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个城市并不适合我,而我也的确没能在那儿找到栖息之地,更不想与他相遇。

      好些年后回过头我发现离开青道的我和御幸其实挺没缘分的,燕子队和我们少说也打了那么多场比赛,但我升上一军的那三年多,却一次也没有与他对上过,不是到最后我们临门插一脚没能对上,就是我和他其中有一人上不了场。

      看吧,我就说你迟早会不记得,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呢,我们都快十年不见了。

      说起第一天去球团的时候,仓持前辈站在寝室的门口,看到我的样子愣了愣,把我弄得浑身不自在,正想问怎么回事就又看到他笑嘻嘻地继续对我打招呼,“你这小子,我记得你以前还挺爱哭的,一年级的时候,在寝室哭了一次,在板凳席上哭了两次。”

      我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不止,我哭过多少次呢,五十次?一百次?不知道,太多了,毕竟那是哭的甚至在甲子园无法夺冠都哭不出来的次数,而我也早已不会为自己流泪了。

      “姆姆姆,你怎么还记得那些陈年往事啊!我现在可是出色的男子汉!”

      出色的男子汉?连这般自己也不信的话,也能脱口而出了。

      仓持前辈似乎也察觉到我在说谎,踢了我一下,最后只是揉了揉我的头发,对我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对不起,我听不懂,想要抬起头询问,脑袋却被死死地压了下去。

      “恩……你在甲子园决赛时没哭,我看到了,了不起了不起。”他用着敷衍地语气说着。

      我不满的话语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

      那天晚上,我时隔多年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很奇怪,四季分不清明,明明天上星星缀满,却又下着大雨,地上落叶和红花交错,一个瘦弱的身影躲在屋檐下,穿着单薄的长袖坐在雪地里,冷的发抖地抱着他自己,耳边还乱飞着连我都能听到的嗡嗡叫着的蚊蝇。

      但这一切他都置之不理,仅仅只是不停地抽泣着,蜷缩成一团。

      我们之间距离不过是一条黑黑的小路,这条路我已经熟悉了三年,走过去可以到达仓库后面隐秘的一个角落,那里离着后山不过两三步的距离,步行六分钟就可以到达垃圾处理站,夏空会洒下美丽的月色,冬日则会堆积起洁白的绒雪。

      那个小小的影子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前方有人,哽咽了一下抬起了头,月光适时地照了上去,印出了蜜糖色的眸子和褐色的头发。

      那一刻漫天的疲惫从四肢涌了上来,我只能瘫在了地上,视线与他对齐,扯出一个苦笑,原来是这样啊。

      ——我把灵魂落在了这里。

      我以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以为自己已经离开那里,可是那个比我的背更小,个子也比我要矮上不少的孩子,却仍旧在这里瑟瑟发抖,不停地悲伤着,难过着……

      一直想要被谁发现吧,一直想要被谁安慰吧,一定也是想要被谁期待吧,一定也是想要被谁推着背前行吧,从身后传来的暖意,那是无比贪恋的感触,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温暖……

      无比渴求的,仅仅属于王牌的那份信赖,我爬上前去,轻声地安慰着他,“我会和你在一起。”

      “骗子,你也会和他们一样。”稚嫩的声音只是困倦地回应着,“打着相信我的幌子,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他的声音浅浅的,淡淡的,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消散掉,而那语气里也没带一丝期冀与盼望,如同在陈诉一个最为普通的事实。

      名为相信的幌子啊,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原来从前的我潜意识里是这么埋怨着青道的大家的啊,如果被大家听到一定又会被手刃一顿吧,哈哈。

      叹了一口气,我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那个小小的不停落泪的,狼狈的自己,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道,“不会的。”

      说出口的语气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定,让我心下感到一丝丝安心,是啊,因为事实已经在简单不过了,我已经找到了我自己,只有我会找到我自己,而我无法离开这里。

      所以,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我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一起说着,一起绝望着——

      你始终要独自站起来,你始终要独自去面对,谁也不会来帮你。

      这便是“爱哭鬼”的最后一次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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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荣纯的第一人称视角,没有上帝视角,希望大家看完能喜欢。
    回收“第五章·王牌的意义”伏笔。
    这篇番外有助于大家了解本文里的荣纯性格,会一直贯穿整部作品。我会把我的想法写在评论里,有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在看完后翻下,当然更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参加讨论。
    注:下两章高甜←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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